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醒來時已接近了黎明,他敲了敲自己發暈的腦袋,發覺到電話響個不停息。
“喂,是靈異事務所麼,我們是格尼斯特中學的負責人,最近舊校舍接二連三地出現鬼魂事件,鬧得現在人心惶惶的······”一位中年男人說道。
莫清定了定心神,回答道:“您放心,我們下午就過去,裡面的擺設最好不要亂動。”
當他趕到的時候,其它四位成員也同時到達,除此之外還有一名陌生的少年。
舊校舍在隔着操場的地方,已經壞近半的建築物。有着可怕傳說的校舍,無論怎麼看,都不覺得驚奇和恐怖。
傳說是真的嗎?莫清喃喃自語道。
望着舊校舍,他的心裡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說不定是真的,可能是長期被閒置下來,而堆積了厚厚的灰而已。”舞千秋託着下巴,判斷道。
從倒掉的一側仍然可以依稀地看到微暗的校舍內部。
昏暗的窟窿對着窗戶凝望着,與其說是窟窿,不如說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隧道。
扭曲的瓦片屋頂,仍然可以看出毀壞得厲害程度。建築的一半已經被白色的布緊緊包裹着,比原先漂亮的顏色反倒顯得髒亂和通俗,沉沒着荒廢的氣息。
莫清試圖稍微走近一些,去觀察不同的地方。
門的玻璃已經碎裂了,貼着透明的膠布,越發覺得荒涼了。
他透過玻璃朝裡面望,在微弱的光亮中,鞋櫃搖搖晃晃地傾斜而擺動着,就像是墓碑一樣可怖。蜘蛛網上滿是灰,完全是一副窮困潦倒的形象。
玻璃的碎片掉落在荒廢的地板上,彈奏出一首清脆詭異的交響曲。
在鞋櫃的陰影之間,有一個穿着和服的少女,像是望着上方什麼東西……
齊肩的黑髮,年紀和韓羽不相上下,穿着淺櫻色的和服的女生。
她看着莫清,朝反方向方向,滑行走去,離開了眼眸可以控制的侷限範圍。 突然,天花板上方傳來了一陣可怕的笑聲,於是大家都迅速地站了起來
啪······
“什麼東西折斷了?”韓羽發出驚呼的聲音。
夕衡下意識地說道:“不單單如此,門上方的燈已經碎掉了,窗戶也是這樣的。
“ 嘭”的一聲,瞬時冒出白煙。下一秒,玻璃的碎片灑向了正下方的洛城風身上,臉上留下了一道細長的傷痕。
男生這邊都進入了深深的冥思之中,韓羽卻認爲這並非妖靈作怪,倒更像是人爲所做。
冷諾扭着頭說道:“是不是偶然啊?”
舞千秋回答道:“果然還是有什麼的吧?看來是強大的妖靈了。”
莫清搖了搖頭,道:“如果是這樣,照道理符咒應該是有反應的。”
大家一時之間都沉默了·······
天花板上忽然又傳來了木頭裂來的聲音。
洛城風看了看周圍,問道:“是幽靈嗎?”
“誒?難道是幽靈出現的時候的那個……”冷諾忽然涼颼颼地說道。
所有人的背脊不禁發了冷汗。
啪·······嚓······
隨着持續的安靜被碎裂聲打斷,東面的牆壁又發出了倒塌的聲響,緊接着龜裂開來。
此時此刻,忽然傳來了一聲慘叫。
然後周圍再次陷入寂靜。
突然夕衡開口道:“韓羽!”
舞千秋慌慌張張地跑下來,連忙說道:“古羽從二樓的樓梯掉下去了!”
“大家先鎮定下來,別亂了陣腳。凡事先等韓羽醒來再做定奪。”莫清臉色凝重地說道。
韓羽醒來時已到了第二天的黎明時分,所有人都注視着她,詢問起了昨天發生的狀況。
“記得當時在樓梯上偵查狀況,一位身穿白色和服的少女把我推了下去。”韓羽用力地咬着西紅柿,發泄着自己無能的情感。
冷諾望了望骨折的韓羽,又看來看毀容的洛城風,殘暴地說道:“誰敢毀我同伴的天堂,我定砍斷那人的翅膀!”
夕衡輕輕地說道:“這事情並非表面上看去那麼簡單,因爲我覺得可能是人類的因果,牽扯到妖靈身上反而擴大化罷了。”
舞千秋把玩着玉佩,滿臉的不在乎道:“不過是區區人類,本少爺輕輕鬆鬆就搞定了,你們難道還想溝通溝通?可笑。”
“此言非也,畢竟無論何物都會有七情六慾,我們萬不可用戰鬥解決問題。”洛城風手拿玉扇,頗一副溫文爾雅的翩翩少年。
舞千秋再次說道:“這固然沒錯,但是不一定都會領你的情,何況要妖和人自古相生相剋。我們如果留下根基,日後生得後患,這樣不是得不償失麼?”
