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街道上空無一人,偶爾傳來聲犬吠聽起來也是懶洋洋的,迎面並肩走過來兩個黑影。
“你住哪裡?”
“我今晚纔剛到這城市,還沒來得及找住的地方”
大軍看了看時間“都凌晨三點了,賓館酒店要不就客滿,要不就關門,先到我家住一夜吧”。
“算了吧,這麼晚,我也不好去打擾”
“沒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家裡就我妹兩人,走吧!”
樓下門口,大軍愁眉苦臉的道:“又忘記帶鑰匙了”大軍敲了一陣門,沒有反應,看着身後的筱寒“不好意思,我妹她住二樓,可能聽不到敲門聲”說完對着樓上大喊:“望靈…望靈…”惹得周圍一片犬吠。
“來啦來啦,大半夜的喊那麼大聲”屋裡傳來望靈埋怨聲。“咯吱…”門開了,望靈穿着半透明紅粉花蕾睡羣,在淡淡的光線照shè下,玲瓏浮突的身線一覽無餘,讓人不經意的遐想。望靈站在門口揉着惺忪的眼睛罵道:“這麼晚纔回來,鑰匙……”話沒說完,發現大軍身後的筱寒,臉“噗哧”一紅,一溜煙跑回樓上去了。
大軍滿臉尷尬的道:“這是我妹望靈,真不好意思,哦!進來吧!”
兩人站在客廳,望靈穿了外衣從樓上下來,雖是這樣,但依然掩飾不了她浮突動人的身線,焉紅的臉頰看起來更楚楚動人。望靈紅着臉偷偷的向筱寒瞄過來,恰巧筱寒轉過頭,兩人四目以對,望靈莫名的心跳加快,本來嫣紅的臉頰更加嫵媚扣人心絃。
望靈迅速的轉頭過爲掩飾尷尬囁嚅的喊道:“哥,哥…”。細一看大軍馬上又橫眉杏眼的道:“怎麼啦,被人搶劫了啊?渾身髒兮兮的!”
大軍和筱寒相互對望一眼,在客廳明亮的燈光下才發現渾身衣服凌亂不堪狼狽至極。大軍本想解釋的,想想現在又太晚了,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再說就算解釋清楚瞭望靈也爲未必相信。於是乾脆答道:“明天再給你解釋,對了,給你介紹一下,他叫筱寒,就我和你說在公交車站那個穿黑sè風衣的青年”。
大軍這才說完,她馬上就把剛剛的尷尬給忘了,調皮的對筱寒笑道:“筱,筱寒…你好,我叫望靈”說完靦腆的看着筱寒。筱寒把眼光從大軍身上挪開,看着望靈,依然一言不發,冷漠的面孔上擠出個生澀的笑容,很不自然,或許這是他生平第一個微笑。
大軍看着兩手空空的筱寒,心道:“這小子可能第一次出門,換洗的衣服都不知道帶”便開口道:“筱寒,先洗個澡穿我的衣服吧,我倆個子差不多,應該能穿的”。接着又看着望靈說道:“望靈,你去把客房鋪一下”。“望靈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嘟噥着“半夜三更叫人家起來幹活”,看得出來大軍平時一定很寵她。
望靈整理好房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大軍從樓上下來,筱寒跟在後邊,牛仔褲,深藍sè的短袖體恤,露出有點黝黑的手臂,臉頰上垂下幾縷頭髮剛好遮住了深不可測的眼神,冷若冰霜的面孔給人一種很難接近的感覺。
“望靈,房間收拾好了嗎?”
“嗯,好了”
“不早了,你帶筱寒去休息”
“哦…”望靈無jīng打採的站起來,往客廳的臥室走去,筱寒一聲不吭的跟在望靈後面一米左右,望靈心裡嘀咕着:“不會是啞巴吧?”臥室的門本就開着,望靈走進去開燈,燈剛亮
“啊!”望靈驚叫着衝出來把筱寒抱個滿懷。“怎麼了?”大軍由於對太平間發生的事還心有餘悸,聽到望靈的尖叫聲飛快的跑着過來。望靈右手抱着筱寒,頭埋在他懷裡,左手往後指着臥室裡邊哆嗦着語無倫次的道:“老…老鼠,有老鼠”。“啊…!”震得筱寒和大軍耳朵嗡嗡作響,望靈一把推開筱寒驚叫着往樓上跑去。大軍無奈的笑道“她就這樣,膽很小,特別是這老鼠怕得要命,大驚小怪的,睡吧”。
“砰”望靈重重的摔上門,把自己整個人都藏在被窩裡,胸口就像關了只小鹿一樣在不停的亂竄,臉上火辣辣的,長這麼大從來沒這麼懵過。翻來覆去,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筱寒的影子,看她一會嘟噥着嘴,一會又緬懷甜蜜的微笑,女人,真是世界最讓人捉摸不透的生命。望靈失眠了,長這麼大第一次失眠,因爲她有了秘密,一個屬於自己的美好秘密。
筱寒則把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想了一遍,那怨靈很強,有極深的怨氣,這點單從它那個分身上就看的出來,它殺人應該隨處可以,何必大費周章的弄到事故現場?然後又倒太平間毀屍滅跡,它到底怕人發現什麼?還有那些遇難者的魂魄又哪去了?它似乎是有目的有計劃,而且是選在某些特定的地點作案,整件事亂的一團麻一樣,沒有一點頭緒。明天到事故現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他本可以不管一走了之,但事情在無意中把大軍牽扯進來,那怨靈一定會找上大軍。這世界上除了爺爺沒人像這樣待過他,親近他,當他是朋友,在生死關頭對他的信任,他不能失去這樣的朋友,他有責任保護他。對!還有望靈,怎麼會突然想到她呢?那個調皮可愛的女孩,那一次親密的接觸,依然留在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體香,他不能讓她受到傷害,他要保護她,永遠的保護她。
這一夜對於他們三人來說似乎異常的慢長,大軍,一個無神論者,面對這詭異不可思議的事情又該何去何從,既然已捲入這旋渦,想逃脫又談何容易。
第二天早晨……
大軍和望靈習慣xìng的早起,才下樓望靈就對樓上的大軍嚷嚷着道:“哥,你怎麼把花盆搬這來了?”
