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卡城的黑羽的宮殿內,亂作一團,黑羽和胖子吃過飯後毫無徵兆的陷入沉睡急壞了所有的人,特別是米娜,她簡直急瘋了,她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來自與黑羽,包括她努力打造的一切都建立在她是黑羽名義上的伴侶這一條上,如果黑羽出點什麼意外,或者再也醒不過來,她將失去一切,不,只會比這個更慘,先前她爲了迅速獲取權利對贊族舊部落所使用的高壓手段絕不會是沒有副作用的,如果沒了黑羽的庇護,她就完了,而且,最要命的一點是,黑羽周圍的這幫子兄弟,別看黑羽好的時候,嘻嘻哈哈的,很能開玩笑,但是真到了劉月夕昏迷不信的時候,反應絕對迅速,手段也絕對的果決。
爲首的叫大頭陳的第一時間將宮殿設爲禁區,由符文甲近衛營負責日夜守護,封鎖所有關於黑羽昏迷的消息,提卡目前已經處於半宵禁狀態,連她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想要見黑羽一面,都要經過大頭陳的同意,果然手握兵權就是不一樣,米娜即使再有抱怨,也不敢做什麼。
胖子從夢中醒來,他第一時間叫來大頭陳。
“月哥怎麼了,胖子,你和月哥幹什麼危險的事情去了。”大頭陳急衝衝的走進來,見着還翻着白眼在沉睡巔峰劉月夕,還有醒過來的胖子,惡狠狠的質問道。
胖子也着急,把大概的經過告訴了大頭陳,“都怪我,要是早些強行帶月哥出來就好了。都怪我。”
大頭陳嘆了口氣,“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但願大哥吉人有天相,能過了此關。”
胖子說:“那我守着月哥,也好護他周全。”
大頭陳搖搖頭,“這倒不必了,我已經採取了必要的手段,外面到處都是我們的人,但是我有點擔心米娜這個女人,月哥一直不太信任她,而且這個女人很有手段,得防她一防,這樣吧,你也方便,胖子你就暗中探查米娜的舉動,別讓她亂來,月夕哥就讓烏力來照顧,她也比較熟悉。”
胖子點點頭,是這個理,當下變成月光熊,隱去身姿消失的無影無蹤。
綠夢世界裡,劉月夕還在不斷的深入大海的深處,周圍變的漆黑一片,溫度越來越低,超高的水壓擠壓的骨頭咯吱的響,已經深入水下八千多米,還是不夠深入,化身北帝海獅的劉月夕嘗試了好幾次,依舊無法接近菊螺的巢穴,事情比他預想的還要棘手,只是一種猜測,如果不能徹底深入最深處的海牀,他還是無法穿越麟角菊螺巢穴超強的反重力區,進入巢穴一窺究竟,但是這裡的海底深達萬米,如果真的潛入哪裡,別的危險不說,氧氣將不再夠用,幾次突如巢穴的嘗試耗費了太多的氧氣。即使是北帝海獅這樣的特殊存在,能在海中閉氣的時間也沒法超過300分鐘,反覆試過幾次後,劉月夕很肯定這一點,他此刻的狀態已經屬於非正常。
但是留給他的時間已然不多了,自從強行讓胖子離開後,月夕突然感受到了時間的飛快流逝,他所化身的北帝海獅正在以肉體可以感知的速度變老,這意味着他沒得選擇了,他未必還有機會浮上海面調整呼吸再來一次。要麼現在浮上去,遠遠的躲開這個危險的奇點,靜靜的等死,時間的超常流動也會帶來抉擇之木的效用消失,他就能從夢中世界醒來。
還有一種選擇,不顧一切的潛下去,抓住這最後的機會,潛入菊螺的巢穴,去尋找那個呼喚他許久的答案,但是這個做法充滿未知,如果裡面沒有答案,如果劉月夕死在奇點裡,如果即使有了答案抉擇之木沒有生效讓月夕馬上醒來,都有可能。
劉月夕靜靜懸浮在原地,此刻生命總開關全面開啓,一種前所未有的激發讓他莫名的就會了幾種先前根本不懂的技能,體溫變得更低了,甚至能以皮膚吸收海水中的少量的氧氣以維持生命的正常運作,以鼻子內早就退化的器官敏銳感受周圍水流的變化,本就擁有的次聲收發器官更是發揮到極致,爲他描繪出一副別樣的海底世界。
他想到了先前在夢中經歷的種種,特別是變成鹿的那一段,生命的意義到底在哪裡,生命到底由何而來,是神創造的?還是另有緣由,爲何要活着?又爲何一定會死去?到底在追尋什麼,世界到底是不是客觀存在的?人又能不能看到客觀的世界,還是如閩東所說,人只是能夠看到自己所認爲的那個世界,像自己這樣穿越過來的變數又是爲何?母鹿終究還是死了,即使白鹿如此的與衆不同,依舊阻擋不了該發生的事情,似乎都沒有意義,變的與衆不同沒有意義,擁有超越平凡的能力沒有意義,逃不出那個冥冥中的註定,死亡是唯一的結局,就如宏演時所看到的這片星空最大的天體物理規則一樣,光和物質由暗君引出,又將歸於暗君。虛無纔是所有事物的歸宿和本質,包括那不可思議的金耀夫也是如此。
那,我爲何而來?
對,我,是我,這個獨立的意識在尋求答案,不是別的什麼,一直都是我,在尋求答案的從來是我,雖然這個我的物理屬性,甚至精神內涵都在不斷的變化,但是尋求答案的從來是我,不是不知道還存不存在的江慕白,不是諾京,不是聖者們,不是小金人,也不是龍,更不是死去的劉月夕,就是我,尋求答案的即是我,對,這一點不存在什麼陰謀,也不存在刻意的灌輸,那些個問題不是關鍵,尋求答案的我纔是。
北帝海獅義無反顧的衝向大海的深處,毫無畏懼,他到了,就是這裡,這絮亂的海流,一定是這裡,他遁着次聲探得的方位一頭鑽進去,強力的海流將他衝開,海獅沒有放棄,血液中的含氧量已經不高,腦袋變得不再清醒,他只是遁着本能不斷的往前遊啊,遊啊,突然一切都漂浮了起來,好濃稠的海水,好亮,北帝海獅睜開眼睛,光變幻着顏色,這色彩斑斕環境讓他無法適應,周圍豎立着一根根看不到頂的巨型柱子,很舒服的感覺,一個聲音響起,“你,在尋找什麼?”
“你是誰?”
“這要看,汝看到的爲何?”
“光?”
“那吾是你要尋得的嗎?”
“你知道我要尋找什麼?一直在召喚我的是你嗎?”
“吾未曾召喚你,吾是舊時代的虛影,是片段。”
“那到底是誰一直在呼喚我?”
劉月夕所幻化的那頭北帝海獅漂浮在漆黑的海水中,不再有任何的呼吸,沒有生命特徵,他應該是死了,但是好像又不是,沒有了意識,海獅的雙眼緊閉,如果他此刻能夠看到的話,一定會很吃驚,失去意識的綠夢世界居然還是有一些東西存在的,這絕非是他人夢境的侵入,一朵巨大的白色夜光花朵將海獅慢慢托起,就如月夕幻化城白鹿時所見到的那朵野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