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夏得到自由,正大口呼吸,鼻間傳來的都是男人身上好聞的味道。
心跳異常,柳小夏深呼吸,勉力抑制自己紊亂的心跳。
“我,那天晚上,已經過去了,一夜情罷了,以後別再糾纏了。”
她動了動腿,想要跳下洗手檯,指尖有些發顫。
這個姿勢,這個男人故意讓她回憶狂亂的那個晚上!
蕭啓睿單手擡起她的一條腿舉到肩膀的位置,嚇得柳小夏失去重心,只能抱住他的脖子大叫,“喂,你放開啊,我報警了啊!”
蕭啓睿低聲嗤笑,沒有搭理女人的叫喊。
骨節分明的右手像在手術檯上操刀一般,如魚得水,慢條斯理地解開女人的襯衫鈕釦。
女人掙扎着,卻還是讓他看見女人脖子下的痕跡,眼底的眸色暗到發紅。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睡了我就跑路的女人。”他貼着她的耳邊輕聲控訴,聽得她肌膚細細麻麻泛起顫慄,“也是第一次遇到,睡了我第二天就不記得我的女人。”
柳小夏瞠目結舌。
明明吃虧的是她好麼…
她認真想了想,難道是由於沒認出他,所以無形中傷到了這個男人的自尊心?
“等一下——我道歉,我很抱歉那天晚上的…事故給你造成了……一定的傷害…”她雙手攥緊衣領,護着胸口,“但是——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記得你是理所當然的,畢竟符合一夜情的標準。”
而且,那天她喝的那麼醉。
怎麼可能記得他的臉。
蕭啓睿盯着她紅潤的小嘴一開一合的解釋,黑亮的眼睛裡閃着緊張害怕,卻一看到他靠近,就怒瞪着他,張牙舞爪的。
紙老虎。
蕭啓睿輕哼,“一夜情?”
這女人想必忘了那天夜裡是怎麼發生的。
他摸了摸鼻樑,覺得有些好笑。
柳小夏點點頭,“對,一夜…”
她敏感地咽掉最後那個字,她的第一次居然是以一夜情的方式葬送。
算了,只要不是那個混蛋就好。
女人皺眉,抿起的脣格外……誘人。
蕭啓睿無暇去管女人說的那些亂糟糟的理由藉口。
他只知道。
這個女人霸佔了他堅守了二十八年的第一次。
起碼也得替他負責。
負起看到她就想幹她這個責任。
心動即行動。
他右手一攔,固住女人的兩隻手,左手摟着她的腰往後壓。
同時,薄脣覆了上去。
柳小夏被陰影覆蓋的那一刻,心裡大呼,這次真栽了。
在她發現眼前的男人就是那個晚上一夜情的對象那一刻,她就大意了。
理所當然的放鬆了。
大不了再做一次。
這是她被迫親吻時衝出腦中的想法。
她想,她應該是被色AA誘了。
“你的前——未婚夫,沒好好吻過你?”
脣舌分離,蕭啓睿摩挲着她的脣型啞聲問。
柳小夏愣了愣,那天晚上她跟他說過那個混蛋?她不記得。
她使勁掙脫他的鉗手,腰被迫擺成了弧形,像座小橋。
她側過腦袋無聲推拒他的碰觸,卻被他捏住下巴,不得不直視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睛。
“那,看來是我那天晚上沒教會你,我的錯…”
話落,狂熱猛烈的吻鋪面而來。
柳小夏後退閃躲,卻始終躲不開男人霸道的呼吸,下巴被緊緊捏起擡高,她不得已仰起臉承受他的所有熱情,好不容易掙開的雙手,橫亙在男人胸膛,有力的心跳從手心傳遞到心口,震得她臉色陀紅。
蕭啓睿拖拽着她的脣舌,一番窒息纏吻。
舌尖陣陣發麻。
柳小夏嗚咽着咬了他一口,這才結束這個綿長的法式熱吻。
兩人都氣喘吁吁的。
蕭啓睿低頭蹭着她的額頭,身體的燥熱已經傳達到腦神經,他渾身都崩的緊緊的。
他仔細盯着眼前這個女人,不明白怎麼會在她面前如此失控。
明明兩人才第二次見面,卻有種熟悉到骨子裡的情愫。
柳小夏擡頭,長長的睫毛帶來一片陰影。
蕭啓睿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聽到她似諷似嘲的聲音,“你是還想跟我在做一遍?”
“嗯。”
他痛快地點頭,灼熱的眸子不放過她每一個表情。
黑眸掃過她的左手時,驀地一頓。
在柳小夏再度開口時,右手摸上她的無名指,一個輕拋,扔進了馬桶。
柳小夏伸出手時已經晚了,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哎!我的戒指!”
清脆的響聲過後,柳小夏瞪大雙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俯身與她鼻間對鼻間。
蕭啓睿啞着聲音道,“不止一遍,我想做到你這輩子都忘不了我!”
