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救救我啊!”遠處,一個狼狽的男子看到寒水就好像在沙漠裡看到一條河一樣,兩眼都發光了。“姑娘,有……有壞人在追我。”短短不到一刻鐘時間,男子用着飛快的語速,向寒水述說了他是怎麼被大財主女兒看上、大財主嫌棄他窮而棒打鴛鴦,活生生一出現代梁祝。
“我不會功夫,怎麼幫你?”寒水看了看四周荒山野嶺的,也沒什麼人能幫到這個可憐的男子了。
“你幫我支開他就可以了,拜託拜託!”他快哭出來了。
“嗯……好吧。”寒水看到他那麼可憐,心軟了。
剛剛還差點哭出來的男子瞬間復活,活蹦亂跳地像只兔子般跳入草叢中。
寒水只好拿出饅頭坐在十里亭裡等。
“躂躂,躂躂。”饅頭剛啃完,一陣馬步聲就傳來,一個穿着白衣的男子騎在馬上。只有一個人?寒水的心如擂鼓般砰砰跳。莫非是高手?
寒水已經做好準備站了起來,可是男子卻忽略了她似的,徑直而過,完全沒有要詢問她‘有沒有見過一個男子’的意思。
寒水滿頭暴汗,怎麼都不按情節來的?
“哎呀哎呀,謝謝你啊,小姑娘。”她幫了他,那男子卻是個登徒子,居然捉住了她的手。“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啊,在下無以爲報,唯有……”
“哼,我就知道你耍這些小把戲。”不知何時,那白衣男子竟棄了馬,“飄”了過來。
“啊,王琥珀!”那男子似乎嚇得不輕。
“王琳琅,你以爲你能騙得了我?”王琥珀惡狠狠地盯着王琳琅,像捉小雞一樣提起了他的衣領。
王琳琅嚇得整個都發抖,“姑娘,姑娘救命啊。”
“砰……”寒水情急之下拿了塊石頭砸向了王琥珀。“糟糕了,我殺了人了。”
“沒事,禍害遺千年,死不了。”看到危險消除,王琳琅又恢復到翩翩公子的身份,探了探王琥珀還有氣息,就拉着寒水走。
夜,他們隨便選擇了一間客棧投宿。寒水越發覺得不妥,剛剛還說是被財主嫌棄窮而棒打鴛鴦,但現在……看到那公子拿出一大袋銀票。
發覺寒水的目光,向來說謊不眨眼的王琳琅順口說了一句:“哦,是我那未婚妻給我順手拿的。”
寒水點點頭,似乎是信了。
真是單純的孩子。王琳琅看着寒水眯眯眼笑了。
“你是打算去哪裡?”
“我沒有目的地,只是打算到處遊歷下。”如果能破除身上的詛咒就好了。
“那麼巧,我也打算到處遊歷,既然那麼有緣,我們就結伴而行吧。”沒等寒水反駁,王琳琅就起身回房,擅自幫寒水決定了。
第二天一早她們就上路了,因爲她們昨晚投宿的小店裡十里亭也不過幾里路,她們怕會遇上王琥珀。
她們選擇了隨心而遊的方式,游到了揚州。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來到了揚州,自然要到煙雨樓。
寒水膽小,雖然在自己獨遊的時候已經有過這個心,但一直沒這個膽。這次有王琳琅的陪伴,實在很想見識見識,於是就被王琳琅慫恿着女扮男裝到了青樓。她想着有個男子相伴應該也沒問題吧?
煙雨樓是揚州最大、最著名的青樓。樓前有兩個壯漢在把關,一些身穿寒酸的男子連往裡瞧幾眼都會被怒視或呵斥。寒水低着頭拉着王琳琅的衣袖走進煙雨樓,實在很怕被發現是女子。
走進大廳,實在是富麗堂皇。前有一座拱橋,橋下是一個大水池潺潺流水,養着幾尾黃金鯉魚,在橋底有一個圓圈,似乎是要鯉躍龍門的意思。池邊有幾尾石魚,據說每到正夜會噴出水來。跨過了橋,有一個大舞臺,有個琵琶仔在唱歌。舞臺的兩邊是樓梯,能上包房。
老鴇本來還不將兩人放在眼裡,直到王琳琅拿出一錠元寶,她立刻眉開眼笑地湊了過來,將她們兩人帶到房上最好的包房。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巳時一到,樓下便敲鑼打鼓地,寒水好奇地探頭望去,這個房間剛好正對着舞臺。
剛剛的琵琶仔唱完歌就退下,一個蒙着面紗的女子,身着一身粉綠色到了臺上彈起古箏來,琴音似泣似訴,讓人聽了好不糾結。寒水不喜歡聽這樣的曲,而王琳琅更是覺得這樣的琴音不堪入耳,只在一旁剝花生、喝酒。
那女子彈完後,老鴇就上臺了。原來今晚是這位綠翠姑娘的開苞之日,價高者得。從十兩一直被喊價到一百兩,一些普通人已經沒能力再抗衡,放棄了投票,而現在是剩下天字第一號房與第二號房在互相競價。
天字第二號當然是寒水她們,而第一號……?
叫價已經高達三千兩,大廳裡除了老鴇激動的聲線,其他人都目瞪口呆。三千兩可以買一大間宅子了。
“砰。”她們的門被踢開,一個手執酒杯,喝得臉紅紅的男子打着醉拳進來了。寒水緊張地縮在王琳琅後面。
“誒?是那個不長眼的,跟本公子爭女人?”來者正是揚州縣縣官的兒子,在此地是橫行霸道,無惡不作。“來人,拿下。”他身邊的痞子一擁而上,卻全部被點穴定在了原地。
“你這個……氣死我了。”門外又出現一個頂着個大肚子的男人,即使是年老色衰,肥腫難分,但仍然能看出他年輕的時候是個帥哥。
王琳琅立刻低眉順眼,不敢做聲。寒水一個激靈,莫非就是那個大財主……
“你……你們放過他們吧……他是真的很愛你女兒的……”寒水絮絮叨叨地說着什麼,誠懇地想要求大財主放過他們,卻看到大財主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王琳琅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閉嘴。她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