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恪慈不知不覺得睡着了,皇后給她安頓好,躡手躡腳的從裡面出來了,小心翼翼的關好了門。
皇后轉身的時候,看到了站在一旁守護着的顧釗的溫柔的眼睛,他正溫暖的注視着自己呢。
皇后看着這個永壽宮的院子裡沒有人,便對着顧釗說道:“現在院子裡沒有人,大家都忙着去給老佛爺報喜去了。本宮心裡空落落的,陪着本宮,在院子裡走走,可好?”
顧釗有些爲難,但是,他又捨不得推辭。
皇后低頭,淺笑,說道:“本宮知道,你介意,嫌棄,嫌棄本宮,已經是別人的家室了。不再是妙齡少女,你們,只喜歡少女陪伴左右的。”
顧釗連忙作揖說道:“皇后娘娘誤會了,微臣只是怕給皇后娘娘增添煩惱的。既然這樣,微臣就捨命陪君子了。”
皇后聽了之後,頓時覺得輕鬆不少。
於是,兩個人就一左一右,一前一後的,在這個院子裡逛遊着。
來到了永壽宮高高的金燦燦的圍牆之下,皇后伸出手來,去觸摸那牆上的痕跡。
顧釗心疼的連忙說道:“娘娘,天氣冷,這牆,更涼了,您還是把手放在棉袋子裡吧。您的手會得凍瘡的。”
皇后側臉看着顧釗,深情的說道:“也許,只有你心疼本宮了。這個皇宮裡,除了你,沒有別人會在意本宮,更別提這區區的一雙手了。他們都像這城牆一樣的冰涼……”
顧釗知道自己失了分寸,連忙作揖,說道:“皇后娘娘貴爲國母,萬人矚目,自然是一舉一動都牽動了我們這些臣下的心了。”
皇后聽着這話,轉過身去,面對着顧釗,上前一步,說道:“難道,你一定要這樣跟本宮說話?你就不願意讓本宮相信,這個皇宮裡,還有一個可以依靠的朋友嗎?”
顧釗緩緩的擡起頭,看着皇后如此悽苦的雙眸,心疼萬分,又低着頭,說道:“皇后娘娘若不嫌棄微臣把微臣當做朋友,微臣自當對皇后娘娘,肝膽相照……”
皇后看着顧釗,半天了,她就喜歡顧釗說話時候認真的樣子,絕對不像其他的男人一樣的隨便,她心裡舒服極了,開口說道:“顧釗,有你這句話,本宮心裡,就踏實多了,老佛爺那裡也沒有什麼事情,她身體不好,整天休息睡覺,你沒事兒的時候,多來着永壽宮附近走走,最近皇上有可能經常過來,你的責任就是保護皇上的安全,所以,應該常來的。”
顧釗在皇后的眼睛裡看出來的東西,他心裡是十分嚮往的,便點點頭,說道:“是,微臣,一定爲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後宮,而盡心盡力……”
兩個人說着話呢,就下起來了雪花了。
皇后開心的擡起頭,用手接着雪花在掌心之中,對着顧釗說道:“我們去暖殿的前面,坐着,看看雪花兒吧。盛京難得有這麼安靜的雪花……”
顧釗陪着皇后的左右,跟着她來到了暖殿之前,坐着,看着雪花,一片一片安靜的落下來,顧釗也不由的感嘆道:“是呀,盛京,永遠都是那麼的熱鬧,人們之間,沒有隔閡,輕鬆,快樂……不比紫禁城,皇家園林,規矩森嚴,不得冒犯……”
恪慈聽說下雪了,終於從昨天晚上的陰影裡走了出來,打算出來陪着姐姐看看雪花,可是,一出門,就看到了皇后和顧釗在暖殿的門口坐着,恪慈不禁微微
一笑,說道:“姐姐,你也太過於張揚了吧?怎麼就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跟顧釗坐在一起賞雪花兒呢?不過也好,最好讓皇上看到,氣死他……這樣才解氣呢。”
“老佛爺,事情成了。”
蘅芬連忙得到了消息,來到了慈寧宮告訴老佛爺。
在帷帳之中休息的老佛爺聽到了消息之後,高興的笑了起來,說道:“怎麼就事情成了,不過是圓房罷了,這纔是第一步,趕快抓緊時間,撤熱打鐵纔好。”
蘅芬在外面聽着,知道老佛爺開心了,便說道:“是,老佛爺,奴婢一定趁熱打鐵,今天晚上,還會監督皇上的,老佛爺,您就好好的休息,等着聽聽咱們恪慈答應的好消息吧。”
老佛爺在衆人的照顧下,從臥榻上坐了起來,說道:“恩,你去告訴恪慈,只要她能夠懷上孩子,皇貴妃的位置,還是她的。”
蘅芬喜笑顏開的說道:“是,奴婢遵旨……”
上了朝過後,皇上放慢了腳步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想了想,突然站住了。
曹華一路上都看着皇上的臉色,知道皇上在想東西,不敢打擾,如今,皇上站住了,他便小心翼翼的站在皇上的身後。
皇上終於想通了問題,便擡起頭來,對着曹華揮揮手。
曹華連忙弓着腰跑了過來,說道:“皇上,您有何吩咐……”
皇上帶着詭異的笑容,對着曹華的耳朵邊說着悄悄話。
曹華聽着,臉上的表情也漸漸的清晰起來,聽完了之後,連忙給皇上跪在地上,說道:“皇上聖明呀。”
皇上冷笑了一下,說道:“那是當然了,朕就是要讓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知道,跟朕鬥,簡直就是找死……想要玩兒,朕就陪你們玩玩兒,反正朕有的是時間……朕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百口莫辯……”
曹華笑着點點頭,悄悄的說道:“皇上放心,奴才一定辦得妥妥的。”
傍晚到了,蘅芬帶着永壽宮裡的人就過來催了,站在養心殿的門口,蘅芬笑着說道:“皇上,該用晚膳了。永壽宮裡的皇后和恪慈答應都等着呢。”
皇上故意依舊着他的不開心,站起來,把手上的奏摺隨手扔在了桌子上,說道:“知道了,又是去吃同樣的菜,一點兒味道都沒有……”
蘅芬知道皇上心裡憋屈,他想發泄就發泄吧,蘅芬扶着皇上,說道:“皇上不知道呢,咱們今天,老佛爺給安排了全新的菜式,保證跟這些天來的都不一樣呢。”
皇上意味深長的看着蘅芬,問道:“姑姑是說真的嗎?”
