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的後續已經弄好,剩下的工作只需要龍嬴和士兵辦妥就行,幾人都得了空閒,可以好好遊覽下陽城。再過七天,他們就又要到下一個地方去了。
夏文命與水靈靈一齊神秘地消失了三天,再次出現的時候,寒水已經不驚訝了。因爲她經歷過“王琳琅和周棄事件”,所以一點也不意外他們兩人現在如熱戀中的情侶般黏糊在一齊。只是她沒想過,原來夏文命也是可以那麼熱情的,水靈靈似乎解除了他的封印一般,自從回來之後,他說話的頻率是平時的十倍,噓寒問暖的謙卑態度更是被水靈靈治得死死的。
王琳琅向來對水靈靈看不順眼,於是兩人也越鬥越烈,紛紛**着自己的未來相公,而兩個寵妻的男人只好無奈地對視一眼,順着她們胡攪蠻纏。只等着再兩天,周棄和王琳琅就會再一次先探路,那時他們就能鬆一口氣了。
寒水每天往兜裡塞兩把瓜子,就默默地坐在一旁看戲,看得不亦樂乎。而王琥珀則在一旁擔憂得很。他怕他們把寒水教壞了,以後她要那樣治他,他……也是心甘情願,樂此不疲的吧?就這樣想着,眼裡也出現了寵溺的神情。雖然寒水還是愛理不理地,但已經沒有視若無睹了。這是一個大的進步。
“周棄,去,給我倒杯茶。”
“喲,將自己的相公當狗啊?還去去去的。”水靈靈倒了一杯茶,隔了茶渣,細含了一口試過了溫度,才遞到夏文命嘴邊,“相公,茶。”
“我呸,不知羞恥,張嘴閉嘴就是相公,人家還不一定要你呢。”王琳琅被水靈靈氣得七孔生煙。
“我賢良淑德,能入廚房,能出廳堂,我相公怎麼會不要我,喔?”水靈靈整個人陷在夏文命懷裡,夏文命只好點點頭,乖乖地附和着她。
王琳琅一聽被刺激了,連忙拉着在一旁看好戲的寒水,說要學廚。
“你跟我徒弟學廚,那你不就我的徒孫了?乖乖徒孫。”水靈靈得寸進尺繼續嘲諷着王琳琅。
“我呸,寒水是我的妹妹,我又怎麼會是你徒孫。”
“那寒水是大師姐,你就是……二師兄咯?”水靈靈借用“西遊記”中的豬八戒別稱“二師兄”來嘲笑王琳琅。
“啊啊啊啊啊!我恨死你了!”被打擊得潰不成軍的王琳琅只好敗退。本來說好三天之後纔出發的,誰知第二天一早就帶着周棄離開了。
又是一隻狐狸。王琳琅與自家哥哥鬥了十多年,還能認不出“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與狐狸鬥,其愚無窮。”這個道理?
陽城縣的人因着並沒有受到洪水多大的滋擾,自然也比不上龍門縣的人熱情,只有縣官一人隨行到縣門處就折返而歸。而水靈靈則說是要到安邑去開設香滿樓的分店,所以一併隨行。連在陽城唯一認識的水靈靈都伴隨着上路,這次寒水沒有什麼不捨的。
下一個行程是——安邑。安邑離陽城比較遠,需要三四日的車程。他們會去到一個命名爲“鹽湖”的地方,據說這個“鹽湖”除了因爲盛產鹽而聞名全國,更是因爲在湖水中可以人體泛舟,湖中黑泥可以美肌活膚。對於旱鴨子寒水來說,可以浮在水上,很值得一試。
因爲天氣太熱,上次龍嬴和士兵們在外暴曬一日,幾乎要中暑。這次士兵很體貼了爲龍嬴造了一輛需要四匹馬去拉動,能夠容納八人的馬車,並且全部人都勸龍嬴不要再騎馬了。有着士兵的愛戴,而且時間充裕,龍嬴也很體貼士兵們,每到正午的時候就在路上停歇,其餘時間纔會趕路。
一路上,水靈靈和夏文命不顧旁人的眼光不停地恩愛着,竊竊私語。而王人楓則拉着寒水要她給他做好吃的,龍嬴不時加入討論,幾人也有說有笑的。唯有王琥珀成了孤家寡人,在一旁暗自吃味。
三天後,他們到達了坐落在鹽湖旁小高地上,安邑縣縣官的府邸,還入住了主院。也許是因爲洪水已經流淌到安邑縣,就連鹽湖都有即將漫延到岸上的跡象,所以安邑縣的縣官很是着急。
