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強聽着胡三還在跟楊寧彙報着,沉不住氣的他趕緊離開洗手間,想要到後臺去先一步找到駱貝兒。
可酒吧的安保人員卻不允許外人隨便進入,再三的阻攔志強進入後臺。
由於在外地,志強獨自來暗查,沒有兄弟跟着,他也不好打草驚蛇,以免被駱貝兒知曉後再次玩失蹤,給幾位阻攔自己的保安遞了一圈煙,說了幾句好話,纔沒讓那幾個看起來特別彪悍的混混放過自己,志強這才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桌子邊,仔細地盯着胡三那桌人,看來,只有等着上官博到來時再拿主意了。
志強有些奇怪,他不明白鬍三他們既然已經找到駱貝兒的下落,爲什麼不把人搶走,或者花錢僱當地的黑幫來查找駱貝兒,而是像變通觀衆一樣等着駱貝兒演出。
上官博到了,同樣是花錢進入了夜總會,按照跟志強通話後確定的位置匆匆趕來,爲了防止胡三他們認出自己,上官博故意戴了一副黑邊的鏡框。
進入迪廳後,遠遠就看到已經改了裝扮的志強衝自己揮手。
扶了扶鏡框,瞥了一眼早已被志強暗示過的胡三那桌。
剛一坐下,過來一位侍者,客氣地要上官博點餐:“先生,您要點什麼?”
“什錦果盤。”
點完了餐,侍者一走,志強就把自己瞭解的情況跟上官博彙報了。
上官博也是一頭霧水,只好等着看胡三他們怎麼辦了。
八點鐘的時候,整個迪廳燈光都暗了下來,一道強光打到那個小舞臺上,從舞臺一邊走上來一位戴着禮帽,穿着燕尾服的男主持,用帶着南方口音的語調開始報幕:“各位先生,各位小姐,大家晚上好……”
在博得碰頭彩後,燕尾服繼續說道:“感謝大家歡聚盛世夜總會,今晚是個不尋常日子,由本夜總會花巨資聘請的南方彩藝歌舞團將在這裡隆重演出……”
臺底下叫好聲,鼓掌聲哄隆隆地響了起來。
上官博和志強聽得一頭霧水,按理說,這樣的夜總會,請一些草臺班子似的業餘團體不是什麼稀罕事,今晚卻隆重介紹這個彩藝歌舞團不知是爲什麼什麼,還有,通過胡三跟楊寧彙報的情況知道,駱貝兒將在這裡演出,那就是跟着彩藝歌舞團一起了,她怎麼搞起演出來了,難道就不怕被楊寧的人知道嗎?
兩人正在暗自考慮着,就聽得迪廳裡的超重低音炮響了起來,燈光一下大開,五顏六色的彩燈在人羣中亂掃,一隊身着華麗衣飾的男女舞者排着隊跑上了臺,並且擺出了各種造型。
胡三那桌的人反應很平淡,他們好像對這臺演出並沒有什麼興趣,而上官博和志強就更沒什麼興趣了,他們都是衝着駱貝兒來的。
節目一個一個上演着,臺底下的人們也跟着那些舞者跳着,扭着,跟着那些歌手哼唱着一首首流行歌曲,指針已經指向了晚上十點,可兩桌人一直等待的駱貝兒卻始終沒能出臺。
志強有些等不及了,靠近了上官博說道:“駱貝兒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不敢出來了吧,我再去後臺想想辦法!”
剛要起身,卻被上官博一把拉住,衝着胡三那桌人隱蔽地努了努嘴。
志強看了過去,發現那桌的兩個當地混混都拿出了電話,在這麼嘈雜的環境中說着什麼,但表情很平靜,沒有受到臺上那些高分貝歌聲的影響。
志強和上官博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那兩個混混的表情中看出,他們似乎在叫人,但駱貝兒一直沒出現,叫人來幹什麼呢?
