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樑淡淡的下了命令,對於這種可能識破自己真身的對手,必須得先下手爲強,他可以肯定,若是商賈這第一輪沒有將人交出去,寧王麾下這些私兵肯定不會有那麼好的耐心給予商賈們多次機會,多半要親自上陣。
尉遲子弟得令,立馬開始觀察有利的地形,而此時,天色已經一點一點暗淡了下來……戈壁灘的白天很短,太陽下山後,天黑的速度快得驚人。
寧王私兵越來越焦躁,面對商賈們的不給力,他們終於放棄了指望這些人幫忙的念頭,很快便傳來了命令,讓集鎮中每個人都從大門口走出來接受盤查!
爲了增加威壓的力度,他們以令箭爲號,通知遠處駐紮的同伴迅速靠攏,挨着集鎮不到一里地下寨,將這彈丸之地圍得水泄不通。
商賈們有些遲疑,生怕這是對方騙城的伎倆,不過仔細想想,以對方表現出的實力似乎也不用多此一舉來着。
抱着試試看的念頭,終於有商賈們開始試探性的出去,寧王私兵仔細觀察了他們的外貌後,不耐煩的揮手示意他們趕緊出去滾蛋。
見對方真的如此講道理,其他商賈們開始紛紛效仿,一時間將集鎮大門都堵得水泄不通,甚至連某些馬賊都躍躍欲試,想通過這法子溜出集鎮去。
“蠢貨……”
於樑冷笑着給出評價,寧王的人哪裡有那麼好說話,怕是到時候不管找沒找到自己,今日見過他們面的人,都不會留下任何活口!
當然,他樂得見這些人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往外面涌,雙刀集雖然不大,但是雜七雜八的人,加起來總有上千號的,短時間內絕對不會走得完。
天色越來越暗,寧王的人也越發變得焦躁,不住的催促過往的人加快速度,稍微一點耽擱就是一馬鞭打過去。
只不過,無論他們怎麼急,一直到天色黑下來時,雙刀集出去的居民,也不過一半左右。
寧王的人只能選擇“挑燈夜戰”……他們嚴密的守住集鎮中各個缺口,用火把照的透亮,防止任何人趁亂逃脫。
“時間差不多了,動手!”
於樑一直盯着集鎮大門口的火光,他可以從中讀出很多有用的信息。
任何人都不是鐵打的,寧王的私兵也不例外,他們白天不惜馬力的追逐馬賊到了這邊來,本來應該好好休息的,但是這大晚上的卻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盤查人,本身就是倦怠的事。
再加上這工作枯燥而單一,從心理學角度來說,重複的事更加容易讓人疲憊。
換句話說,此時應該也是他們最爲鬆懈的時候,以養金蓄銳已久的尉遲子弟的實力,偷襲成功,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而且爲了保險起見,於樑還要求馬麟道等人一起行動,對付這區區十幾個人,簡直是殺雞用上了牛刀……不過他還認爲準備的不夠,甚至要齊鴻依的心腹做好接應的準備。
因爲於樑知道,機會只有一次,若不能在第一時間幹掉這夥寧王私兵,只要給對方一絲喘息的機會,他們便能力騰出手來給外圍的同伴發信號,怕是到時候死的就是自己了……對於生死攸關的大事,再謹慎都不爲過。
尉遲子弟護送着於樑,裝作某隻商賈隊伍行了過去,疲憊的寧王私兵們並沒有多在意他們,甚至有些不耐煩的揮手讓他們趕緊滾蛋。
當然,於樑可沒想過就這麼平平靜靜的走出去,他,就是來挑事的。
“喂,你真不認識我嘍?”
他擡着頭,故意將面孔湊到了火把旁邊,讓寧王的私兵們看得真切一些。
爲首那騎士眼睛立刻睜圓了,正要呼喊什麼話時,聲音卻永遠的堵在了胸腔中……尉遲子弟的快刀已經悄無聲息的從背後割破了他的咽喉!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尉遲子弟紛紛暴起發難,朝着各自的目標下手,他們蓄勢待發,讓原本武藝還算不錯的寧王私兵根本猝不及防……話說這些人或許做夢也沒有想到於樑居然敢自己送上門來。
一時間,整個集鎮大門口都混亂起來,不少周圍的商賈和居民們爆發出恐慌的聲音,而於樑應對的辦法,則是將周圍的火把全部熄滅掉!
讓混亂來得更加猛烈些吧……
黑夜之中,齊鴻依和馬麟道各自帶着人造勢,完全將留在集鎮中的不明就裡的人帶入恐慌的情緒中去,而這突然的滅光行爲,又立刻引起了已經出城的人和駐守在外圍的寧王私兵的注意。
“殺人了,殺人了!”
驚慌的呼喊聲瞬間響了起來,伴隨着的,是失控的人羣一窩蜂的往外涌,整個場面頓時亂到了極點。
“都站住!”,寧王私兵頓時察覺到了不妙,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命令,只是人聲嘈雜之中,他們的聲音根本傳不開,一點約束的效果都沒有。
當然,這些哥們反應也算神速了,見軟的不行,立刻來硬的……他們二話不說架上了弓弩,毫不猶豫的朝着奔涌而出的人羣發射。
也不知道寧王這人是不是帶着穿越的潛質,他作戰的手法跟後世某帝國非常相似……用先進的武器不計成本的遠程打擊! △≧△≧
於樑敢摸着良心發誓,這種無差別射殺在後世絕對夠得上判刑了……當然,此時此刻的大唐,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軍用強弩機!
寧王的私兵居然清一色的攜帶着這種大殺器……那成排的弩箭飛射過來,根本連擋的動作都可以省了。
因爲就算舉着皮盾也能射一個對穿,更不用說眼下絲毫準備都沒有的雙刀集商賈和平民們。
漫天的血霧瞬間爆炸開來,將黑色的夜都染成了紅色,擁擠的人羣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成片成片的倒下……就像是在收割麥子一樣!
“厲害!我也要弄這東西!”
饒是已經領教過這玩意的厲害,於樑再次看見,仍然忍不住嚥了一口吐沫,只是與上次倉惶逃出豐順縣的驚恐心情不同,這一次,他的目光中帶上了幾分垂涎欲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