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王爺還在後面跟着咱們呢。”靈兒最先看到一直緊追不捨的身影,小聲的說着,只是紫若離沒有一點表情的只顧着走,“他愛跟就跟。”
靈兒擡着頭,忽然看見了船岸上有一大排的船,上面也是點綴着無數的彩燈,“二小姐,你看,那條船好好看!要是能坐在上面觀遊燈肯定很好!”
紫若離順着她所指的方向而去,那是一艘極其豪華的船隻,上面點綴的都是皇家的珍視珠寶,當然她很快就認出了,那麼尊貴的船,普天之下恐怕就只有司馬烈能坐了,一想到司馬烈就坐在裡面,一點觀遊燈的興致都沒有了。
她連忙往回走。
“二小姐,你怎麼又往回走了?”
她往返回來正好碰上了一路尾隨的蕭別君,兩人相視一會,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一個宮內士兵就匆匆過來稟告, “蕭王爺,王妃,皇上有請兩位,到船上一同觀遊燈!”
果然還是來了。
她本想拒絕的,可誰料蕭別君只是笑着,一副大方的樣子,“有如此大的榮幸能被皇上邀請上船,可是本王的福氣呢。”
“你敢去?”他一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樣子。
“怎麼不敢呢?”蕭別君攬着她的腰,沒有回到她的問題,反倒是反問她,被他莫名的勾住腰部,她臉上浮起微微的紅潮,然後一手推開他,“王爺不怕死的話,就去吧。”
“很不巧的就是,本王不怕死。”聽着他的話,難道他感覺不出來她是在擔心他的安全,纔不讓他去的嗎?那裡面坐着的可是詭計多端的司馬烈。
“是皇上的船——”靈兒撇了撇嘴,士兵看着兩人沒有上船的意識,連忙比出一副請的姿態,“蕭王爺,王妃有請!”
在他強烈的注視下,紫若離不得已跟他一同上了船。
遠遠看來是如此華貴的船,方纔天黑沒有看清,靠近點看,幾乎是不得驚呼聲,船上站滿了排排的士兵,從船岸到船上不下一千的士兵就這樣如雕像般一樣的佇立着。
司馬烈每次出宮都帶那麼多士兵,怕是別人會暗算他吧!
當然,如此腹黑的皇帝,誰不想殺?
船在海上漂浮着,紫若離纔剛剛踏上船板,就一陣強烈的目眩感襲來,若不是蕭別君及時的扶住她,恐怕她就要跌倒了。
而司馬烈正坐在那裡面,撩着眼前的窗簾,看見兩個人攙扶的樣子,忍不住咬着下脣,隨後狠狠的放下了窗簾。
船很大,幾乎能容納幾百人,而裡面應有盡有,甚至就好像司馬烈的寢宮一樣。
司馬烈正坐在那軟榻上,無憂無慮的品着酒。
卸下了他往常尊貴的大黃色龍袍,換上了一套灰藍色的常服,看起來,倒不是那麼讓人厭惡了,只是皇上畢竟是皇上,眼光總是帶着一絲冷冽的,他看着兩人走來,隨後雙手一比,“蕭王爺,坐。”隨後目光很快的落在她身上,很是輕淡的語氣說着,“王妃,也坐。”
“皇上可是好雅緻。”他隨意的坐下,沒有等司馬烈開口,自己便動手倒了一杯酒,他隨意的樣子,好像他纔是主人一樣。
“花燈節,若朕不出來,豈不是可惜了?”司馬烈當然也看出了他想做的事,似乎耐着性子一樣,有趣的捧起了酒杯,然後看向紫若離。
“如此大的陣勢,想必,皇上是在怕什麼吧?”
他輕笑後出聲,“確實,有很多人要殺朕呢。”隨後指向案板上的一張畫像,“例如,你的二王爺?”
蕭別君坐下後,看着他所指的畫像,有點不解的語氣,“皇上在周陽城內貼出要二王爺的命,所爲何故呢?”
“他沒有朕的允許潛入周陽,莫不是要殺朕?”
“皇上爲何這麼認爲呢?”
“蕭非君殺害朕多名愛將,這一筆賬,朕一定是要向他討回來的。”司馬烈說得理所當然的,只見蕭別君放下手中的酒杯,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如果皇上這麼想要報仇的話,微臣可以將微臣的弟弟綁到皇上面前,任憑皇上處置。”
“看來蕭王爺真的生氣了。”司馬烈看着他臉上的樣子,露出很有趣的表情,對着身後的士兵喊出聲,“來人,去將城內貼的撕掉。”
“不用了,我已經撕了。”紫若離終於插進一句話了。
“看來,王妃還比蕭王爺用心呢!二王爺,莫不是對王妃十分的重要?”紫若離話一說出來,司馬烈立刻就將矛頭指向她,然後不給她一點喘息的時間又說着, “朕只是猜測,王妃心裡,應該有的是另一個男人吧?”他停頓了一會,隨即輕淡的語氣說着,“王妃,你說是嗎?”