又一個節目演出完畢,燕尾服再次上臺,拿着話筒對着臺下的人說道:“各位,想必大家還不知道我們盛世夜總會爲什麼要聘請彩藝歌舞團前來演出,在這裡我可以透露一個小秘密給大家,那就是我們盛世的老闆,亮哥,今晚要有重要的事情宣佈,下面,有請亮哥閃亮出場……”
一片叫好聲隨之響起,音樂也換成了重低音效果極強的搖滾。
一個梳着鋥亮背頭的中年男子,在四個黑衣人的簇擁下幾步就邁上了小舞臺,看着臺下的那幫青年男女們瘋狂地揮舞着雙後,嘴裡高喊着“亮哥亮哥亮哥……”
上官博碰了碰志強:“這個亮哥什麼來頭?”
志強看了一眼胡三他們,這才用手攏到嘴邊說道:“我來之前稍微打聽了一下,這個亮哥,有個親哥在檢查院是檢查長,盛世夜總會一直以來就是這個城市的頂樑柱娛樂場所,別的場子都有人查,唯獨這場子沒人查。這個亮哥並不混黑道,但因爲手裡有錢,別的黑幫老大都經常來夜總會賭錢,一來二去,跟那些老大都相熟了,而且,這個亮哥特別豪爽,如果有人求他辦事,他寧願自己出錢,也要幫人幫到底,再加上檢查長哥哥的面子,這個亮哥,不混黑幫,但比那些黑幫的老大威風多了,誰都給他面子,有時候,他需要辦事,那些老大們不要錢也替他辦,爲的就是以後能得到亮哥的照顧!”
上官博點了點頭,轉而看向亮哥,聽他要說些什麼。
亮哥很有颱風,雖然只是個小舞臺,但亮哥站在上面,一副領導做派,不怒自威的神態讓人不敢斜視,舉手投足間頗有大將風範。
“敝人不才,年過不惑之際,偶遇一紅顏知已……”
臺底下出現一些笑聲,大家都明白紅顏知已的真實作用。
亮哥絲毫不在意那些笑聲,而是真摯地繼續說道:“大家不要笑,我這位紅顏知已,其實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大家都知道我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平時都任性的很,不瞞大家說,只要我不在家,他們三個想幹什麼,就非要做到,那天,我的小兒子非要去玩水,保鏢拗不過,只好帶他去了,沒想到,那小子竟然把保鏢支開,揹着保鏢,獨自去了深水池。結果,不會水的小兒子差點淹死,多虧了在游泳館裡的一個勤雜工救了他,但這個勤雜工卻因爲肺部嗆了水而昏迷了幾個小時。”
迪廳裡的人不再發出笑聲了,而是感慨地一片譁然。
“這個勤雜工,是我兒子的救命恩人,我爲了感謝她,今天把她請了來,我要告訴所有人,她是我的紅顏知己,隨你們怎麼去想,但我心裡卻只是感激,下面,有請我的紅顏知己……”
亮哥身後的黑衣保鏢帶頭鼓起了掌,主持人也煽情地號召大家熱烈鼓掌。
強光燈照到了臺下,一個披肩的女子,穿着一身樸素的工作服,慢慢走上臺來,可一直低着頭,長髮掩住了臉,沒人能看到他的模樣。
“這就是我的紅顏知己,雖然我想感謝他對我兒子的救命之恩,要給她一份體面的工作,可她竟然拒絕了,她說,人這一輩子,知足長樂,我覺得她說得很對,本來她不想來的,但我實在沒有方法去感激她,所以,請她來這裡讓大家認識一下,以後,只要是我亮哥的朋友,都多照顧一下……”
“譁……”
一片掌聲響起,主持人適時地遞過去一個話筒。
這個女人慢慢擡起頭來,看似很羞澀,但更像是有點害怕的樣子。
上官博和志強同進瞪大了眼睛,這不是駱貝兒還能是誰。
再看胡三那桌的反應,他們卻都面無表情地看着駱貝兒,只有胡三,擡起手腕,看了一下腕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