月光透過雲朵暈出帶着沉暗紅暈的光亮,刺骨的冷風呼嘯纏卷着細雪紛飛,樹枝在月影中搖曳,倒映在雪地上的搖曳樹影,像張牙五爪的鬼魅一般似的。
花羽莀站在窗櫺邊遙望着院子裡的樹影,望着那樹影,心頭那抹揮之不去的煩憂像層薄霧一樣壟罩着她整個心胸,揮之不去。
今晚的夜色很詭異,清明中透着一抹詭譎的紅暈,像似紅色的血月,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就在她看着染着詭異色彩的月亮看得入神之時,被推開的窗櫺被一隻強健的手臂給拉回關上並上好閂。
她擰着眉頭撐着那個打擾她欣賞月色的人。
接收到她抱怨的眼神,那人輕彈了下她光滑的額頭。”時間不早,該歇息了。”
她抱怨的喃了聲。”你好掃興,難得今晚的月色跟平常的不一樣,居然不讓人家欣賞。”
“妳沒感覺到天氣轉寒了嗎?”
她搖頭。”我只感覺到這地熱愈來愈熱了,對外頭的天氣變化就沒那麼敏感了。”
“妳剛剛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連爲夫進房了都未察覺。”他勾着她的頸項往牀榻方向走去。
“想什麼,沒有,只是被今晚透着紅暈的月色給迷惑,直覺得很詭異。”他聳肩搖頭。”總感覺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經她這麼一提,玄昊暘頓時停下腳步,眉頭不由得微蹙,鬆開勾住她頸子的手臂走回窗櫺邊,推開雕花窗扇。
當他看見就如花羽莀所說的紅色月暈之時,那對更是劍眉緊擰得幾乎要打結了。
她疑惑的歪着頭看着玄昊暘臉上那沉重的表情,”昊暘,怎麼了?”
他轉過身神情凝重的看着她後開口。”莀兒,這月亮是今晚才透着紅暈嗎?”
她搔了搔髮鬢,回憶。”昨晚有沒有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前天晚上沒有,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爲何昊暘你見到這染着紅暈的月色神情如此嚴重?”
他森冷的臉龐沉了沉。”紅色血月,這是不好的預兆,近日可能會有天災會發生,必須要謹慎觀察。”
她倒抽口氣。”天災”
“歷年來欽天鑑上的記載顯示出,每當有紅色血月出現後便有天災發生,因此此事非同小可。”玄昊暘的神情十分凝重的說着。
“嗯,我好像也有瀏覽過類似的訊息。”
就好像他在網絡上看到的,什麼大地震發生之前,大自然裡都會有一些反常的現象,很多昆蟲自底底下冒出或是什麼七彩芸之類的。
“莀兒,爲夫現在要妳做好一件事情,不管有沒有發生近日之內妳一定要遵照爲夫的指示,聽懂沒有?”他當機立斷。
她有些心慌的點頭。”你說。”
“最近休憩一定要穿戴整齊,不能只着肚兜跟褻褲,最好連襪套也套着,還有備好一個隨手可得的小包袱,裡頭要備妥乾糧食物和水袋,懂嗎?”
“唷,救生包啊,好我知道,我現在就開始着手準備。”準備這東西她內行,當年她可是受過童軍訓練的。
“現在”玄昊暘有些驚訝她突然說風就是雨的人來瘋。
“是啊,早點準備,以備不時之需,反正我現在也睡不着啊。”她拉開櫃子,自裡頭取出一個像是個皮製腰帶的包袱,興奮的說着。”這個腰包是我之前,我設計要點翠幫我做的,是之前我女伴男裝出外時用的,裡頭有很多分隔的,可以分門別類放很多東西,這次要出遠門,我也沒多想就隨手把它放進行李裡,現在正好用上。”
玄昊暘擰着眉頭看她拿出的奇怪袋子,倒也沒有多大的訝異,反正這花羽莀周遭常常會有很多奇怪卻實用的好東西出現,肯定是她那個時代的生活產物,看久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瞧,裡頭還有一個小水袋呢,可以掛在腰際旁邊。”她自袋子裡抽出一個幹扁的水袋興奮獻寶。
他突然略感興趣的取過她手中的腰包,裡裡外外的翻着。”唔,這創意不錯,就不必把所有通西都往裡頭丟,要找之時還翻半天的,看來回京城可以讓人爲營裡的弟兄每人制造一隻,纔不會每次行軍換營地之時,就看着他們是大包小包的拖慢行軍速度,這腰包也可以在戰爭時發揮急難救助的功效。”