纔剛剛抵達,一行人就馬不停蹄地去和周棄研究着。寒水就着月光,見鹽湖附近沒有人,膽子大了起來就提了燈籠,獨自一人走到湖邊。掬了一捧水,好奇了聞了聞,並沒有什麼不妥,於是就灌到嘴裡,打了個冷顫立刻吐了出來。苦!鹽的份量太多了,鹹苦鹹苦的。寒水憶起王人楓是這樣評論她的第一次炒雞蛋:鹹得死人。大概也就差不多吧。又想起龍嬴和王琥珀居然把那碟鹹得死人的炒雞蛋給吃個精光,臉上不覺熱了起來。
寒水向四處張望着,確定沒人了,才把小巧繡花鞋脫了,光着腳踩在水裡。古代女子是不能把腳露出來的,白天怕被人看到,所以寒水只能選擇這黑漆漆的天才敢來試試。腳一沾水,就有種被托住浮起的感覺;水裡也沒有魚,所以寒水一手提着燈籠,一手提起裙襬,一步步往外越走越深。不知不覺水已經漫過膝蓋,寒水想往回走,卻感覺怎麼也使不上力氣,腳下的泥好像吸着她一樣。
該不會是水鬼找替身吧?寒水在家鄉聽說書的說過很多這樣的故事,不由得再一次恨自己的好奇心和魯莽。她越掙扎就陷得越深,水已經沾溼了她的腰。沒了法子,她只好揮舞着手裡的燈籠和大呼救命。但附近也只有縣官一家,並沒有其他人。這樣一動,寒水又往下沉了幾分。
龍嬴剛討論完一些事情,想出門透透氣,誰知看到湖中央有一點燈火在揮舞着,像是鬼火一般。待他走進才發現那是寒水在喊救命,於是想也沒想,一頭栽在水裡,向湖中央遊了過去。
水已經淹沒了寒水的頭頂。她呼吸不過來,只有手還在水上揮舞着,意識也模糊了。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俊俏的白衣男子,腰間配了一柄玉簫,蕭上綁着一個蝴蝶結,看來是女生的玩意兒,可是男子隨身攜帶着,可見其重要性。突然,在一池水潭中,有人大呼救命。那白衣男子皺着眉,躊躇不前,最後一咬牙跳入水中,將人救出。
龍嬴將寒水救到岸邊的時候,寒水已經沒了氣息,龍嬴只好回想着小時候,皇上落水那次,御醫是怎麼做的。雙掌靠壓在寒水的腹中,用盡全身的力氣擠壓。
“咳咳。”寒水吐出了幾口水,有了一絲微弱的呼吸,但仍然沒有轉醒。龍嬴猶豫了幾秒,大口含了口氣,渡給寒水。好幾個來回,即使全身都溼了,他還是能感覺到自己全身冒汗,手都發抖了。在戰場上,殺人如麻,他從來沒有過害怕,但此時,他是那麼地害怕寒水會醒不來。
“咳咳,咳咳。”皇天不負有心人,在龍嬴的努力下,寒水在鬼門關轉了一圈,終於回過氣來。
看到寒水沒事,龍嬴一下跌坐在岸邊,才得空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跡,不知是湖水、汗水……還是眼淚。
“咳咳,好鹹,我要死了。”寒水剛剛可是大大的喝了好幾口湖水,整個嘴巴都鹹得哭了,不斷了吐着口水。
龍嬴見寒水還敢提,忍不住一股怒氣:“你這是幹嘛?不要命了嗎?”
“我只不過是好奇。”寒水又一次被嚇到,上一次是王琥珀,這次是龍嬴。怎麼每個人都對她那麼兇啊。
看着寒水欲哭不哭地,龍嬴將怒氣吞到肚子裡,他可不想成爲第二個王琥珀,被寒水討厭,只好溫聲細語地:“你以後要去哪裡,都讓我陪着,好不好?不要再讓我擔心!”
再?寒水想不通卻點點頭答應。想起剛纔的驚險,害怕地撲到龍嬴身上哭了起來。“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不會再讓你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