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我們一羣人都還沒從剛剛那精彩震撼的一幕回過神來,田菲突然長嘆一聲,然後走向了昏迷倒地的宋學姐。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心中有着衆多的疑問,但是誰也沒有開口。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說什麼都是廢話,儘快離開這裡纔是最重要的。
滿滿一倉庫的屍體,槍支什麼的散落一地,搞得跟黑社會火拼現場似的,我們幾個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總感覺有點違和感。
“要不,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小屁孩今晚顯然被嚇得不輕,臉色到現在還有點蒼白,顫聲道:“死了這麼多人,剛剛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萬一有人報警什麼的……”
話音沒落,我們就聽到倉庫外傳來了警笛大作的聲音。
我去,這死孩子的嘴真是沒啥說的了!
就看現在這種情況,任誰一眼就會把我們幾個當成犯罪嫌疑人抓起來,這根本就不帶猶豫的。
前段時間喝多了跟人家打架進局子喝茶什麼的我也經歷過兩次了,但是這次要是進去了,就沒有那麼容易出來了。
從小到大雖然算不上什麼三好學生,但是對於警察之類的還是有點畏懼的,特別還是在現在這種滿地屍體的情況下。
就在此時,呼啦啦一大羣人衝了進來,不止如此,倉庫那幾個大窗戶同時碎裂,好多身影從那裡衝進來,全副武裝,手裡不是拿的小手槍,而是衝鋒槍之類的武器。
這不是警察,絕對不是警察,普通的警察絕對沒有這樣精良的裝備和敏捷的身手。
被一大堆黑黝黝的槍口指着,哥們很是乾脆的舉起手,然後蹲在地上,最後再抱着頭以示絕對不反抗好漢別開槍。
不要問我這一串動作爲什麼做的如此嫺熟,我只能說只要頭腦正常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基本上都會自然而然的跟我做同樣的動作。
“他們是我朋友,今天的事全靠他們幫忙!”這個時候,田菲開口了,對着一個身着黑色制服的中年人說道:“目標已經被人帶走,那些東西都在那邊的集裝箱下面,派人運上來吧!”
聽田菲這麼一說,那個中年男人朝圍着我們的那些持槍特警揮揮手,他們立即把槍口轉向一邊。一些人開始處理滿倉庫的屍體,另外一些人則是去地下通道那裡搬運裡面瓶瓶罐罐裝着的屍體。
他們配合的很默契,手法很熟練,似乎對於這種死亡多人的情況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全程保持沉默不語的狀態,現場打掃很乾淨。
我們都不知道田菲究竟還有這什麼樣的身份,但是看樣子應該和某個特殊的秘密部門有關了,雖然我本人對於這種吃皇糧的所謂的特殊部門不怎麼感冒,但是現在卻忍不住真的要感謝一下他們了。
若是這裡的情況被別人知道,然後報了警的話,基本上我們幾個都跑不掉,畢竟這工業園區內還是有監視器之類的東西存在的,到時候那纔是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現在有人幫着打掃現場,並且還是特殊部門,相信今天的事情就算是過去了,以後也應該沒有人會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田菲不知道跟那個中年人
說了什麼,那個中年人點點頭,然後就不再理會我們了。
我們走了過去,田菲掐着宋學姐的人中把她弄醒,宋學姐醒來之後就急忙四處張望,沒有看到她想見的那個人,宋學姐眼眶又紅了,坐在地上呆呆的出神,任由淚水流下而不去擦拭。
“你們先走吧!待會我和師姐一起回去!”田菲對我們低聲說道。
我們也知道我們幾個大老爺們跟她們一起回去的話也有點不太合適,點點頭之後就走出了這間倉庫。
這裡弄得動靜有點大了,工業園區內有不少值夜班的想要過來看熱鬧,但是看到這裡聚集了這麼多的全副武裝的特警之後,他們也只是敢遠遠的觀望。
我們幾人悄悄的溜出了工業園區,找到藏在路旁的車,駛往市區。
車上,大家的情緒都比較低落,似乎還都沒有從倉庫裡發生的那些事回過神來。
車上的氣氛有點悶,小屁孩臉上不再蒼白,有了些許的血色,看了看我,然後有點遲疑的喃喃說道:“寶哥,今天你使用那張銀符請神的時候……”
“別問我,我也是第一次用這種東西,難免有點差錯也是在所難免的!”我直接打斷小屁孩的話,撇清了自己的關係。
請神和被鬼附身有什麼區別?
