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王琳琅的關係,其實是看着王爺的份上。皇上特許他們四人住在別宮的別院裡。王琳琅很久沒有見過寒水,於是整晚都拉着寒水噓寒問暖,心疼她又瘦了。不過最奇怪的是,她那個雖然總是黑着臉的哥哥,因爲他皮膚白皙,無論被曬多久,都黑不了多少,而這次,居然黑得像碳。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幾乎是一路上,王琥珀都是在太陽下騎着馬。因爲寒水和王人楓都沒有說過邀請他入馬車的話,直到寒水想起的時候,他已經曬了接近十多天了。
王琳琅不由得爆笑出聲。活該啊,誰讓他總是那麼悶騷。不過不得不承認,曬成一片小麥膚色的哥哥更有魅力了。在王爺離開的第二天,王琳琅已經給王妃寫了一封家書。而王妃回的信則是在王琥珀他們啓程後。誰能想到,自己壞心眼的哥哥會讓自己不小心認回來的妹妹收復呢?而王人楓居然也跟來了……這個世界就是那麼奇妙。
王琳琅眯起眼睛細細打量寒水。柳腰蓮臉,清麗脫俗。肌膚若冰雪,綽約如處子。王琳琅點點頭,大家的眼光都很好。只是以寒水這樣懵懂的人,要懂得揣摩別人的心思,不知道得要多久時間才能通竅啊。那麼,她是靜靜地觀看這場戲呢,還是從中促進一下呢?就這樣看着寒水被吃幹抹淨,好像不太君子。王琳琅摸着下巴想着。嗤,她從來都不是君子。
“你看什麼啊?啊……好久沒睡過軟牀了,我先睡了。晚安。”聲音越來越小,寒水已經陷入棉被裡不能自拔,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晚安。”吹熄蠟燭。期待一天比一天更精彩的好戲。
第二天,寒水起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掛起。她很知足地起來洗漱,剛用了餐點。三人就一併出現。看來,只有她一個是懶貓子,明明大家都一樣勞累的啊。
“寒水,睡得好麼?”王人楓毫不客氣地坐在另一邊用餐。
“你們也還沒用餐嗎?”
“沒呢,一早就起來跟着上了山,餓死我了。”王人楓嗷嗷地申訴着。
“啊?你們已經去看過啦?怎麼不叫醒我啊?”寒水激動得筷子都掉了。
“哥哥看你累着,就讓我不要叫醒你,讓你多睡一下。”王琳琅當然向着自己的哥哥,給自家哥哥說好話。
“謝謝。”寒水紅着臉,心跳又加速了。想不到他能那麼體貼。
“我只是看到你睡得流口水,叫都叫不醒,所以纔不等你的。”王琥珀在王琳琅那股“我什麼都知道”的目光下,十分不自在,出口反駁寒水。
寒水被嗆了一句,只能默默低頭喝粥,將包子當成是王琥珀的肉來咬。咬死你咬死你這個大壞蛋,她睡覺纔不流口水。
“下午去議事廳商量治水的事宜,寒水你去嗎?”王人楓吧唧吧唧地幾乎要吃完整盤糕點,好像餓極了似的。
“治水我不懂,我只是來看看的。我看我還是不去了吧。”寒水捧着粥碗,看向王琥珀,她現在是不想再看他了,居然在那麼多人面前說她。
“那好啊,我也不想去,我和你出去看看吧。”
王琳琅看到哥哥默不作聲,黑的臉又黑了兩分,幾乎連五官都隱藏在陰影下。在心裡暗罵他活該,一點都不知道進攻,就這樣被人白白搶走也活該。
於是王琥珀和王琳琅就到了議事廳,而王人楓和寒水就結伴出門了。
大街上的人民都很奇怪,明明是大太陽,居然有人帶傘,穿着蓑衣。而市集附近賣傘、草帽、蓑衣的,比賣肉菜的攤子還多。他們剛踏入市集,一旁的攤販就連忙走進他們,“公子小姐是剛從外地來的吧?買一把傘吧。”“蓑衣,草帽,便宜賣咯!”“小姐看看我們這邊的油紙傘吧。”
“這是怎麼回事啊?”寒水不解地問。
“公子小姐有所不知,自從三天開始。龍門縣這裡的天氣就變得很怪異,傳說是龍王和竈神在鬥法喔。所以每天正午的時候就會有大太陽,到了下午就會出現狂風暴雨,直到第二天喔!所以我們出行都會自備雨具,你看。”攤販指向不遠處一塊大烏雲,黑壓壓地向龍門縣飄來。“再不過兩個時辰,大雨就會下了。所以公子小姐還是買把傘吧。”
王人楓給了幾文錢買下一把,攤販這才散去。
三天前,正是他們到達龍門縣附近的日子。寒水走近剛剛買傘的攤販,“既然你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爲什麼不走呢?去別的地方能生活得更好。”
“小姐,你有所不知,雖然在這裡生活是很苦,但是我們仍然很知足。而且這樣的奇景,也吸引了很多外地的客人。因爲每當雨後,太陽出現,就會出現彩虹。最多的時候出現過十虹並現,只有我們龍門縣纔有過這樣的奇景,而且我們也不捨得我們的家鄉,我們這些女人在擺攤,而男人們則在山上抗洪,我們都是一條心的。共同進退。”
難怪在街上幾乎都看不得男人,原來男人都在山上保衛家園去了。寒水深受感動,決定即使她對治水一竅不通,但是憑着她那特殊的命格,應該能催動些風水纔對。她要上山去看看。“王人楓,你陪我上山看看好嗎?”
“啊?又上山?”王人楓不情願地皺着眉,他纔剛下來誒!而且現在也快下雨了,冒雨上山很危險的,因爲經常下雨,山路泥濘不堪,很容易就會出意外的。
看到王人楓爲難的神情,寒水才幡然醒悟,是她的提議欠缺考慮,王人楓只到過一次,貿然上山,萬一出什麼事就不好了。寒水擺擺手很不好意思地對王人楓說:“是我考慮不周,我們還是先在這裡逛逛,和他們商量一下再去吧。”
王人楓連聲說好,看了看黑壓壓的烏雲,天空已經開始飄下一絲絲的雨滴。王人楓撐起傘,將寒水納入懷內,兩人親密的感覺就好像又回到廟會一樣。身後的雨越下越大,但好像真的被神仙施法了一般,烏雲無論如何都壓不過寒水的頭頂,只是微微地跟着身後移動一般。寒水往東走一尺,雲也就移一寸,而寒水身處的地方也只會飄着毛毛雨,但身後卻是傾盆大雨。王人楓幾乎將整把傘都傾向寒水那側,即使是毛毛雨,寒水這樣的弱女子淋多了也會病的,王人楓只好把自己的半邊身子露在傘外。
真的很奇怪,爲什麼烏雲好像怕了寒水一樣?王人楓看了一眼烏雲,又看了一眼狀似冷靜,認真趕路的寒水。難道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