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恩科嘛,自然什麼人都行,佟老闆你自然也不例外。”,於樑頓時大笑,敲着手指道,“不過佟老闆,你認爲自己憑什麼能夠得到一個恩科的名額呢?”
佟閱戈見他沒有明確反對之意,眼神頓時大亮,豁然站起來道,“在下別的東西沒有,唯這一身家財,倒是頗有幾個子兒,若於大人需要,在下願意拿出名下三成財物來。”
好大的氣魄!於樑欣賞的看了這人一眼,以他的身價,三成的家產足夠滿足南岱鄉一年的開支。
“很好,很好……現在大唐邊疆搞建設,物資非常匱乏,正好需要佟老闆這樣的急公好義之士,我想有了這份大義的精神,陛下肯定會同意佟老闆你參與恩科的。”
於樑這話無疑給足了明示,佟閱戈聞言大喜,拱手道,“那麼就拜託於大人了,在下感激不盡……只是,這茲體事大,若大人能給在下吃一顆定心丸,在下籌措財物來也好積極些。”
“也對,口說無憑嘛,這筆銀子不算是小數目,你想要個保證,也是應該的。”,於樑淡淡一笑,異常好說話的同意了他的要求,頷首道,“說吧,到底是什麼樣的定心丸,才能讓你安心?”
佟閱戈更是喜上眉梢,連連拱手謝道,“於大人好痛快,在下佩服……大人,在下要求也不高,只求大人將春闈的題目與答案告知在下即可。”
“哦?這要求倒也不過分。”,於樑眼神中精光一閃即逝,沉吟半響道,“也罷,可以告訴你,不過這份資料相當絕密,你得保證,不能讓第二個人看見。”
佟閱戈趕緊賭咒發誓,說了一大通狠話,於樑這才滿意的笑道,“很好,我這就將資料寫給你,不過作爲交換,你也留下一張字據,說願意將自己的家產無償捐獻給大唐邊疆做貢獻,這樣白紙黑字,大家都放心。
”
“應該的,應該的。”,佟閱戈重重點頭答應了下來,隨即取來了筆墨,正要落筆時,於樑又道,“慢着,這份收據我得拿到皇上那裡去交差,可得寫得通透些,具體多少數額,用在什麼地方可得註明,這樣在昭告天下的時候,才能服衆不是?”
“對,對。”,佟閱戈聽話得很,於樑說什麼他都直接應答了,按照要求,在紙上刷刷的寫完,最後再按手印畫押。
於樑靜靜的看着他擱筆,莞爾笑道,“佟老闆真大氣,將十萬兩銀子用在南岱鄉的築城上,在下先代南岱鄉的百姓謝過佟老闆了。”
“哪裡的話,承蒙於大人看得起在下,在下哪能不識擡舉?”,佟閱戈陪笑着,隨即希冀的問道,“那麼於大人,春闈的試題答案呢……”
“呵呵,你不用急,我這人說話算話。”,於樑曬然咧嘴,坐回位置上,提筆鄭重說道,“我先提醒你,這一次的春闈,題目與往年可不大一樣,你等會兒看了可不要大驚小怪。”
“不會,不會!”,佟閱戈立刻擺手,精神一震,恭敬的站在一邊等候着,於樑這才曬然笑笑,慢慢寫了起來。
小半個時辰之後,他閣下毛筆,揉了揉肩膀道,“拿去吧,基本上就是這些。”
這張紙上已經滿滿都是字跡,佟閱戈小心翼翼的捧着,字斟句酌的瀏覽起來。
於樑很有耐心的含笑看着他,像是獵人在等待着獵物掉入陷阱之中……對於坑人,他可是一把好手。
佟閱戈是寧王的人……經過一番試探,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結論,雖然這大商賈隱藏得極好,但是幾個細節依然暴露了他的身份。
首先,這人耐心太好了點,胡東山和候青萊兩人受到了於樑的冷遇後,憤然而走纔是最正常的反應,而這人卻眼巴巴的留下來,這絕對不是說佟閱戈好脾氣……從心理學角度來說,只有當一個人抱着強烈的目的時,才能忍住脾氣。
這三個商賈,誰也不能說比誰聰明,沒理由佟閱戈猜到了於樑的真實目的,而剩下兩人只能猜個大概,這不科學!
唯一的解釋便是,這佟閱戈背後有高人指點……
所以於樑繼續設下一個局,故意將恩科的事挑明來換取這人的信任,從而引他上鉤……要知道,於樑這可是在幹非法的買賣,一旦被查實了,他這個賣家和佟閱戈這買家,雙雙都得蹲大牢去。
不過這佟閱戈顯然表現得太過淡定了些,甚至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接拿出了三成家產來,這其實已經超出了於樑的要價……一個精明的商人,怎麼會不懂得討價還價和待價而沽的道理呢?
這隻能證明他掏出這些銀子,既不怕,也不心疼……除了花的是別人的銀子,否則於樑還想不到有其他的解釋。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給佟閱戈銀子來試探自己的人就比較簡單了……要知道,現在城中那些試圖將自己從春闈考覈官位置上拉下來的寧王派系之人一直就沒有停止過活動來着,人家肯定在等着自己犯錯誤呢。
當然,這人最暴露馬腳的則是直接向自己要春闈的試題與答案,於樑簡直可以透過他貪婪的面孔瞧見背後那些暗中隱藏着的寧王派系考覈官們……也只有那些哥們,才急於拿住自己的把柄,否則這種絕密的勾當,肯定口述比較保險不是?
有了這些蛛絲馬跡,已經足夠有了收拾他的理由……更何況,於樑本來就是一個寧殺錯,不放過的鐵腕人物。
“於大人,這些題目……在下看不明白。”,佟閱戈很快的目瞪口呆起來,額頭上都泌着冷汗,聽他的語氣,像是在懷疑於樑給出的題目真實性。
“我說過,這次的春闈與以往不同。”,於樑淡淡一笑,給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解釋。
你看明白了纔有鬼了!
於樑在心中冷笑着,這張紙上的文字,哪怕對於後世的大部分人而言,都是天書一般的存在……他直接摘抄了資本論中的原文,還是最難的一章!
況且連他自己都不敢說是不是寫錯了,畢竟上一次用到這玩意,還是大學考馬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