紫若離沒有說話,這兩男人的戰爭,她根本不想攪和。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司馬烈握着手中的酒杯,一看見她一副很平靜的樣子,很是惱火,他就是故意要惹惱她!
“如果她心裡真有一個男人的話,本王自然會親手殺了他。”蕭別君淡淡的說道,說完飲下了一杯酒,用力的將酒杯放置桌上,表明他現在不悅的心情。
忽然之間紫若離特別想要弄清一些事情,於是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如果我說,我愛的人是你弟弟,你會殺他嗎?”
蕭別君倒着酒杯的手霎時停住,就在半空中停了一會,意識到他們的目光都投在自己的身上,他立馬傾着酒杯,倒滿了酒。
看着酒裡面浮起的微微漩渦,他很是冷淡的說着,“本王可以認定你,一定不敢愛上他。”
“如果愛上了呢?”紫若離說着,“二王爺善解人意,而且還有着一副傾倒萬人的面容,更何況——”她一字一句的說着,“二王爺某些能力還是挺強的。”當然她說的某些能力只是會保護人而已。
“夠了!” 蕭別君無視她的回答,而是冷冷一句,從她的眼眸裡看見了只是無數的鄙夷而已,他不會在意的。只是想到那次蕭非君臉上出現的表情,他的眉毛才微微一皺,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對紫若離還是有一絲的關心的,而這份關心,很有可能是出自,感情。
他是不會隨便的將憤怒表現出來的,可是一提及到蕭非君和紫若離兩個的事情,他額頭上的青筋就會忍不住爆出,。
司馬烈有趣的看着他難看的臉色,“蕭王爺,應該不至於連自己的弟弟都殺吧?哦,對了!當時朕將紫若離送給景陽的時候,是送給蕭家兩個兄弟的,那這樣說起來,紫若離也是二王爺的女人,不是嗎?”
蕭別君強忍住怒火,捏着的酒杯搖曳着,司馬烈靠着身子,摸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樣子,“蕭家兩兄弟,共用一個女人的感覺,會是怎麼樣的?”
蕭別君擡起頭,將他內心的想法一覽無餘,這就是他的圈套?說出這種話,理應紫若離會反駁的,沒想到她竟然跟司馬烈站在同一陣線上,一起看他出糗!
可惡!
他心裡暗暗一罵。
“看着蕭王爺特別留戀這個女人呢,要不朕,明日再送你一批美人,如何?”
“皇上的目的何在?”
“呵呵。”司馬烈忽然笑了出聲,然後目光投向在一旁總是靜靜坐着的紫若離說道,“只是想換回她而已。”
“皇上,不覺得自己很無恥嗎?”蕭別君終於說出一句忍無可忍的話,只見司馬烈好像得到了目的一樣在一旁笑着,而士兵則是憤憤上前,“蕭王爺!今日皇上邀請你觀遊燈,沒想到你這麼不識好歹!”
“退下。”司馬烈一聲,士兵連忙退下,“蕭王爺跟朕可是兄弟,難道,開開玩笑都不行嗎?”
“皇上,微臣可不是再開玩笑。”蕭別君對於他的取笑和那些無理的回答,最後予以反擊,“只要真正嘗過她的味道,就不會想要放開她了。”
果然這句話又一次撞到了他內心的最柔軟處!
她的味道?
司馬烈看過紫若離,沒想到,她的味道讓蕭別君如此留戀呢,爲什麼想到這裡,體內就十分的狂躁,死死的盯着紫若離面無表情的樣子看,“王妃,爲何不說話?”
“若離看着皇上和王爺在鬥,挺過癮的,就不想說話了。”她起身,然後優雅的轉身,“皇上和王爺繼續,若離先告退了。”
這是那兩個人之間的鬥爭,不關她的事,所以,她要走。
蕭別君當然看見他總是投射在她身上的眼神,似乎要吃了她一樣,他連忙立刻起身,隨後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讓她的身子無法動彈,“微臣很謝皇上,送給微臣這麼一個美貌女子,和皇上說話,倒也忘了今日出府的目的了,皇上,恕微臣告退了。”
司馬烈敏銳的雙眼,看出了他的笑裡,隱藏着很深的恨意,好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也是很快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常服,隨後拂着褂子,“今日這花燈,也看夠了,酒也喝夠了,和王爺的話也說夠了,朕先回宮了。”
跟司馬烈說了一些話,蕭別君在他離開 的時候,面容十分的難看,士兵在他身後小聲的說了一句,“皇上說這些話,蕭王爺似乎很生氣。”
“他生氣纔好,生氣就代表,朕剛纔那些話,他往心裡去了。”司馬烈頭也不回的踏出了自己出宮的船隻,在深黑的夜裡,她忽然勾起一抹帶着冰霜的笑容。
讓他生氣,這,就是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