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比賽都結束了。”
二樓的房間內，三人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最後一個仍在比賽中屏幕畫面。
嘭！
嘭！
嘭！
球場上。
兩人激烈對決。
忍足的技術非常紮實，出招行雲流水，實用而不過於華麗。雲雀迴轉與巨熊回擊兩種招式，封死了不破進攻念頭。
此刻。
這位u17的No.11，竟是被逼的有些手足無措。
嘭！
驀地。
忍足打出一記回擊，網球飛躍阻攔網後迅速下墜，緊貼地面的便滑行出去。
“又是這招嗎？”
不破眯起眼睛，但他立刻展開行動。
這個球技，哪怕放到高中生層面，也算得上是驚豔。但對於不破這樣的選手來說，並非無懈可擊。
先前幾球，他便已經看清楚了這一招的原理。當即，便快速追趕上去，擡起球拍準備作出貼地抽擊的動作。
嗖啦！
然而。
就在這時。
網球卻突然改變了飛行方向。
在不破錯愕的目光下，朝着與他相反的方向，飛射出去。
“game。”
拿下這分，忍足面色平靜地說道：“忍足，2-1。”
“這小子”
連續吃癟，讓不破平靜的心情，也止不住產生了波動。
他沒想到，對手對於球技的理解和掌握，竟然已經達到了如此的程度。
“是我小看你了。”
不破眼中冷芒溢出。
這場比賽，他從未正眼看過對方。哪怕是被忍足反擊扣殺戲耍，也不曾動怒。
但現在。
他終於是拿出了正式比賽的狀態，去看待眼前的初中生。
“認真了？”
忍足笑着看向對方：“前輩，你終於要拿出真正的實力了嗎？”
“笑話。”
不破冷笑：“憑你這點本事，還想逼我使出全力？”
這並非狂言，而是源自絕對的自信。
因爲剛纔，不破也不過拿出了五成的實力和對方周旋，完全沒有把比賽放在心上。
“是嗎？”
忍足笑了。
他能感覺到，眼前對手那幾乎要溢出來的高傲和優越感。曾幾何時，忍足雖然不似對方這麼傲慢，但同樣也出現過類似心態。
直到遇到石川。
那看似平平無奇的少年，徹底的擊碎了忍足的自尊心。自那以後，他就改變了打球的風格，一切從實際出發，以勝利作爲自己的目標！
嘭！
這時。
不破將網球打了過來。
此時的對方，赫然是將實力，提升到了六成水準。這時候，他發球速度完全提升一個檔次。
只可惜。
對現在的忍足來說，仍是不夠看。
嘭！
轉瞬間。
不破的發球便被打了回去。
踏踏！！
他迅速啓動，追上網球后，立刻將其打向對手反手位置。這記回球速度陡然增加，角度更是刁鑽異常，明顯是要打亂忍足的節奏。
唰！
但是。
等網球即將落地時，忍足的身影，赫然也出現在了網球的落點前方。
“嗯？”
不破眯起眼睛。
他沒想到，自己的球路，竟就這麼被對手給看穿了。
“巧合還是.”
沒多想，不破再次開始進攻。
可是，他的回球，卻還是再次的被對手提前看穿。
“唔。”
一次是巧合，但連續兩次，不破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他的洞察力這麼強嗎？”
對於自己的進攻能力，不破還是很自信的。儘管穿透力不如【槍彈】，威力也比不上伊達男兒的【春夏秋冬】四招。
可是。
綜合能力，在後十名裡面說第二，也無人敢稱第一。
但現在。
他的進攻意圖，竟然被一個初中生看得一清二楚？
“不對。”
很快，不破注意到了對方身上，那周身泛起的一層隱約如月色華光般的氣息。
影月模式！
此時的忍足，赫然也使出了絕招。
處在這個狀態下，他的洞察力和判斷力大幅提升。能夠捕捉到對手的弱點，並加以攻擊。
“這小子挺有一套的嘛！”
意識到自己的球路真的被看穿了，不破輕吸口氣，立刻發動了更強的進攻。
是的。
他沒有選擇避其鋒芒，而是準備用更快節奏的打法，快刀斬亂麻的解決掉對手。
嗡！
誰知。
忍足身上竟浮現出一股紅色的氣焰。
晝光模式！
這個狀態下，他爆發和力量大幅提升。行動如狂獅搏兔，動作迅猛異常。
砰！
一聲爆響。
不破的快速進攻，被更強勢的反擊過來。咚的一聲，砸在底線後彈射出去。
