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彥熙晨的寢宮來了名威客。
這威客的一聲求救一樣的輕喚,就嚇的屋裡屋外所有人臉色慘白。
“啊……!”帶着慘叫的餘音兒,涼飛哆哆嗦嗦的躲到了牀底下,也不管,那根本是他主人的牀,也不管他主人還在外面乾瞪眼。
“不好了!不好了!怪貓出現了!”慌亂的喊聲過後,令嫺留下的王后衛隊自顧自的逃跑,沒一個留下來保護小王子的,穿梭忙碌的宮女尖叫着躲了起來,彥熙晨的寢宮外安靜的除了那恐怖的聲音以外沒有別的。
在強烈的陽光映照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這不是那隻曾經蔑視過他的“發光貓”麼?那隻曾經趾高氣昂的雪莉現在卡在了兩層窗戶中間。
彥熙晨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卡在巴掌大地方的雪莉,嘿嘿!你不是鄙視我來着?現在,是不是想讓我救你?不過,你是怎麼進去的?難道你能變身成蚊子?
彥熙晨的想法就好像可以被雪莉洞知一樣,它有些懊惱的又抓又撓的,衝着彥熙晨吹鬍子瞪眼一陣叫喚。
“好好!別叫了。我幫你出來。不過這面巨大的彩色水晶做的窗戶能砸破麼?砸了確實挺可惜的,但爲了救你也沒辦法了。”一邊摸着窗戶彥熙晨一邊自言自語。
瞥見那隻仍舊死命往牀底下鑽,卻因爲體形原因無奈被卡在牀外的肉屁股,彥熙晨撫額嘆氣。
“咳哼!”清了清嗓子,踹了踹那隻肉屁股。“涼飛,出來,不就是隻貓,你再不出來,永遠別出來了!”
“主子,這不是貓啊。”聲音悶悶的。
“什麼?我聽不清。”
涼飛那個膽小鬼是鐵了心不出來,彥熙晨沒法指望對方。只好在房間裡尋找堅硬的棍棒,看看能不能英雄救美。
一圈找下來,房間裡真的連個金屬棍都沒有。就一把椅子,精雕細琢的椅子,看起來高貴極了。
好吧,雖然可惜點兒,不知道我這一砸下去,你會不會粉身碎骨,就你了!彥熙晨輪起椅子對着窗戶猛的一揮。
咔嚓!啪嚓!巨響過後,彩色的碎片四處飛濺。再看椅子,果然已經香消玉殞了。
“啊?殿下,那可是水晶啊。這窗戶是大祭司畫給您治病去災的。啊……!完了,完了!”涼飛聽見巨響,終於從牀下爬出,糾結的抱着頭,一幅大難臨頭的表情。
“完什麼完?有時間胡說,過來幫把手。”彥熙晨雖然把窗戶砸碎了,但還是夠不到那個小傢伙。
雪莉現在也不掙扎也不動,有點愣愣的看着彥熙晨。紫色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火紅,臉部好像稍微有些變形,變得很猙獰。爪子深處一直藏着的鋒利武器終於露出了點點寒光。
這時候的雪莉很危險,但彥熙晨這個外來者連雪莉是什麼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他現在應該恐懼,仍舊笑着說:“怎麼?嚇傻了?我很帥吧剛剛?”