“是啊,這也可以當急難救助包,瞧,這個大空格可以放一些小型乾糧,這裡放火摺子,我想應該可以帶個小蠟燭照明,這裡放匕首防身也可以用來緊急救助用,這裡放三角布巾和還有金瘡藥……”她一邊說着一邊把垂手可得的物品全塞近腰包內,同時間玄昊暘之前給他防身的匕首也一起放進。
“鹽不可以少,鹽一定要放進去,如果發生災難或是在野外求生,這鹽要備着,這鹽可以預防腹脹氣,功用很大。”玄昊暘指了一下里頭的物品。
“嗯,的確該放點鹽,要不然沒有鹽味的食物吃起來很乏味。”她又取來放在平日放在案桌上以供她有時覺得食物味道不夠時候添加的鹽罐,倒了些進油皮紙中包裹好小心的塞進其中一個空格內。”這樣可以了吧。”
“差不多了。”他爲她將水袋裝滿開水。”記住,再回京之前,這東西一定要放在垂手可得的地方,要離開房間一定要帶着,裡頭的乾糧每三天拿出來替換一次應該就可以。”
“昊暘我也幫你備一個吧”
就在這時,已經上閂的門扇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叩叩』敲門聲。
“王爺,凌王殿下”門外傳來水月宮的屬下急切的叫喚聲。
“什麼事情?”這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
“趙江長老突然死在在自己的屋裡,公主想請你過去一趟。”
乍聽,花羽莀平靜的臉色大變,她有些心慌的問道。”昊暘,會不會是小玥已經開始動手了。”
玄昊暘拍了拍她的肩頭。”應該是,但也還不能確定,莀兒妳先休息,爲夫去看看就回。”
她拉住他的手臂搖頭。”我跟你一起去,要是真的是小玥所爲,她開始有所行動了,我一個人在房間啓不是也危險。”
玄昊暘臉色遽變,沉凝的點着下顎。”妳去換衣裳,一會緊跟在爲夫身邊,如看到不敢看的,就將臉轉過去,香囊記得戴上。”
“嗯。”她火速的換過衣服後便隨着玄昊暘前往命案現場,臨行前卻也不忘把她剛做好的急救包綁在腰間上帶上。
誰知今晚遇害的不僅僅只有趙長老,連其它幾個水月宮裡的重要幹部也被一一毒害,一整晚的花羽莀隨着玄昊暘東奔西跑的趕往不同的現場,雖然長老與重要幹部被害的時間不同,但死因卻如出一轍,全是中毒身亡。
惱的健二少想當場將小玥給就地正法,每當兇案發生時小玥身邊總是有人,沒有不在場的證明,或當場抓她行兇的現行犯讓她百口莫辯。
連跟蹤她的心腹也證明小玥並未離他們的視線前往地道,也只能咬牙切齒的怒視着她在他們幾個心知肚明的人眼前晃幽。
折騰了一夜,花羽莀整個人幾乎快承受不住了,又累又困的,萎靡的神情讓玄昊暘看得十分心疼卻又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先回房等他。
“莀兒要不,妳與藍水晶先回房,你們兩人睡一起,這樣也好有個照料,藍水晶對毒物是非常敏銳的,有她在妳身邊一定可以馬上察覺異狀,這樣爲夫也比較放心。”
結束後另一位幹部屍體的勘查後,玄昊暘走到做在一旁等他刊驗屍體完畢的花羽莀身邊,心疼的撫摸着她的臉頰提議。
“沒關係我等你。”她揉揉疲憊的眼瞼。
“還有好幾個人,一時之間不會這麼快結束,藍水晶也是猛打哈欠的,你們兩人就一起先回房休息,你們兩個女子一起結伴,爲夫較放心。”他拍拍她的粉頰勸道,這後頭還有好幾個屍體要刊驗死狀卻一個比一個悽慘恐怖,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受的了。
她想了想,點頭。”那好吧”
玄昊暘喚來藍水晶交代了一些事情後,便讓一名健二少的心腹送他們兩人回房。
直到那名送花羽莀與藍水晶兩人回去的下屬回報,他們兩人已經平安回房後旋昊暘才放心的與大師兄和白賀齡及水月宮其它幾位下屬一起堪驗屍體。
直到冬日難得出現的微弱太陽躍上天際之時,他們好不容易纔將所有屍體堪驗完畢。
再這其間他們一直無法理解,小玥的一舉一動全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甚至連地道入口都已派心腹案中把守,只要一小玥一出現要即刻來報,但一整晚的小玥全程與他們一起堪驗屍體,她是如何密室殺人的?
這令他們想破頭也想不出所以然。
就在這時,藍水晶忽然像沒命一樣的衝進他們正欲準備離去的房子,嘴裡慌張的喊着。
“玄昊暘,不好了,莀莀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