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她才意思到,她已經站在一個比較狹窄的地方,一個她只要伸手,就可以摸到身邊兩側的石壁。
此時此刻,她除了前進,就只能後退。
只是這個時候後退意味着什麼,她比誰都清楚。
可前方等待她的,又是什麼?
她不敢想,也不能想。
所以,她只能繼續前進
穆井橙就那樣摸着石壁,試探着往裡走。
不知道走了多遠,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當穆井橙感覺前面是遙遙無期的黑暗之時,突然原本空缺的前方,突然被堅硬的石壁擋住,再也沒了前進的道路。
一瞬間,穆井橙心裡的希望徹底破滅了。
“怎麼會這樣?”穆井橙驚恐的望着前方的黑暗,聲音因爲緊張和恐懼而變的有些扭曲,“怎麼會這樣!”
山洞裡,她的回聲清晰無比,更是恐怖如廝。
她瘋狂的拍打着那面冰冷的石壁,整個人像瘋了似的吼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爲什麼”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區少辰你在哪兒?求求你來救我,求求你”
“救命啊!救命”
“來人!來人啊!”
“怎麼辦?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
不知道喊了多久,哭了多久,穆井橙直感覺自己的身體像被抽空一般,整個人再也沒有一絲力氣來支撐般,慢慢的滑向了地面。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樣死去。
更沒想過,自己竟會有死無葬身之地的那一天。
那樣恐怖的一天,就這樣來臨了。
可她還沒做好準備!
還沒準備好離開,沒準備好就這樣跟區少辰,跟小澤陰陽相隔。
可是老天,你爲什麼就不肯給我機會呢?
爲什麼?
穆井橙無力的坐着,整個身體靠在石壁上,她早已沒了任何的感覺,只是整個人像一個空的軀殼一般,空洞的目光望着頭頂上那黑暗的一切。
時間像靜止了一般,再也沒有動過。
只是,耳邊那熟悉的水聲,一滴、二滴、三滴
不停的滴下來。
像音樂,卻更像是魔鬼的催促。
穆井橙知道,她再也沒有機會離開這裡了,哪怕有水聲,哪怕有出口,可她找不到,離不開,就是致命的一擊。
可她不能死在這裡。
否則的話,若有一天,區少辰真的找到了這裡,他可能會發現不了自己的屍體,更無法將“她”帶回家。
她會變成一個孤魂野鬼,在這可怕的山洞裡徘徊。
她不要那樣。
所以,她要離開這裡。
至少要回到山洞的入口,至少要死在可以讓區少辰一眼便能看見的地方。這樣的話,他不會找的那麼辛苦,自己也不會死的那麼悲涼。
是啊,她不能那麼悲涼。
死都不能!
想到這裡,穆井橙心裡熄滅了的希望,再次漸漸的燃了起來。
雖然依然黑暗,雖然依然絕望,但卻支撐着她緩緩的站了起來。
她擡頭看了看四周,那些漆黑無邊的地方,已經沒有之前那般可怕了,因爲抱着必死的心態,所以她心裡的恐慌和害怕也漸漸變的小了起來。
“沒關係”穆井橙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然後向來時的路一步一步的走了去。
這一次,她沒有之前那般小心冀冀,更沒有之前那般充滿恐懼和希望,了無牽掛的想法,讓她變的輕鬆了起來。
她沒有伸手去摸着石壁慢慢前進,而是隨意的伸着手,只要不撞到自己,便大步向前走着。
她要儘快回到洞口,然後找個地方安靜的坐下來等死!
等死這個詞真是滑稽。
她曾經笑過某部電影裡的情節,裡面有一個人在滑雪的時候遇到了雪崩,當時她躲在一個角落裡都快凍死了,都不知道跑出去求救,更沒有想過離開那個地方,而是坐以待斃的等着有人來救自己。
而那種被救的希望那麼渺茫,可她還是堅持着,直到凍暈了過去,纔有人發現了她。
那個時候她就特別不理解,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遇到了那樣的情況,一定會想盡所有的辦法逃離那裡,不可能傻到坐以待斃的等人來救。
而現在她終於知道了那種感覺。
那種你用盡了全力,卻不得不面對死亡的恐懼,更知道了那種明明知道自己會死在這裡,卻還是希望會有人來救自己,還是會抱着希望的感覺。
絕望的感覺!
而她現在,就是帶着那種感覺,一步一步的向自己生命結束的地方走去。
她這麼努力,這麼拼命,這麼堅定,只是爲了在自己心愛的男人趕過來的時候,能夠很輕易的發現自己。
好讓他不那麼痛苦,也不那麼辛苦。
所以區少辰,請你來找我好嗎?
快點來。
接我回家!
我不想再待在這裡
這裡好黑,好冷,好可怕。
求你快點來,好不好?
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裡。
我想回家,我想小澤,更想你
求求你,別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好嗎?
求你
求你不要扔人下我
穆井橙一邊走一邊在內心裡哭喊着,眼淚流了多少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此時此刻,她像一個行屍走肉一般,在黑暗裡摸索着,前進着。
她的心,更是像被人一刀一刀割着肉般,疼的無法呼吸。
她以爲這條路會很遠很遠,更以爲自己這輩子都走不到盡頭了。
可當一聲沉重的聲音響起,自己的身體隨着那個聲音突然下沉的時候,她才突然意識到,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般簡單。
原本放棄一切希望,只想死在入口的穆井橙,突然感覺腳下一軟,不知道是石板還是木板失去了支撐,“咔嚓”一聲斷裂,穆井橙的身體突然失去控制,向下墜去
“啊”的一聲驚呼,穆井橙的身體在下墜了幾秒之後,“砰”的一聲,跌入冰冷的液體裡。
穆井橙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拼命的噗通着,掙扎着。
可那些冰冷的液體還是像瘋了似的往她的身體裡鑽。
眼睛裡,鼻子裡,耳朵裡,甚至像想將她征服一般,徹底的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