“0-15！”
忍足開口，他身上的異狀消失，整個人迴歸正常狀態。
“小鬼，我承認.我小看你了。”
深吸口氣，不破的目光變得嚴肅起來：“你的確值得我，拿出真正的狀態。”
嗡！
話音落下。
他身上赫然是泛起一股強烈氣勢。
屬於一軍第11名的狀態，此刻方纔是真正的展現出來。
對此。
忍足卻表現得很淡定。
他知道對方實力很強，這完全在意料之中。當對方拿出這樣的狀態，也說明這場比賽，方纔是真正的開始。
嘭！
當即。
不破再次發球。
這一次，他不僅發球速度極快，網球上還明顯攜帶了一股強勁的螺旋勁道。
啪！
網球落地。
掀起一陣揚塵過後，突然的改變了彈射方向。
“變向球？”
忍足目光微動。
但他並非庸手，早前也見識過，石川打出真正外旋發球時的景象。與之相比，不破這記變向發球，也算不上什麼。
唰啦！
念頭轉動。
他快速的橫移半步，看都不看便揮拍抽擊，趕在網球脫出瞬間，將其擊飛出去。
“不錯。”
不破滿意點頭。
此時他看向對手的目光，赫然變得凌厲起來。再啓動時，速度暴漲，看似飛豹一般。
嘭！
轉瞬間。
網球便被他爆抽過來。
嗡！
而忍足也適時的將狀態，從【影月】切換到【晝光】。利用自身強大的爆發力，將這球給擋了回去。
嘭！
砰！
嘭！
砰！
短短的十多秒。
兩人便進行了七八次的對決。
期間網球來回飛過，揚塵被氣流捲動，將大半個球場遮蓋。
“好厲害！”
二樓的房間內，拓植吃驚地道：“他竟然和不破打得不分勝負？！”
這可是不破鐵人啊。
在高中生裡面，絕對算得上精英選手。今年也才16歲，再過一年，實力還會更上一層樓。
到那時，對方必定能夠成爲u17前五級別的選手。
可現在。
對方竟然和初中生裡面，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選手打得有來有回。
“這”
輕吸口氣，拓植帶着苦笑地說道：“就是冰帝正選的含金量嗎？”“還沒到時候。”
這時，黑部搖頭道：“不破只拿出了八成水準，忍足也還沒有拿出自己最強的招式。”
還沒？
齋藤以爲自己聽錯了，錯愕的看過去。
砰！
就見畫面中。
不破回球頃刻撕開煙幕，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底線掠去。而忍足也不再隱藏，同時施展出了影月與晝光兩種模式。
嗡！
黑與白的光澤波動。
忍足的速度、爆發力、洞察力再次提升，立刻追上網球，將其猛地扣殺過去。
砰！
網球落地。
強大的球壓，將煙塵盡數的吹盡。露出了不破那張略帶吃驚的臉。
“0-30！”
“這種速度和爆發力”
此時的不破，已經有些麻木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碰到了能在常規對決中，和他打得旗鼓相當，甚至能從他九成實力狀態下得分的初中生。
“看來，只有出絕招了。”
輕吸口氣。
不破擡頭看向對手。
“嗯？”
被對方目光掃過，忍足突然有種十分怪異的感覺，可具體他又說不上來。
嘭！
砰1
嘭！
砰！
比賽繼續。
兩人再次進入到了激烈對決的狀態。
但打着打着，忍足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對方的球風，隱隱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嘭！
這時。
不破出招。
網球飛過阻攔網後，突然快速下墜。落地彈起後，緊貼地面的滑行出去。
“這是.？！”
忍足下意識瞪大了眼睛。
燕回閃？
不！
是他的雲雀返閃！
因爲網球在後續產生了二次的方向變化。
“爲什麼？”
“他怎麼會掌握這招的？”
“是無我境界？”
一瞬間，諸多的念頭浮上忍足心頭。
而且，他隱隱有種難以言說的恐懼。因爲剛纔，在比賽進入到白熱化階段的時候，他的確想過，用【雲雀返閃】改變局勢。
結果。
對方竟然先用了出來。
就像是洞悉了他內心想法，並且提前將其具現化一樣，非常誇張！
“等等.那雙眼睛？！”
驀地。
