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羣蛀蟲。”，小吉祥不屑的咧嘴道，儘管站在敵人的立場上，她也相當看不起這種行爲。
“他們不犯錯，我們又哪兒來的機會？”，於樑卻心情大好，摸着下巴道，“本來我還打算利用你的人偷襲搶東西的，現在看來還可以更省事一點……你猜猜，這隻部隊要出去幹什麼？”
“我怎麼會知道……”，小吉祥白了他一眼，這小姑娘有着典型的雙重性格，粘人的時候跟蜜糖一般，冷漠起來又像是寒風一樣，當真讓人頭疼。
“你不妨猜猜。”，於樑無奈的搖搖頭，笑道，“提示一下，他們應該是去做見不得人的事情。”
“哦？何以見得！”，小吉祥頓時來了精神，她似乎天生對黑暗中的勾當感興趣，眼神大亮。
“因爲現在呂伯仟被召入京師調查，那麼他的部隊，朝廷肯定不會隨便調撥，也不會派送如此多的物資來。”，於樑肯定的說道，“所以這筆不菲的物資，只能是某個人私自掏的腰包。”
他的暗示非常明顯，小吉祥眼珠子一轉，訝然道，“你認爲是寧王？！”
“……除了那種財大氣粗的財主，我還真想不到其他人有如此手筆。”，於樑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況且，他實在有這麼做的理由。”
養匪自重從來都不是什麼秘密，對於如何操作局勢爲自己謀利，那是於樑的看家本事，那遊德彪的計謀雖然隱蔽，但是在如此機緣巧合之下，被於樑撞見也只能說是天意了。
對於送上門來的財富，那是絕對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樑心中已經有了一條毒計。
“若你想看一出好戲的話，就讓你的人去雁門郡周圍地區打探一下情報吧，以方圓五十里爲界，將周圍的突厥部落分佈情況摸個清楚。”，他笑着吩咐道，“重點是人口上千的大部落，情況越詳細越好。”
“……你認爲，呂伯仟的麾下要去挑起與突厥部落的戰事？”，冰雪聰明的小吉祥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果然興趣更加提了幾分，連連點頭道，“好得很，我還沒見過正兒八經的兩軍對壘，終於可以飽一飽眼福了。”
這姑娘，視人命如草芥啊……於樑無奈的微微搖頭，卻沒有半分糾正她思想的意思。
小吉祥帶來的人果然都是精英，僅僅三天之後，於樑手頭便多了不少詳細的情報……這雁門郡周圍足足有數十個大小不一的突厥人部落，其中有十分之一的人口都在千人之上。
當然，於樑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在了一隻特殊的部落上……雖然它的人口並不算最多的，但是身份卻異常顯赫。
黃金貴族！突厥可汗的嫡系血脈……阿史那一族！
儘管這隻部落的沒落程度和被於樑打得跟狗一樣的阿史那赫利一族有得一拼，但頂上了阿史那這個名字，意義就不一樣了。
“想必幹掉了這隻部落，惱怒的突厥王庭一定會興師問罪吧……除非他甘願看着子孫嫡系被人屠戮。”，於樑用毛筆在這個部落的名字上重重的畫了幾個圈，詭異的笑道，“……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
當天傍晚，在城門關閉的前夕，一行毫不起眼的人趁着夜幕的掩護，悄悄的出了城門。
隊伍的爲首一人，便是於樑，他全身上下裹在羊皮毯子中，頭上戴着氈帽，只留下了眼睛和鼻子在外面。
“這該死的鬼天氣。”，於樑甕聲甕氣的咒罵道，選擇在寒冬的北方趕夜路無疑是件很傻缺的事，這年頭可沒有路燈，被凍得睡着沒有其他人叫醒的話，估計也永遠起不來了。
不過他罵歸罵，卻毫不猶豫的催促着其他人繼續趕路……這一行人都是小吉祥手下的精銳中的精銳，每個都是百裡挑一的好手。
而小吉祥本人也在隊伍中，這姑娘對新鮮好奇的事永遠都不甘落後……尤其是得知要去跟突厥人打交道。
於樑的目的地，便是那隻頂着阿史那名號的突厥部落，他要去做一個說客……將寧王的陰謀告訴對方。
他絕對不是爲了保護這隻部落的安全，事實上，對於突厥人，他一向是比較厭惡的態度，但是這厭惡也是有比較級的，有了寧王這個參照物，他覺得突厥人可愛多了。
畢竟，異族人殘殺同胞比同族人殘殺同胞，邏輯上也要說得過去些不是？
“……我們要到了。”，第二天佛曉時分，當於樑看到遠處那遙遙可見的氈包時，眼神中多了幾分笑意，他知道，今天必定會精彩極了。
清晨對於遊牧人是非常重要的時期，這個時候太陽還未完全出來，昨夜的露水充分的滋養了滿地的野草，牛羊吃了以後，長膘會更加快些。
所以於樑的目光範圍內，已經瞧見了不少突厥人趕着自家的牛羊出來覓食，三三兩兩結夥搭伴。
而他帶着這隻隊伍的出現，立刻引起了這些牧民的注意……這是草原人的天性，沒有堅固的城堡作爲屏障，他們其實比中原人更害怕遇到偷襲。
面對不那麼友善的目光，於樑笑了，他不會奢望一個陌生的突厥部落會滿懷熱情的面對他一個長着中原人面孔的來客，特別是身後還跟着一行全副武裝的好手們……這怎麼看都像是來找麻煩的不是？
“我要見你們的族長！”，於樑湊到了就近的一個突厥牧民邊上，嘴角微微一咧說道，用的是不算地道的突厥語……跟阿史那赫利打了幾回交道，一些常用的突厥語言他學了個大概。
這突厥牧民驚疑不定的看着他，猶豫半響後才點頭，轉身而去，只是片刻之後，越來越多的帶着兵刃的突厥人圍了上來。
“喂，他們什麼意思？要打架麼。”，小吉祥上前輕聲問道，這小姑娘的表情到不是害怕，反而有幾分嗜血的衝動，看得出來她對自己麾下好手有絕對的信心。
“不至於，只是想保持氣勢而已。”，於樑淡淡搖頭，任由這些來意不善的突厥人將自己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