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
我們面對面坐下喝茶時,女助理已經退到了門口,遠遠的看着我。
我看着肖全,兩年時間,他蛻變了很多,以前溫柔的眉眼現在只肖一個皺眉的動作就透着鋒利的味道。
可他在我面前,依舊是兩年前那個溫暖的學長。
“怎麼不說話?”
他給我倒了茶,天藍色瓷茶杯裡盪漾着粉色的茶水。
他知道我胃不好,不喜歡喝飲料紅酒。
我抿了一口,低聲問,“爲什麼和秦安雅結婚?”
他臉上的表情依舊自然,看着我的那雙眼睛隱約流動着細碎的光。
“我要說是家裡的意思,你信不信?”
“我是問你。”
肖全愣住了,突然捂着眼睛笑了,“呵呵,我都快忘了,只有你會關心我想要什麼。”
我抿着嘴,不再說話。
“蘇燃,如果不是金慕淵,結婚的就是我們倆。”他看我臉色一變,有些訕訕地停下不再說。
停了一會,他看着我的目光有些不忍,“我今天叫你出來,還有一件事,你聽了不要太激動。”
經歷過中午那段痛苦,我現在對什麼都很平靜。
看到我點頭,肖全伸出手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臂。
我還沒來得及鬆開就聽他說,“蘇燃,你爸他可能被冤枉了,最近正在翻案。”
我腦子一轟。
清醒過來的時候身上全是茶水,地上是碎裂的茶杯。
我神經質般疑神疑鬼地問,“肖全,我剛剛,有沒有喊出來?”
肖全緊皺着眉看着我,“沒有,你只是太驚訝了。你沒事,不要自己嚇自己。”
他一直懂我。
我覺得自己體內控制不住要發瘋的病魔正在漸漸甦醒。
我帶着面目表情的臉回去了。
爸爸白白做了兩年的牢,媽媽和弟弟遠在美國,我們一家四口就因爲這樣一件事被迫分開了整整兩年。
心裡再痛,我卻已經沒了眼淚。
那塊黑洞已經完全吞噬了我。
——
我被巨大的響聲吵醒,醒來時,看到地上的女助理,以及站在我牀前的金慕淵。
我的腦子還很混沌,看到這一幕隱約能想起前後因果,由於剛睡醒,還是有點反應遲鈍。
他的眸子噴着火,像是要殺人一樣瞪着我。
“你是見了心上人之後,覺得心裡有愧想自殺?!”
他把我從被子裡拖出來,深邃的五官愈發犀利,眉骨都凸着暴戾的氣息,聲音冷冽,“你哪來的安眠藥?!”
我這纔想起來,回到家之後,好像又吃了藥才躺下。
“說話!”
他又逼近了一分,眼神陰冷,氣勢駭人。
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甩開他,放任自己跌在牀上,一陣暈眩。
他從外面拿出一疊照片給我看。
看到照片那一剎我瞳孔忍不住一縮。
等看清照片上的是下午茶座裡的肖全和我擁抱時,我聽到自己譏笑地聲音,“金慕淵,我現在後悔了。”
他似乎突然頓住了,不可置信地擡頭瞪着我,“你說什麼!?”
“我後悔了。”我有些迷離地看着他好看的輪廓,居然想伸出手去摸他那凸起的眉骨,那性感的脣。
“我後悔兩年前去找你,我後悔,第一次居然獻給了你。我還後悔……和你領了證。”
地上的女助理像是被嚇傻了,捂着嘴跪爬着退了出去。
門被關上,空氣凝固了。
“蘇燃,你是想再體會一次被扔下海?”他走到我跟前,雙眼充血,咬牙切齒地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啊。
當然知道。
我愛上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然後被拋下海,兩年後,他來找我給他當靶子,我就好了傷疤忘了疼的義無反顧的去了。
可事情的走向超出了我的控制。
金慕淵沒有掐着我的脖子教訓我,也沒有拖着我到海邊把我扔下海。
他突然壓着我摔向大牀,狠狠撕咬着我的脣,啃着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安眠藥效還沒過,我暈乎乎的推拒着,渾身綿軟無力,腦袋裡的每一根弦都崩的極緊,等他什麼都沒準備蠻橫的進入時,我突然大哭起來。
身上的他停了動作。
然後細密地吻着我的眼睛,“別說那些話故意氣我。”
我睜開淚眼,有些迷茫。
難道他不知道這句話會讓我誤會麼。
就好像,他深愛的人一直是我。
我原以爲已經沒了眼淚,原來牽扯我淚腺的人,從來只有他一個。
“蘇燃,別哭。”
金慕淵一直喊着我,溫柔的親吻我。
我心裡空的厲害,只是拼命地回吻,像是生離死別前的吻別。
沒有愛的兩個人,怎麼可能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