“啊?什麼搬過來了?”大軍邊穿衣服邊從樓上下來。
望靈站在客廳指着臺階下靠牆一邊放着的花盆“你怎麼把它搬這來了?”
大軍撓了撓頭“我…沒搬啊我”。
“昨晚你最後上樓的,不是你還有誰”接着往筱寒住的房間看去,門是開着的,望靈向前走了兩步,伸長脖子往房間裡瞄去,房間裡空空的,被子疊的很整齊,但看不到筱寒的影子。望靈轉過頭對大軍道:“哥,筱寒走了”說完覺得心裡有種空蕩蕩的感覺。
大軍走向前看了看道:“不會的,他的衣服還在那的,再說走他也會說一聲的,可能是出去了”。說完兩人也沒理會那花盆各自洗漱去了。
“望靈,我先去上班了,筱寒回來你和他說下,對了!留他吃飯,就說要他多住兩天好了”。
“噢,知道了”其實大軍不說望靈也會讓他留下的。大軍剛走了不久筱寒就回來了,手裡提着個黑袋子,不知道里邊裝了什麼東西,看起來很重的樣子。大軍走的時候門沒關,筱寒一進門就指着樓梯口的花盆道:“這個花盆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移動”。
“噢,嘿!我還以爲你啞巴的”望靈調皮的道。
筱寒像聽不到望靈說話似的,提着袋子往洗手間走去,望靈好奇的跟在後邊。洗手間裡,筱寒把袋子打開,倒出八個拳頭大小的白sè卵石,搓洗起來。
望靈站門口滿懷期待的問道:“你拿這些石頭幹嘛?”
筱寒低着頭“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完擡頭,看着望靈滿懷期待的眼神接着道:“最好是用不到”。
“來,幫忙搬出去”筱寒抱了四個在客廳找了個空蕩的地方坐下來,拿出烏墨劍在石頭上刻了起來,望靈搬完剩下的石頭,蹲在筱寒的對面,筱寒當沒看見一樣,依然一言不發的刻着自己的石頭。半天,望靈嘟噥着站起來“真是根木頭”說完到廚房做飯去了。
“木頭,準備吃飯了”望靈在廚房內喊道。
筱寒半天沒吱聲,望靈只好跑出來,他還是原來那個姿勢坐着,手上還拿着最後一個石頭,旁邊放着已經刻好的七個,每個上都密密麻麻的刻滿了一些奇形怪狀的文字,這時筱寒手上最後一個也刻好了,他將八個石頭放在一起,右手握着烏墨劍在左手的中指上輕輕一割,頓時流出鮮血。
望靈“啊”的一聲,雙手捏成拳頭放在自己嘴巴前,看着她一副緊張的樣子佛就像割在她手上一樣。筱寒顧不上理會她,嘴裡念着咒語,右手舉於胸前快速的結着手印,左手則把血滴在地上的石頭上,血一碰到石頭就迅速的滲入密密麻麻的文字裡邊,慢慢的整個石頭文字都變的血紅顯示出清晰的筆畫。
筱寒站起來對旁邊看得發呆的望靈道:“抱起剩下的石頭跟我來”
“啊,哦……”
望靈抱起石頭跟着筱寒到門外,奇怪的是這石頭熱的幾乎有點燙手。“小心點,千萬別掉地上了”筱寒提醒道。
“哦,這石頭怎麼會變得這麼熱?”望靈似乎找到和筱寒搭腔的藉口。
筱寒沒理會她的話,指着門口左邊他事先插地上的一根樹枝道:“把石頭放樹枝下邊,每根樹枝下放一個”也不管望靈有沒有聽懂,自己抱着石頭往門口右邊走去。
望靈一腳踢開插在地上的樹枝,丟了個石頭下去,“砰”的一聲輕響,石頭落地後迅速裂開,瞬間變成一團白sè粉末。望靈按照筱寒的吩咐放好手上的石頭,從房子周圍繞了一圈來,筱寒已經等在門口。望靈覺得這一切都莫名其妙“你這到底是幹什麼呀?”一副你不說我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筱寒邊進門邊答道:“佈陣,這叫八卦封靈陣,每個石頭上都刻了天罡地北六十四伏羲,八個石頭放在不同的八個方向,每個石頭相隔八尺,我已特殊的方法使石頭遇地氣則化爲粉末,將陣法佈於無形,這樣就不會被人損壞”說完不知從哪摸出個生鏽的銅錢,埋在樓梯口靠牆的花盆裡。
“記住,任何情況下都不要移動這個花盆”。
不問還好,越問望靈越覺得稀裡糊塗,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