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毒舌,於樑是大師級別,三言兩語就將對方擠兌的一佛出竅二佛昇天,差點沒有生生的氣背過去。
“還有你們。”,他又將目光看向了張碩之等人,詭異的笑道,“還是那句話,給你們十秒鐘的時間滾蛋,否則我保證你們比上次要痛十倍。”
這話一出,張碩之等人明顯打了個寒蟬,頓時萌生去意……那種拳拳到肉的滋味他們可是銘記於心。
只是,此時西市上已經積累了更多看熱鬧的人羣,這衆目睽睽之下,他們要是現在認慫了,那以後鐵定在城中被傳爲笑柄,怕是完全不用混了。
在這些人猶豫之中,於樑已經開始例行公事,伸出指頭一個個的往下數着,“十,九,八……”
當他數到一時,這些人依舊沒有動彈,於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爲什麼每次你們都不信邪呢?”
當下他衝着一干尉遲子弟揮了揮手,要他們照打不誤,倒是這些哥們心中猶豫,湊上來小聲道,“真打?不會惹麻煩吧。”
“難道還有假打的道理?”,於樑白了他們一眼,“去,讓他們看看尉遲家的武力,出了事我擔着便是。”
一干尉遲子弟頓時大喜,他們要的就是這句話,免得日後尉遲威追問起來要吃板子,當下一行人再也不遏制那憋了許久的邪火,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朝着張碩之等人走了過去。
“於樑,你……啊!”,張碩之等人這才確認他真的敢打,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尉遲子弟一拳打到在地,隨着慘叫聲響起,現場亂成了一片。
周圍的人羣紛紛退開幾步,生怕被殃及魚池,這到更加讓尉遲子弟放開了手腳,而且他們揍人的手段明顯要高明得多,打得部位都不是要害,卻偏偏疼痛難忍,一時間這些士子們一個比一個嚎得悽慘。
這“瀉火”的過程相當持久而有力……足足將對方皺了將近一炷香時間,把張碩之等人打得跟爛泥一般軟倒在地上才罷手。
也就在此時,西市外面傳來了一陣動靜,似乎是鑼鼓響動,金鳴之聲大作,顯然是衙役終於到了。
一干尉遲子弟臉上頓時多了幾分惶恐,他們出氣是爽了,但此時尉遲家可不比往日,再觸犯律法的話,怕是要被人狠狠的參上一本,不過偷眼看於樑時,發現這帶頭大哥像是沒事人一樣,這才心中稍安。
衙役來的絕對不能說慢,事實上,從流程來講,沒有一點挑剔的地方……西市這麼大,接到報案後召集衙役出動本來就需要花時間,更何況,於樑等人動手實在乾脆利落。
“你們在幹什麼!”,那衙役看到地上倒着的一堆人,頓時嚇了一跳,朝着於樑這邊喝問道,待看清楚他的面容時,眼皮明顯的跳了一下。
他絕對沒有忘記,前不久那在衙門中搞得皇帝親自下旨的“瓦勒族長”……話說他不是被驅逐出京城了麼?怎麼又出現在這裡!
“……他們這些人攪亂我做生意,出口又不乾淨,所以我就略微教訓了他們一下。”,於樑毫不在意的說道,像是不知道自己在濫用私刑一般。
“你,你胡說!”,趴在地上,那張碩之強梗着脖子反駁道,不得不說,這哥們的確有命硬的屬性,這麼多人都被揍得有氣無力的,就他還能說得出話來。
那衙役也是辦案老手,瞧見那些尉遲子弟和一車車牛羊皮後心中便有了幾分明悟,出聲向着於樑問道,“你們是不是在倒賣貨物?”
“是。”,於樑承認的非常乾脆,反問道,“有什麼問題麼?”
“那你們已經觸犯了律法,沒有官府的許可,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販賣大宗商品與民爭利!”,這衙役見他承認,心中頓時一鬆,嚴厲的說道。
“所以呢?你要準備怎麼處罰我們?”,於樑繼續笑着反問道,那衙役面色鐵青,隱隱聽出他話中帶套,搖頭道,“怎麼處罰你們,自然有縣令大人來判決。”
他正要吩咐身後的隨從衙役將尉遲子弟帶走,卻猛然聽見於樑大喝一聲,“且慢。”
看了看周圍的人羣,於樑曬然笑着問道,“好吧,我承認沒有商賈身份卻販賣貨物是違法,那麼我想問問,有人干擾正常行市,不準商賈販賣東西,是不是違法?”
他這話說得極爲陡然,這衙役生怕答錯一句被拿住把柄,頓了半響後才緩緩點頭道,“若是得到了朝廷許可,是可以自由販賣商品的,沒有正當理由不能阻攔。”
“有你這句話就行。”,於樑曬然笑笑,蹲在張碩之身邊,拍了拍他的臉頰,淡淡問道,“你又是憑什麼來阻攔我麾下賣東西?”
這張碩之驚恐的望着他,厲聲道,“你們哪有官府販賣貨物的許可?這有河東柳家的子弟可以作證。”
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另外一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青年人……話說那尉遲子弟也是看人下菜,明明張碩之等人才是主謀,卻將那柳家少主揍得最狠,大概是欺負這人沒有功名在身吧。
河東柳家是官商,與其他官商素來有業務上的往來,自然知道於樑等人有沒有商賈的販賣許可。
“其實我要是你,絕對不會這麼自信,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於樑在他耳邊低聲一句,隨即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來,朝着那衙役問道,“他們阻攔我的正當買賣,還出言不遜,我教訓他們一番,不違法吧?”
這衙役神色頓時驚疑不定,他內心自然偏向於張碩之等人的說辭,但於樑這有恃無恐的神色着實不像是虛張聲勢,當下依舊本着中立的態度,點頭道,“若他們卻有干擾行爲,你將他們打一頓,頂多是處置手段不當,賠禮道歉也就罷了。”
“賠禮道歉?你在開玩笑麼?”,於樑白了他一眼,正要發作,卻被一旁的上官琳連連使眼色,頓時知道這衙役到沒有偏頗,當下冷哼一聲,從胸口摸出一塊腰牌,“他們阻攔皇商販賣,我只是教訓他們一頓,已經非常仁慈了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