他注意到了不破那雙銀白色，宛如鏡面一般的眼睛。在那上面，他竟是看到了，自己那略慌張的模樣。
“這雙眼睛.有問題！”
忍足深吸口氣，無比忌憚的看向對手。
他不笨，已經知道了，自己是中了對手的某種招式。而對方的能力，似乎是能夠把他的絕招返還回來一樣，讓人不敢相信。
嘭！
嘭！
嘭！
隨着比賽繼續。
自己的招式，不斷被對手反擊過來後，忍足越發的肯定了這種猜想。
但是。
此時的他，卻有些束手無策了。
面對往日自己最拿手也最熟悉的招式，忍足一時間，完全找不到破解的辦法。
反倒是被自己的強大反過來限制，自縛手腳。
嘭！
砰！
嘭！
砰！
比賽仍在繼續。
但不破明顯佔據上風，他以更強實力所施展的【鏡像之瞳】，復刻出來的絕招，甚至比忍足本人更強。
而如果忍足選擇不用絕招，便會被完全壓制住。
此時。
他已經陷入到了難以脫出的悖論之中。
只待時間流逝，便會徹底的敗下陣來。
嘭！
嘭！
嘭！
球場上。
忍足已不復先前那麼自信。
激戰中，他多餘的動作增加，出汗量明顯增多，儼然落入了下風。
“我該怎麼辦？”
“力量！我需要更強的力量！徹底摧毀掉那面鏡子！”
“不，不對！”
“鏡面只是媒介，我的對手，是鏡子背後的那傢伙。這種情況下，我如果無法直接打穿球拍，使用再強的力量也是無用！”
漸漸的，忍足冷靜下來。
他從來都不是以力破敵的選手，面對難題，他的習慣是靜下心來，沉思破敵之法。
冷靜。
理智。
這是他的網球底色。
在這危急關頭，那股強大的爆發力，也停止了對身體思維和意識的搶奪。讓忍足能夠以最認真的狀態，進行思考。
“我真的需要強大的力量嗎？”
“不！”
“再強的力量，也難以打破對手的屏障。與其選擇攻破對手的防線，不如尋找到力量的平衡點！”
“動和靜並不是徹底矛盾和對立的。”
“我需要.掌握更深層次的力量！”
種種思緒在忍足腦海中浮現，雜亂無序，但卻又隱隱指向某個方向。
於是。
他閉上眼睛。
選擇了封閉自己的內心，以求能夠尋找到，進入深層次領域的辦法。
嘭！
嘭！
嘭！
一球又一球。
忍足不斷丟分，但他內心卻始終沒有動搖。在不破看來，就像是徹底放棄了一樣。
“只有這種程度嗎？”
眼見比賽接近尾聲，不破搖了搖頭：“天賦和實力都不錯，可惜，抗壓能力太差了。還需要多練一練。”
作爲高二的選手，儘管也知道，自己的位置，未來必定會被初中生取代。但對於無法獲得自己認可的忍足，不破根本沒有想把徽章交給對方。
這是他的底線。
同樣的。
他認爲自己還有向上一搏的可能。
未來的世界盃，高中生的出場名額不多，但仍處在未知當中。只要沒有確定，他就能和那些人爭一爭。
儘管，這個希望非常渺茫。
“但是，讓我就這樣把徽章交出去，根本不可能！”
想到這。
不破目光轉冷，擡起球拍，瞄準了對手那破綻百出的區域，猛地將網球打了過去。
“結束了，小鬼！”
看着飛射出去的網球，不破便準備轉過身去。
唰！
但下一刻。
網球落點前方，毫無徵兆的出現了一道身影，正是忍足。
“什麼時候？”
不破目光微變。
因爲他竟沒發現，對方是何時出現在那裡的。
“可惜，這點小把戲，對我是沒有意義的。”
目光一轉。
不破便要動身，再次追上網球后，他施展出鏡像之瞳，試圖將對手的絕招反彈回去。
“嗯？”
但就在這時，他徹底愣住了。
嘭！
網球徑直的從他身側落下後彈射出去。
而不破則像是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朝對手看過去：“不，這不可能！”
就在剛纔。
他鏡像之瞳所看到的，並非是旋轉凌厲或是威力強勁的絕招，而是一片的虛無！
而這樣的情況，他曾經遇到過。
當時。
剛剛進入u17的他，曾狂妄的揚言挑戰全體一軍選手。結果，在碰到某個人的時候，遭遇了從未有過的慘敗。
那個時候。
他在對方絕招之中看到的，同樣也是一片的虛無！
“難道說”
深吸口氣，不破震撼的看向面前少年：“他已經接觸到了那個【無】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