不管其他的,反正小屁孩心中肯定有陰影,但是這種情況剛開始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讓他自己渡過這道心裡難關了。
小屁孩的臉色有點難看,坐在那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大概是覺得車裡氣氛太壓抑,忍不住又說道:“你們說宋學姐和那個後來的人……”
“人後莫論是非!”陳玄閉着眼睛,淡聲開口把小屁孩憋了個半死。
我看了陳玄一眼,從倉庫出來之後就感覺他情緒有點不對,以前若是說陳玄給人一種酷酷的感覺的話,那麼現在則是有一種落寞的感覺,不太像年輕人該擁有的情緒。
按理說,若離和陳玄搞成那樣,似乎都恨不得對方去死。現在若離被人重傷帶走,陳玄應該很高興纔對,但是我絲毫沒有從陳玄身上感受到高興的意思。
就像是一個人始終記恨着一件事或者另一個人,時隔久遠,當這種仇恨已經變成了心中的執念,慢慢的酒會成爲一種習慣。可是當某一天,你心中的這種執念突然消失了,那種心情會是什麼樣的呢?
陳玄此刻大概就處於這種狀態之中,並且看樣子似乎還沉浸其中了,沒人開導的話,估計也會成爲心裡的某種障礙。
其實這種事情說白了也沒啥值得糾結的,主要是有些人鑽牛角尖,一時間出不來而已,等兩天看,若是這小子還一直這樣的話,哥只能臨時冒充一下心理輔導師了。
沒啥話了,都沉默了,車子平平穩穩的駛向市區。
回到學校,已至深夜,也懶得洗澡什麼的了,直接各回各屋睡覺去了。半夜隱隱聽到小屁孩驚聲尖叫的聲音,不過實在太困,我也沒有理會。
夜裡下了一場雨,一場秋雨一陣涼,早晨起來的時候打開窗,一股淡淡的泥土腥氣迎面撲來,精神爲之一振,開門出屋。
走出房間,有些詫異的發現小屁孩已經起牀正在客廳裡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點。
這小子平時挺懶的,今天竟然這麼勤快早起下樓買早點了,真是稀奇。
我也不客氣,牙也沒刷,先就從茶几上拿了個包子直接塞進嘴裡。
“寶哥,咱們校醫務室有沒有安眠藥?”小屁孩無精打采的擡起頭看着我。
看到他這幅樣子,我嘴裡的包子差點噴出來。
灰頭垢面,精神萎靡,一雙黑眼圈很重,加上臉上的青腫還沒消……嗯,似乎又腫了!
我努力的嚥下那個包子,有些詫異的看着小屁孩,低聲問道:“咋啦?做噩夢了?”
小屁孩點點頭,然後耷拉着腦袋,用半死不活的語氣說道:“一場接一場,比好萊塢恐怖大片還精彩,身臨其境,牀單沒撐到半夜就溼了……”
我用憐憫的眼神看着小屁孩,安慰說道:“沒事,你還沒成年,沒人會笑話你的!”
“哥,親哥,知道什麼是重點嗎?”小屁孩被我刺激的直翻白眼,薅頭髮抓狂的說道:“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吧?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那玩意,咋受得了?”
我輕咳一聲,正色說道:“早說啊!哥這裡有正宗的茅山清心符,一張保你安安穩穩睡到天亮,比那安眠藥可要強的太多了……”
小屁孩再度擡頭看我一眼,眼神有點呆滯,一臉悲憤的說道:“寶哥,親哥,我昨天半夜砸了你一夜的門,你不知道?”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小屁孩那不似作僞的悲憤表情,我有點不好意思了。
昨晚太累了,確實聽到了砸門和小屁孩鬼哭狼嚎的聲音,不過當時還以爲在做夢,所以就沒理會。
正當我準備說幾句安慰小屁孩的話的時候,郭小胖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間,看到我們在客廳吃早點,很是自來熟的摸起一個包子吃了起來,還抽空跟我們打了個招呼。
“哎,你怎麼了?大清早的被誰蹂躪了?”郭小胖看了一眼小屁孩,不等小屁孩迴應,吃着包子嘟囔道:“話說大半夜的你鬼哭狼嚎啥的?還一個勁的拍小寶的門,怎麼回事?”
“你聽到昨晚的動靜了?”小屁孩一怔,隨後臉色有點難看的看着正在吃早點的郭小胖。
郭小胖剛起,仍舊處於迷糊的狀態,絲毫沒有察覺小屁孩眼神中透露出的殺氣,吃着包子點着頭,很是隨意的說道:“聽到了啊!這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沒有……”
“滾你大爺的!”小屁孩暴怒,一把奪過郭小胖手中的包子,扯着脖子抓狂怒吼:“你聽到了動靜還不開門?我他媽都哭成那樣了你也不開門?你還有沒有點慈悲心了?你……”
被小屁孩一頓狂批,郭小胖怔住了,看看我,又看看暴怒的小屁孩,喃喃說道:“你又沒有敲我的門,所以我就……”
“滾,都給我滾!”小屁孩進入暴走模式,一把橫掃茶几上的早點,怒道:“想吃自己買去!”
說着,小屁孩拎着幾份早點,怒氣衝衝的開門就要出去。
可是剛開門,就看到宋學姐和田菲站在了門口,看那架勢似乎想要敲門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