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寢殿的大廳,清珏直視這對孿生兄妹良久,那目光,潛藏着無上的高深及審視“你們可知錯?”淡淡的語氣,卻極其威嚴懾人
清揚和清舞兩兩相覷,末了輕聲說“皇爺爺,還請明示…”
清珏掀脣一笑,帶着絲冷意和失望“我把小禾交給你們,這些年你們又是怎樣對她的?”
聞言,倆人臉色一變,不約垂下漂亮的眸,深知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皇爺爺不會興師問罪。
“哼,做錯事的人就得付出代價,要知道你們對小禾造成的傷害就算殺了你們也不爲過”
聽到這,清揚拉着清舞跪下“皇爺爺,我們錯了…”
清珏真覺心寒,是他間接害了真正的小禾,即使對方是他心愛的孫子/女,他也絕不姑息“事已至此,你們就等着接受懲罰吧”
清珏越過他們,徑直離去,到了門口,玲瓏慌張走來“太上皇,不好了,小禾她…”
“小禾她怎麼了?”
“剛纔我們見她進去澡堂許久都沒有出來,於是我們便撞門而入,結果發現她不在裡面…”
“她一定是下山找人了,多派人去找,找到之後帶她來見我,有些事我得先處理”
“是…”玲瓏看了大廳裡的清揚他們一眼,隨後下山找人
地上的清舞緊張的詢問“皇兄…怎麼辦?你說皇爺爺會如何處置我們?”
清揚笑了,有氣無力的,卻仍是妖美得緊,他索性坐在地上,眸光深沉“皇爺爺會奪走我們最在意的東西,這纔是最嚴厲的懲罰…”
清舞的心咯噔一下“不,難道他…我去求他…”
望着妹妹慌張而踉蹌的跑去,清揚起身,聽覺甚好的他聽到玲瓏說小禾不見了,便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只因他了解,小禾下山只是個幌子,她應該是去了別的地方。
山莊有專門設宴的大殿,此時清珏和顏天祥居於上位,顏寒黯和玄銳也在其中,彼此寒暄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後,終於切入正題。
清珏很歉意的說“我們舞兒跟銳王的婚事怕得取消了…”
聞言,他們都格外驚訝,顏天祥忙問“這是爲何?據說這倆孩子情投意合呢”
“你們也看到,舞兒患了天花,即使到婚禮當天也好不了”清珏仍是惋惜的說
“這不怕,可以延期…”
“更重要的是,舞兒瘋了,娶一個瘋了的女子當正妃,以後有可能是太子妃乃至國母,豈非有失體統?”
顏天祥當場怔愣住,沒想到西涼的太上皇會這樣說,即便是假的,也無法反駁,他說得那麼誠懇。
玄銳複雜而矛盾的目光落在清珏身上,這個消息於他也不知是好是壞了…
顏寒黯自是欣喜,這樁婚事本來就不該順利舉行。
玄銳掩飾心底的一絲慌亂,纖妃一旦尋回,老七就重新得勢,如果這樁婚事告吹,他就什麼也沒有了,思及此,只能這樣做“太上皇,我不介意舞兒瘋了,還望別取消這婚事”
顏天祥眸裡閃過讚賞,卻因爲清珏的堅決而瓦解。
“我已決定送舞兒到赫嵩她姑婆那裡治療了,瘋癲可大可小”這便是清珏對清舞的懲罰,至於清揚,自然是收回所有兵權,就讓他在輕舞飛揚山莊好好自我反省了。
就在他們準備接受這結果時,門口傳來一把清新的聲音“西涼的公主可不止清舞一個…”
隨着聲音,大家的目光瞥了去,只見小禾雍容而高雅的進來。
此時的她,身着湖色拖尾長裙,外罩一件透明紗質薄衣,繡有淺藍花紋,腰間的淡紅蝴蝶流蘇隨她的步伐而輕逸着,加之她的青絲上別了支梅花白玉簪,襯着那施了脂粉的妝容,更顯優雅,惹人注目。
小禾的話及出現都讓在場的人詫異不已,她剛遭遇變故,不是該一撅不振麼?何以還能笑臉相向?他們實在覺得匪夷所思。
“叔公,難道我說錯了嗎?西涼的公主還有一個”小禾依在清珏旁邊,笑容恬淡
清珏眸光流轉,這丫頭反常得很,她究竟想說什麼?
見大家都處於驚愕狀態,對上顏寒黯那耐人尋思的眸子,小禾自揭謎底“那就是清禾公主!”
小禾倏爾欠了個身“我願意代替清舞嫁到瑞晟,這樁婚事本已昭告天下,忽然間取消的話就難堵攸攸衆口,我是太上皇破例冊封的公主,這事以往都不曾發生,想來是因爲叔公疼愛小禾的緣故,選我和親最合適不過了,還望叔公應允”
話音剛落,顏寒黯便投來一記冷視,接着鄙夷道“此事怕是不妥,清禾公主是成過親的人,我二哥堂堂瑞晟的銳王怎能穿別人的破鞋”
“哦?我又不是嫁與黯王,你又何必介意,只要銳王接受便好,我說得對嗎?皇上”小禾將目光落在顏天祥身上
這道目光令他微顫,如果說不對,豈非落人口舌,只因旖纖也是如此,於是他笑道“小禾所言有理…”
玄銳難掩驚喜,小禾要嫁給他?這是真的嗎?他連忙附和“我當然不介意,像清禾公主這般超凡的女子世間少有”
清珏無奈的搖頭,看來小禾是主意已決了,她這麼做是爲了報仇吧?偏生這節骨眼不答應也說不過去“好吧,既然你們都願意,這事就這麼定了”
“謝叔公成全…”小禾嫣然一笑,迎上顏寒黯充滿挑釁的眸,這只是開始…
“不過,小禾近來身子不適,想將婚期延後,再說我曾是黯王府的丫鬟,那裡還有些事沒有打點,如果黯王不介意,我想到府上叨擾一陣子”小禾淡淡開口,話裡的意思一目瞭然
玄銳知道她嫁給自己僅是利用,卻還是那麼期待,他中毒太深了。
清珏想,他有必要開導一下小禾,仇恨使人盲目,她確定這麼做合適嗎?
“這事暫且擱着吧”
“是…”
於此時,清舞和清揚同時到達,清揚低咒了聲,居然被小禾留下的假像迷惑了,害他白兜了一圈。
而清舞則是憤慨得幾乎發狂,她什麼都聽到了,無法抑制這股怒火,她衝了進去,聲嘶力竭喊着“她不能代替我出嫁,我又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