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如其來的鷹王,唐雪漓轉身便跑,不然的話,再次落入鷹王魔爪,那可是沒好果子吃了。
鷹王見唐雪漓撒腿逃走,連忙逼了上來,而唐雪漓這時也不知道絆到了什麼,立即摔倒在一個泥坑裡去了。一時之間,唐雪漓的臉部和衣服上都沾上了厚厚的粘土。
“想跑,沒那麼容易!”
驚慌之下,唐雪漓容不得半點走神,鷹王已經張開雙翅襲來,她站起身,片刻後又是雙腳一軟,身子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鷹王卻是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勝券在握地奸笑道:“嘿嘿,臭丫頭,休想逃過我的掌心!”
唐雪漓微微色變,立馬拿出一張救命靈符,雖然她覺得就此用掉一張靈符很是可惜,但是逃命要緊,二話不說,唐雪漓回憶着之前司馬罡長老交給她的咒語,手中的靈符金光一閃,只聽“砰砰”兩聲,一道閃電般的光芒突然朝鷹王擊去。
“嗷——”鷹王吃痛地慘叫一聲,身子歪歪斜斜地從空中掉了下來,幾片羽毛灑落一地。
見鷹王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之後一動不動,唐雪漓深深地倒抽一口涼氣,愣了半晌後,她緩緩朝鷹王走去,只見鷹王鼓着大眼睛,身子也變得硬邦邦的了,想來是活不成了。
“這符好靈啊!”
唐雪漓不安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這時的她也來不及擦掉臉上溼溼的粘土,取而代之的是定睛打量着鷹王的周身,唐雪漓意外地發現鷹王身旁多了十幾粒的下品靈晶。
唐雪漓一一把將靈晶收進囊中,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這鷹王身上竟是有靈晶的,我唐雪漓身上有了錢,就不糾結於往後幾天日子怎麼過了。”
言畢,唐雪漓臉上掠過一陣得意,而後站起身拍了拍手,正欲離開這叢林。卻也在這個時候,唐雪漓猛地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快速的腳步聲。
“他爺爺的,我們被那司馬老兒戲弄了!倘若不是我發現得早,否則我等都會被主上怪罪下來。”
聽到這句話,唐雪漓的心兒一緊,暗道:“來者何人?不會是適才追殺司馬長老那羣人罷?”
又聽之前那聲音道:“大夥兒趕緊給我搜,他倆定然還在附近,切莫漏過任何角落!”
“左使,方纔那丫頭也不放過?”
“自然不放過!倘若放她一條生路,日後定然會壞了我們的計劃!司馬老兒弄了兩塊木頭變成他們的屍身,就憑他那奄奄一息的樣兒,還想瞞過我不成!”
唐雪漓眉頭大蹙,那羣人口中所言的“丫頭”不正是指的她麼?如此說來,那羣人眼下是在搜尋司馬罡和唐雪漓了。
“不好!”唐雪漓臉色鉅變,趕緊找到一個較爲隱秘的地方藏好,但下一刻她立即意識到,對方倘若修爲高深的話,可是很容易感受到唐雪漓的氣息。
正在百般焦慮之刻,不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唐雪漓額上冷汗涔涔,雙肩發抖,若是被他們發現,她唐雪漓只有死路一條。
“左使,找不到司馬老兒,倒是發現了一隻鷹怪的屍身。”
“這老鷹死得不久,被靈符所傷,傳言皆說司馬老二擅長畫符,想來這老鷹便是受他所害!”
“是麼?那麼司馬老兒定然就在附近!”
“大夥兒注意些!”
唐雪漓聽着他們的對話,心兒怦怦直跳,躲在暗處的她絲毫不敢動彈,看着一羣黑衣修士就在眼前,唐雪漓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她從未想過穿越到這裡會發生這麼多事,先是莫名其妙嫁了一個男人,然後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卻差點被鷹王抓住,到得現在她亦是性命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我唐雪漓最近怎麼事事不順?唐雪漓無奈仰天嘆息一聲,隱隱有些絕望,她真想坐以待斃了。
但轉瞬後想起這羣黑衣修士可是把司馬長老折磨得痛不欲生,若是被他們捉住,死算是個痛快的,就怕他們會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左使,這裡有人!”
倏然,一個高亮的男聲在唐雪漓的耳畔響了起來,刺得她耳膜生疼,下一刻這羣黑衣修士蜂擁而上。
完了!唐雪漓整個人僵直不已,雙目瞪圓,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把拽了起來。
“好像就是這丫頭!”
“說,跟你一起的那老頭兒呢?”
唐雪漓呼吸急促,看着眼前皆是蒙着面兒的黑衣修士,話音也變得顫抖起來,“我……我不知道。”
“休要騙我們,你若告訴我們他在哪兒,我就放你。”爲首的黑衣修士正在誘惑着唐雪漓。
唐雪漓有些微怔,片刻後依然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
這時,一個黑衣修士對那爲首的黑衣修士說道:“左使,不如讓我來試試,我倒要看看是她的嘴皮子硬,還是我的斷骨散毒!”言畢,此人陰笑了幾聲,踏步朝唐雪漓走來。
唐雪漓掙扎了幾番,四肢卻還是被人死死地按住。
“嘿嘿,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不說?”那被稱爲左使的修士雙手抱着胳膊,向看熱鬧般地看着唐雪漓。
唐雪漓心中正在打着鼓,她心道:“要是我說出司馬長老已死,這羣人定然不會放過我。若是我胡亂編個幌子,他們自然也會殺了我。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這可怎麼辦?”
