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纖兒…”
千鈞一髮之際,那名老者竟然從輪椅上飛躍而起,伸手將旖纖攬入懷中,倆人則雙雙墜崖。
旖纖緊緊揪住他的衣襟,驚魂未定的盯着他“你,你叫我纖兒…”
“爲何那麼傻?死就能解決嗎?”他無奈的說,另一隻手隨即纏住崖壁的樹藤
“你…你是…”旖纖顫抖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隨即便撕開了他僞裝的面具,剎那間淚水奪眶而出“是你,是你…”
“傻纖兒,就是我”黎鶴寵溺的說,一手緊緊抱住她的腰
“你,你的腳?”是了,剛纔那千鈞一髮之際,她分明看到黎鶴站起來
黎鶴也意外,原以爲這腳一輩子都好不了,沒想到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動了起來,他只是莞爾一笑“別做傻事了…”
“我只剩你了,別再離開我…”伏在黎鶴胸前,旖纖幾乎是懇求的語氣,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打擊
黎鶴眸光一黯,只是擡頭望着崖頂“我們必須上去”
旖纖心滿意足的點頭,一想到這些日子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就是他,不由欣慰的揚笑,雙臂緊緊圈住黎鶴的腰
感覺她的無限依賴,黎鶴有說不出的悲傷與無奈,但此刻不容多想。他卷着樹藤,腳踩在崖壁的岩石上,以輕功帶動兩個人的重量,最後藉助外力往上空騰去,須臾後終於攀上崖頂。
旖纖半趴在黎鶴身上,聽着那起伏的心跳,淚水潸然。
“你又哭了…”黎鶴坐起身來,輕柔的抹去她晶瑩溫熱的淚“別哭,纖兒,沒事了…”
“我們的梵兒真的死了嗎?”旖纖抽泣的注視着他,希望聽到否定的答案
黎鶴深吸一氣,也許怕她看不開,便說“我們應該相信他,或許他還活着…”
“嗯,我相信梵兒不會丟下我們的。那你呢?你會丟下我嗎?你已經能走路了…”她抓住黎鶴的手,那麼用力,彷彿要把他嵌入骨髓
黎鶴神色一變,其實他最大的問題並不是雙腳殘疾,而是,但他難以啓齒。
“你還是要離開我…”旖纖甩開了他,然後咬牙切齒的吼叫“那就別救我,讓我死…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
“你瘋了!”黎鶴急忙拉回她,纔剛從鬼門關把她救回來,她居然還想跳崖
“我是瘋了,你又不是我的誰,管那麼多幹嘛…”旖纖拍打他的胸膛,這一打牽痛了十指
黎鶴心疼的抱緊她,安撫“別再輕生,我不走便是了,纖兒”
“真的?你會留在我身邊?”她小心翼翼的問,生怕只是夢
“會…不過得以另一個身份”
“只要你在,其它的我不在乎…”
“嗯…”
黎鶴撫摸着她柔順的青絲,倆人彷彿回到了二十幾年前,回到那夢境般的時候
良久,黎鶴才說“我們得回去了,你的手受傷着…”
“無礙的,我得想想回去後該怎麼說…”
“什麼都不用說…”
旖纖徵愣了下,隨後點點頭,再跟着他回後院…
很少人知道旖纖是怎麼回來,又是怎麼受傷的,因爲真相被軒熠和清珏他們壓下了,總不能對外公開,說她在諾梵墳墓前失控吧?那樣會讓人懷疑他們的關係,所以大家都以爲纖妃娘娘是情緒不好,一時想不開才讓自己受了傷。
這會旖纖包紮好傷口,正在房裡歇息,由玲瓏親自照料着,在知道旖纖是因諾梵才變成這樣,心裡不是滋味,也把擅作主張的小祁訓了一頓。
而黎鶴自然神不知鬼不覺的變回他坐輪椅的老者,就像一切不曾發生一樣。剛轉動輪椅預備回去,路就讓人堵了去。
“老先生很在乎我們娘娘呢”說話的人正是月嬋
“呵,娘娘也算是老朽的朋友,得知她出事,來看看也人之常情”黎鶴淡定回之,他早就看出這丫頭不懷好意了
“這麼說來也有道理,雖說您年過花甲,但和娘娘畢竟男女有別身份也懸殊,還是保持距離得好,免得讓人誤會”月嬋犀利的鳳眼瞥向他
黎鶴搖頭失笑“老朽都一把年紀了,只有那些心懷鬼胎的人才會誤會呢”
月嬋不怒反笑,步步接近他“即便如此,那也人言可畏”
黎鶴眉頭微皺,還未回答,月嬋身後便傳來一聲斥責“放肆!”
緊接着,軒熠上前“你是誰的丫頭?怎能跟先生這麼說話,你可知他曾是本王的恩師”
月嬋臉色微白,只能恭敬的退下“軒親王恕罪…”
“這次就饒了你,下次再敢不敬,不管你是誰的人,本王照辦”軒熠威懾十足的話讓人不由心生畏懼
“奴婢知錯…”
“下去”
“是…”
月嬋走後,軒熠親自推着輪椅往另一個方向走去,直至到廂房。
軒熠門剛關上,黎鶴便撕了**單腿跪下“舅舅…”
軒熠連忙扶他起身“鶴兒,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纖兒”
“這些年,是我負了她,害她受苦了…”黎鶴垂下眼瞼,很是自責
軒熠也覺無奈,他扶起黎鶴“你們之間的事,我這個當爹的也才知道不久,當年的事至今也不是很清楚,你們爲何都瞞着我們呢…”
“只是不想舅舅和清珏叔叔擔心…”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罷,以後有什麼打算?你和纖兒…”
“我暫時會留在她身邊,她現在情況還不穩定”
“暫時?”軒熠捕捉到這字眼時眉頭微蹙
黎鶴有些心虛,但還是笑着說“舅舅就勿須操心了,我們都不是孩子”
提起孩子,軒熠沉默了會“你們的兒子,說說他的事吧…”那個他無緣見面的外孫,上回他見過顏寒黯,總覺得是個很有野心的孩子,但畢竟那也是旖纖的兒子
“梵兒他自小就有病,說來我這個當爹的很不稱責,他打小就跟着蘇魂生活”
“梵兒得了什麼病?”
“一種怪病…”未等黎鶴說明,小祁便在外頭嚷道“軒爺爺,來了來了,小禾姐姐來了”
他們的談話也便中止,軒熠說“小禾是你沫歆姨娘的孫女,也是梵兒的妻子…”
“當年的宛春…”黎鶴從未忘記,他的奶孃曾經所做的事,後來知道她是自己的姨娘,也經歷了不少痛苦,也就原諒了
“不過,現在的小禾,也許不是原來的她了,聽清珏說,小禾一心只爲報仇…”軒熠甚是感慨
屋外小祁又催促了下,黎鶴便重新戴上**“那孩子我也見過…”
“我們出去了,免得小祁起疑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