“殿下,小心!”眼疾手快的涼飛大叫一聲,把彥熙晨拉了個屁蹲。
就在彥熙晨坐到地上的同時,一股火焰噴薄而出,巨大的熱量炙烤着彥熙晨的臉。刺眼的光芒讓他必須擡手遮擋,在指縫中他看見臉一個巨大的火球,圍繞在雪莉的周身。雖然小貓看起來就好像是被熔鍊着,卻絲毫沒有痛苦。小貓炯炯的火紅眼眸凝視着彥熙晨許久,就好像趾高氣昂的帝王。
彥熙晨被涼飛撲倒在地,有些狼狽,有些不服還有些不解的看着雪莉。
“殿下,快趴下!快趴下!”涼飛整個身體都趴在地上,抱着頭焦急的喊着。
不過,涼飛擔心的,他的小王子會被燒成焦炭之類的,並沒發生。直徑一米多的火球,眼看就要把房間裡的擺設給燒着了,卻突然丹縮成一個十分刺眼的白點,那隻奇怪的小貓兒也不見了。
空氣裡彌散着東西燒焦的氣味,怪貓和火球消失後,涼飛纔敢爬起來,手忙腳亂的滅火。
一頓忙活後,滿臉黑的涼飛卻發現,四王子殿下不見了。
…………
在非常黑暗的房間裡,照耀整個房間的燈籠花裡的光非常微弱,弱的彷彿下一秒就會熄滅,但卻一直堅強的亮着。
這間房很大,沿着牆壁豎着好幾排大書架,烏黑的鐵架子讓整個房間更壓抑。書架上的書整整齊齊彷彿一塊塊轉頭,重新修砌了三面牆。
房間的兩扇窗戶在兩米多高的書架上方,窄窄的一條,根本無法給房間帶來光明。
一位女子站在佔據整個房間剩餘空間二分之一的大桌子前面,眉頭緊鎖,臉色有些擔憂的看着桌子對面的男人。
男人手邊有很多攤開的書,有的放在桌子上,有的堆在座位旁邊。照亮男人眉眼的還是那隻倔強的小花。
女人凝視着男人半晌,見根本沒有得到對方任何回覆,便開始問別的話。“這棵花快死了吧。”說話的時候,還順便扯了扯燈籠花比布料還結實的花皮,好奇的向裡面看了看。
“雖然虛弱,但離死還遠。”男人平靜的聲音彷彿從地底發出,沒有任何溫度的冰冷讓女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女人還想再說,但發現男人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桌子上一個好像模型一樣的東西,有些悻悻然的把想說的話忍在了嘴裡。
男人一直在專注的用手邊的紙片,按照書上的指示,裁剪繪畫然後再裁剪,認真細緻的製作一個巨大的模型,早已專注的忘記了房間裡除了他還有別人。
大概工程進行到一段落,他非常滿意,放下手中的材料,用手指一個一個的點亮那些紙片。
“咦?”
女人的訝異讓男人終於把視線移到了她臉上,有些茫然,顯然不明白爲什麼對方會站在這裡。
“你已經紫級了?”女人的眼睛瞪的更大,驚訝中參雜着喜悅。
男人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手上仍舊還亮着的紫色光點,和已經進行到一半的工程,沉吟了一下,放下手中東西點了點頭。
“我只是來告訴你,徇家的人馬上就會來。而,我們的‘小花’今天就會凋零了。”女人說的很篤定自信,彷彿她的安排根本不可能有失敗的一天。
“希望如此。”
“你還沒回答我第一個問題呢。”女人想起進門以後的第一個問題,因爲她知道了男人最大的秘密,現在覺得對方應該會回答她了。
“我們的計劃如果真能順利,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藍家不是你應該擔心的。其實,我一直對你們如此激進的行動持否定態度,不過你們非要做,我也不必攔着。我不覺得無法連續攻擊,沒有周密計劃,無法確定擊敗敵人之後該怎麼辦的人很強大。”
“……”女人被說得半晌無語。
“你們預留了幾個方案?”男人頓了頓問。
“兩個。”
男人沉思了一會兒說:“你們成功的機率不高於百分之五十。所以晚宴我肯定託病,希望你如果不慎失敗以後,能把尾巴藏好。”
女人對於男人拐彎抹角表現出來的一絲擔憂十分高興,至少這樣表示,對於他來說,自己不是毫無分量的。在男人臉上輕輕一吻,笑呵呵的離開了。
迴盪在這個黑暗房間裡的只有那句銀鈴般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