看着正在沉思的唐雪漓,左使已經沒了耐心,對着將要施毒的黑衣修士比劃了一個手勢,那黑衣修士點了點頭,準備朝唐雪漓下手。
唐雪漓回過神來,看到自己即將遭到毒手,不由得再次拿出第二張靈符,這靈符乃是脫身符,“罷了,保命要緊,靈符縱然可貴,不用的話也發揮不了它的可貴之處!”唐雪漓眼神流轉,唸完了一個咒語之後,眼前一黑,唐雪漓下一刻彷彿墜入了另一個時空。
身旁沒有了黑衣人,取而代之的是呼呼不停的風聲,等到視線清明,唐雪漓已然來到了洛城翠微酒樓附近的小巷子裡。
黑夜深深,周遭靜謐無比,除了翠微酒樓通宵營業,其餘的店鋪早就關了門。唐雪漓四下觀望,發現並沒有人跟來,她深深呼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總算安全了。
望着漆黑的蒼穹,唐雪漓這時真不知道自己該前往何處,那羣黑衣人眼下定然還在繼續搜尋她,若是她四下走動,不小心又撞見他們,那可真是大大不妙。
折騰了這麼久,唐雪漓此刻覺得腹中飢餓難耐,不由得將視線投向不遠處的翠微酒樓。
不過若是這番貿然前往,唐雪漓真怕泄露了自己的行蹤,再三琢磨猶豫之後,唐雪漓還是決定不到人多的地方去,而是尋找着一個能安身之處。
可是,哪裡又是唐雪漓可以容身的地方?
“那丫頭定然逃到城裡來了,給我好生尋尋!”
唐雪漓突然聽見街頭傳來的聲音,嚇得她臉色煞白,後面的追兵果然趕上來了,左顧右盼之後,心急不已的唐雪漓只能往翠微酒樓奔去。
奔到翠微酒樓大門前,朝裡望去,才發現酒樓裡不過七八個客人,畢竟三更時分,人自然不多。
一見唐雪漓踏進了店,翠微酒樓的小二立時貼了上來,唐雪漓打算找個房間暫避風險,但念想着此刻怕是時間來不及了,畢竟那羣黑衣人就在附近。
“客官,您是要住店呢還是……?”店小二還在不停地追問,唐雪漓早已心急如焚,連忙塞給他一顆靈晶,“我要壺茶水。”
店小二應了聲,當下也退了回去,而唐雪漓四下掃視,準備尋個靠窗的桌子坐下,誰知這個時候那羣黑衣修士的聲音已然在門外響起。
唐雪漓嚇得雙腳發軟,感覺一切來不及了,立馬找個桌底鑽了進去,還好這翠微酒樓的桌子皆是蓋着桌布,唐雪漓這番藏在桌子底下,便也不那麼容易被人發現。
一陣“噼噼啪啪”的腳步聲在翠微酒樓裡充斥着,唐雪漓心跳加速,她知道這是那羣黑衣人來了。
過了半晌,卻也沒聽見任何動靜,想來是尋不着唐雪漓的下落,那羣黑衣人離去了?
忐忑不安的唐雪漓真不敢從桌底下探出頭來,但下一刻便聽見一個男子對她小聲說道:“他們都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唐雪漓聽罷,深深倒抽一口氣,適才躲得太快,她竟是沒有發現桌子旁有人的。
聽那人如此說,唐雪漓也半信半疑地探出了頭,四下觀望,果然沒有那羣黑衣修士的影子。她終於可以喘口氣,拍了拍塵土站了起來。
“你作何惹到他們的?”桌前那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唐雪漓回過視線,才發現眼前的男子一身紅衣很是耀眼,腰間還彆着玉簫,腿上有着一隻雪白狐狸正在沉睡,除了這些,他生得一副俊美容顏,令唐雪漓一時都有些看得出神。
“謝謝。”唐雪漓對紅衣男子拜了拜,卻也沒打算告知自己被追殺的原因,畢竟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自己,誰都不能輕易相信。
紅衣男子彎起嘴角,笑道:“你的臉……有很多泥……”
唐雪漓低呼一聲,這纔想起適才跌入泥坑導致自己臉上被沾上了粘土,立馬用袖子擦個不停。
紅衣男子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唐雪漓,摸着自己的下巴,悠悠道:“姑娘一身嫁衣,應當身處夫君家中才是,爲何三更半夜還流離在外,在下着實好奇。”
唐雪漓倒抽一口涼氣,心道:“這男的在打探什麼?可要萬萬小心,千萬別輕易告訴他實話。
“我……我是被迫嫁人的,方纔那些追我的是我爹派來的……我不想回去。”
唐雪漓終於編出了一句謊話。
男子挑眉,正要說什麼,唐雪漓卻開口道:“總而言之,多謝公子方纔沒有透露我的行蹤,還望日後公子也要爲我保守秘密,千萬要忘記今夜見了我纔是。”唐雪漓把話說話,不等紅衣男子回話,就獨自跑出了翠微酒樓。
雖然這時行走在洛城大街上尤爲危險,但一直待在翠微酒樓也會引人注意,唐雪漓又開始焦慮——她該去哪裡才安全?
低頭盯着自己身上的嫁衣有些發愣,但轉瞬後她靈光一閃,像是看到了什麼希望一般,“不如到簫洛白那兒去,怎麼說也算是剛和自己拜過堂的夫君,雖然那男人看起來有些禽獸,但失身總比失去性命強吧,眼下也只有這樣了。”
唐雪漓振奮了精神,立馬尋找着簫洛白住處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