蘅芬自然不知道皇上的意思了,就點頭,說道:“那是當然的了。”
皇上冷笑了一聲,說道:“那朕可是要好好的品嚐一下呢。姑姑去前面帶路吧,朕這就過去了。”
於是,蘅芬便連忙去前面帶路了。
皇上一邊往轎輦上,一邊對着身邊扶着自己的曹華說道:“怎麼樣了?”
曹華笑着對皇上點頭,說道:“皇上,您儘管放心吧。只要您進去一刻鐘的時間,您就給信號,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皇上坐在轎輦之上,看着不遠處,蘅芬的背影,心裡想着,今天晚上,就讓你們這些女人,顏面掃地……
“朕吃好了。”
皇上草草的吃了幾口,便
把筷子扔在了桌子上,不耐煩的看着面前的兩個女人,皇后和恪慈答應,就這樣盯着她們兩個。
皇后和恪慈覺得有些怪異,不禁面面相覷呢。
恪慈最喜歡跟皇上對着幹了,可是,如今皇上不表現出來,她怎麼來對戰和接招呢?
恪慈便放下來了碗筷,笑着說道:“皇上幹嘛這樣看着臣妾呢。”
皇上冷笑了一聲,說道:“朕在想,今天晚上,該去哪個房間了。”
一旁伺候吃飯的蘅芬連忙笑着說道:“皇上不好的記性呢,當然是繼續去恪慈答應的寢宮了。”
皇上突然皺着眉頭,說道:“可是,朕想留在皇后這裡休息呢。”
皇后聽着這話,大大的意外,突然看着頭看着皇上,她沒有看到濃情蜜意的眼神,而全然是一種不尊重,不珍惜的厭惡之感,便又低下頭來吃飯了,皇后並不說話。
蘅芬連忙給了身邊的恪慈一個眼神兒。
恪慈雖然覺得當着衆人,皇上這樣說話,她實在是沒有面子,可是爲了自己的目的,她只好強忍着,走到了了皇上的身邊,扶着皇上的胳膊,撒嬌的說道:“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呀?讓臣妾心裡都不舒服了呢。您今天晚上可要好好的疼愛臣妾,否則,臣妾定然是不肯的。”
皇上用手勾着恪慈的下巴,說道:“恪慈,你不是最討厭朕的嗎?怎麼最近,這麼的聽話,這麼的乖巧呢?竟然把皇后都比下去了,難道,你這個小丫頭,是想做皇后嗎?”
皇上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嚇得立刻跪在地上,不敢說話了。
蘅芬也簡直是聽得傻了眼了。
恪慈知道皇上又在給自己難堪了,但是,她忍着,告訴自己,一定要忍着,不能前功盡棄,便跪在地上,梨花帶雨的說道:“皇上,您說這話,不就是要了臣妾的命了嗎?您不喜歡臣妾,不想臣妾服侍就算了。臣妾不用如此上趕着的。”
皇上聽到這裡,嚴肅的臉,突然哈哈大笑,說道:“好了,朕逗你的,朕就喜歡你這種模樣,可愛至極呢。”
說着,皇上便把恪慈從地上拉起來,走出去了。
皇后的筷子,停留在了半空之中,她的眼淚,落了下來,不知道是爲了違心的妹妹,還是爲了皇上竟然可以就這麼喜歡女子如此,還是爲了,明明不相愛的兩個人,何苦來着……
皇后落淚的一瞬間,正是奴才們掀開簾子讓皇上和恪慈走出來的一瞬間,站在門外的顧釗看到了皇后的那滴眼淚,瞬間心疼的不得了,甚至都忘記了給皇上請安了。
皇上走了出來,看着顧釗愣在原地,眼睛朝裡面看着。
便開口,冷冷的說道:“顧釗,你專心什麼呢?行禮還用朕來提醒你嗎?”
顧釗才發現自己失態了,連忙跪在地上,給皇上請安。
恪慈知道顧釗的心思,便連忙拉着皇上說道:“許是天太冷了,把這個侍衛給凍得糊塗了吧。皇上,咱們快別理會他了,天怪冷的。”
說着,恪慈便拉着皇上走開了。
裡面的皇后聽到了外面若有若無的對話,她的心裡,波瀾微動,難道……
等到聽着皇上和恪慈漸漸走遠了,皇后才緩緩的來到了門邊,隔着一層簾子,她看着顧釗應在上面的影子,說道:“你方纔失態,是爲了本宮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