明明是儒雅的男人,說出的話卻和流氓一個頻道。
“你情我願的事情,你一個大男人不至於這麼計較吧。”柳小夏挪了挪身體,發現依舊動不了,她擡眼看着他,“那你說吧,怎樣你才放過我,我不會和你做的。”
蕭啓睿將她抱起來,掐住她的雙腿掛在他的腰間,一個假蹲的動作嚇得柳小夏牢牢抱住他的脖子,他這才滿意的笑了。
“我想要你,這兒…”他用下巴點了點她,又把臉埋在她的心臟位置,“還有這兒。”
柳小夏無法抑制一剎那的悸動,心口處砰砰砰,一聲強過一聲。
眼前的男人目光灼灼,犀利的眉峰微微上揚,薄冷的脣畔勾起一抹淺笑。
柳小夏突然覺得有些乏力,現在遇到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比她的前未婚夫好太多。
而且...
她也都和他做了。
還矯情什麼。
她點點頭,打算妥協。
或許,可以試着跟眼前的男人來場先歡後愛。
蕭啓睿見她點頭,心底不由蕩起層層漣漪,摟着她的雙臂愈發緊了。
感受到男人愉悅的心情,柳小夏心裡滑過一絲暖意,脣畔微微翹起,“我……”
剛開口,門鈴響了。
柳小夏急忙往下跳,奈何腿上的禁錮還在,她不由得着急了。
“放開!沒聽到門鈴麼!”
蕭啓睿當然聽到了,明明再等幾秒,就能聽到她的回覆。
他二話不說再次吻上那張生氣發怒而喋喋不休的脣。
口感很好。
他把脣貼到女人的耳邊問,“你剛想說什麼?”
柳小夏死命掐着他緊實的腰,男人像是失去知覺般沒有反應。
她氣鼓鼓的悶聲說,“待會告訴你。”
女人一臉嚴肅的表情,倒讓蕭啓睿不自覺鬆開鉗制,放她下來。
“好。”
他舔舔脣,目送她飛快逃離的背影,眼底染上笑意。
蕭啓睿不是沒交過女朋友。
他從小就和金慕淵,霍一邢混在一起玩。
酒吧夜店,什麼場合都瘋狂過。
可能因爲學醫的緣故。
對待身體這一塊,說不出的潔癖。
不願意讓不認識的女人觸碰自己的身體。
連帶着,釋放生理需求的自擼運動,他也很少去做。
霍一邢說他有可能不舉。
幾個人笑話他是個醫生卻治不了自己的命根。
他這二十多年一直在想。
男人和女人之間,真的是個很奇妙的組合。
他們不在一起時,就經常隔着手機隔着電腦互相慰藉,互相思念。
一旦在一起了,三五不時的爭吵,打罵。
明明就是互相喜歡的。
卻又互相傷害。
說出最傷人的話。
他不能理解。
卻又不得不理解人類這種吃飽了撐沒事幹的動物。
這個世界,確實無聊到只能抱團取暖,傷春懷秋,抱着女人打發時間。
然而。
他還是對女人提不起興趣。
直到他開車經過金茂酒店時,看到了那個女人。
那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精緻的妝容下,一張非常魅惑衆生的臉。
女人穿着一身紅色晚禮服,一邊恨恨地踢着腳上的高跟鞋,一邊撕開自己垂到地面的晚禮服。
整個動作透着股說不出的霸氣。
他停下車的功夫,女人穿着高跟鞋已經走遠。
金茂是霍家的產業。
他站在門口沒幾秒,門口認識他的服務生就走了過來,“蕭先生,霍少在裡面。”
他擺擺手,“我不進去了。”
剛準備轉身,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個女人,就問,“今天這裡誰家結婚?”
門口的服務生顯然也進去目睹了一場鬧劇。
繪聲繪色的給蕭啓睿重現了一遍中午訂婚酒宴上發生的一切。
女人是柳家的,只要是峽市本地人,提起珠寶界的柳方成那是誰都認識。
峽市所有人都知道,柳方成一個人含辛茹苦養大了一個嬌蠻的公主。
而在今天,這個重要的訂婚宴上。
這個嬌蠻的公主被未婚夫在外養的小三給逼到踉踉蹌蹌下了臺。
那個小三頂着四個月大的肚子,揚言柳小夏搶了她的男人。
柳家好面子,柳方成老臉擱不住,想拉着女兒避避風頭,而那個嬌蠻的公主卻一個人跑了。
門口的服務生比劃着說,“一個短頭髮的伴娘纔是厲害,直接上去開打了,場面鬧得那叫一個猛,保安全部都去了,現在裡面全是人。”
蕭啓睿權當聽了個故事。
又誇了誇這個服務生,“行啊,能耐,下次讓你們少爺給你整個直播。”
服務生臉色霎時白了。
“別,少爺知道,那就沒好果子吃了。”
蕭啓睿笑着上車,開車前降下車窗對服務生說了句,“跟你們少爺說,我晚上去找他。”
命運總是在不經意間,將毫無關係的兩個人牽扯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