莫清猶豫了片刻,把佩劍卸下,隨後便俯身在紙上動了幾筆。所有人都不清楚他的舉動,但都不忍心去打擾,只是靜靜地守在一旁觀看。
他走進了教室,取出一個裝有清水的杯子。用手指蘸了少許的水,再次在紙上劃十字。緊接着又在講臺上擺了個黑漆漆的祭壇。銀灰燭臺和嚴肅的基督雕像相輝映。
莫清點燃蠟燭,周圍立刻變亮了起來。他虔誠地合起了雙手,垂下高傲的頭顱。
嘴脣裡傳來微弱的聲音。
父啊,赦免他們!因爲他們所作的,他們不曉得。就像我們原諒冒犯我們的人一樣,也請饒恕我們的罪過。請試探我們,將惡人救贖。國家,權力,榮耀,皆因您而存在。阿門······
舊校舍的玻璃窗忽然扭曲着,稀稀疏疏殘留在樓房的玻璃被灰塵染得慘白。玻璃碎猛地裂掉落,不禁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
莫清的話被巨大的玻璃碎裂聲打斷了,教室裡充滿了零碎的嘈雜聲。
冷諾猛地看到舊校舍詭異地震動了一下,然後壞掉的屋頂開始做緩緩下沉狀。屋瓦不住地掉落,激起了濃濃的塵埃和灰塵。完全像是要倒下來的樣子,彷彿是打算要永遠地消失,讓一切歸於平靜。
建築物最後的聲音慢慢傳來。
舊校舍的地面靜靜地下沉,就像是時間沙漏那樣迅速。從背面到正側幾乎完全倒塌,破壞得徹底。倒像是沉沒在灰塵中的海盜船······
舞千秋向冷諾輕輕地說道:“看來是鬼魂呢。”
“這樣說來,那就解釋地通了。”冷諾凝重地點了點頭。
莫清戴上了手套,冷漠地答道:“最重要的遺漏了,鬼魂的弱點!"
所有人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想得到解答。
“那傢伙不能離開這棟房子。”莫清瞥了瞥房屋,又轉回了注意力。
“房子周圍是安全的,負責人也這樣說過的。小澤本田原本生前曾住在這裡過,使用過的折磨手段竟不亞於黑暗組織。就是這裡,在冷諾所說的那個處刑室裡,到現在那少女的靈魂依舊仍被這棟房子束縛着。要說是被囚禁也並不爲過,所以它纔不能到房子的外面進行狩獵和肅殺。”韓羽一邊手推輪椅,一邊進行推論道。
"恐怕是這樣呢。”舞千秋點了點頭。
“因此我們也可以除鬼魂,是這樣的嗎?!”夕衡疑惑地問道。
“當然。就算是洛城風也做得到。”莫清笑了笑答道。
“燒掉不就好了嗎?畢竟這世上可沒有火焰不能淨化的東西呀!那少女不是被房子所束縛逃走不嗎?然而只要把房子燒掉就好了嘛!”洛城風摸了摸下巴說道。
“它不會留在燃燒後的殘骸上嗎?韓羽不確定地詢問道。
“不會吧。因爲那傢伙所拘泥的並不是這個地方,而是房子本身的封印呀。”洛城風自豪地拍了拍胸口,擺着一副相信我沒錯的表情。
“哦,是這樣的嗎。”所有人都有點疑惑······
巨大的空洞,照慢了四壁。當手電筒的光芒照向黑暗面時,我們都不禁大吃了一驚。陰沉沉的,割裂開了地板,顯得巨大而空靈。雖然能夠看見覆雜而交錯着的石頭,但低矮的地方卻只有我彎下身的窄小高度,而高的地方也只有伸出手的距離,指尖能夠碰觸到冰冷的高度。
然而在這個屋子裡,並排着淒涼白骨似的枯萎樹木,迷迷糊似乎見到身影······
樹木明顯的排列着,在樹上長滿綠葉的時候,在這一邊肯定是看不見暗黑的通道的。雖然現在可以透過光禿禿的枝幹一直延伸到對面。
雖然用力一扭就能把樹枝折斷,但是卻都不忍心傷害着小小的生靈。莫清一邊用手阻擋樹木的遮擋,一邊折斷着樹枝。就這樣沿着牆壁向裡面走去,竟看見了一個枯老而零破的棺材。
棺材忽然震動了起來,血紅的液流在閃閃發亮。一個少女的人頭出現在衆人的面前,先從額頭露出了,然後是眼睛。那雙眼睛看了我們好一會兒,才慢慢的站起身來。
靜靜地浸浴着血液的少女的上半身露出來了,那是一個極其的妖豔的女子。不知爲何看見我們後,嘴巴向上浮現出了一個冷冷的笑容。她的全身,都被染成一片通紅。粘度很高的血糊被衣襟所溼透,看上去就像是塗上了可怕的顏色的石像。
“別過來!”高昂而銳利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飛來了一個雪白的東西。它銳利的弧線向着少女猛撞了過去。就在那一剎那,她扭曲着猙獰的面容,突然消失不見了。
所有人向前方望去······
只見莫清笑了笑,遠遠地喊道:“任務完成,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