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了,你父親是鹽梟,你是罪犯的女兒,就算從官府監牢被放出來,也休想恢復平民的身份。”
於樑曬然笑笑,“安身立命,對於你一個人來說,是不小的考驗,更不用說報復你以前的家族。”
“什麼,你!……”,喻鈺像是被打了一記悶棍似的,臉色大變,身形都站不穩。
於樑聳聳肩道,“不要小看大理寺的偵查能力,他們說過查了你祖宗三代,那麼你家族的恩恩怨怨自然也會了解透徹。”
“你父親是家族中的旁支,一直受到宗家排擠,否則也不會憤然離家去做商賈,而出事後,你家族又沒有半分營救的念頭,反而繼續撇清關係,致使你父親死在牢獄之中。”
於樑輕咳一聲,聳眉道,“這種親戚,換做是我,我也會不認的。”
“……你們還了解的不夠。”
喻鈺突然咬牙切齒,雙眼通紅道,“父親每次販賣私鹽賺的錢,都要拿出一部分給家族中使用,就是想得到族長的器重,但是他出事後,族長卻不允許用錢去買通關節將我父親贖出來。”
“他……本來可以不用死的!”
喻鈺泛着淚花的眼睛迸發出仇恨的目光,拳頭捏得發白。
於樑笑了,他很樂意看見這小丫頭將心事吐出來,當即頷首道,“你想報仇,行,我可以幫你。”
“……你怎麼幫?喻家在蘇州,是當地望族。”
喻鈺顯然不信任於樑的說辭,冷漠的反問着。“就算大人你有本事,但是拿不住他們的把柄,又怎麼能將整個喻家都連根拔起?”
於樑眼皮子一條,暗道這丫頭恨意可夠深的……她用的詞,可是“連根拔起”!
當然,於樑非常樂意看到她如此反應……通常人有了強烈的執念,纔有不斷前進的動力。
“如果你跟着我混,我想你會看到這一天的……要不要試試看?”
於樑抄着手曬然問道,他不想跟對方吹噓什麼,以他的實力,有些事也根本不用吹噓。
喻鈺眼睛微微眯着,半響沒有說話,深吸一口氣後,突然跪下來,毫不猶豫的磕了三個頭,“大人,我願意。”
“……咳咳,你用不着這麼激動,好像我在逼良爲娼似的。”,於樑曬然笑笑,將她拉起來,頷首道,“而且,我不會出手幫你對付喻家。”
於樑的笑容中帶着譏諷,咧嘴道,“我一向認爲,復仇這種事,一定要親力親爲纔有成就感。”
喻鈺怔住,反覆思索着這句話,終於點了點頭。
“很好,你能理解最好……那麼現在,我給你找一個好師傅。”,於樑打了個響指,讓尉遲子弟去請裴度過來。
“借你手下用用。”,裴度趕來後,於樑曬然笑道,指了指喻鈺,“我不久以後會離開長安城去南岱鄉,所以需要一個人來收集各種情報,保持我對這邊局勢的知曉。”
“你們大理寺倒是好幫手,不過目標太大,人多嘴雜,我也不想過分麻煩你,所以還是自力更生的好。”
“所以暫時就定爲這丫頭了,她挺有天賦的,只是欠鍛鍊。”
於樑淡定的給裴度解釋了幾句,這位大理寺卿心裡並不覺得突兀,事實上,從於樑吩咐關押這丫頭開始,裴度便有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於樑無疑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對於看不上眼的垃圾,他纔不會搞什麼虛招子。
“你要誰?”,裴度提前點頭答應下來,這才問於樑心目中的人選。
“高柔,他是這方面的行家。”,於樑曬然笑笑,給出了答案……大理寺中最得力的捕頭,收集情報之類的,他是專家。
裴度再次點頭答應了,表示自己一定會照做,於樑這才朝着喻鈺微微一笑,“那麼,最近你就留在大理寺吧,跟高捕快學習本事的同時,他們也會給你弄一份正規的身份……你記住,以前的喻鈺,已經死了,你現在是一個另外的人。”
“一個……隸屬於我於樑的人!”
帶着不容置疑的聲音,於樑斬釘截鐵的坐實了喻鈺的身份。
他將這丫頭放置在大理寺,自然是存在監視的意味,對於這點,他並不掩飾什麼……路遙知馬力,很多事本來就需要時間來驗證。
喻鈺聽命,規規矩矩的跟着剛剛趕來的高捕快離開,屋子裡只剩下了裴度和他二人。
“萬源的罪名,我已經羅列清楚了,只等江柴道那邊傳回消息便可以公佈出來。”
裴度這幾天可沒少忙活這事,將萬源完全往死裡整,於樑滿意的笑笑,“他會有好消息傳來的,畢竟山南道刺史的位置,他可是垂涎很久了。”
頓了頓,於樑又道,“那麼蓋元禮提出的事,你又怎麼想?”
“……我還在觀望。”,裴度苦笑一下,“楊立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於樑微微點頭表示理解,刑部尚書的位置,能坐上去的人怎麼會是庸才,他笑着道,“你且不要說如何難做,單說想不想搞掉此人?”
這話問得本質,裴度錯愕半響後,輕輕點頭道,“若是有機會的話,可以在他背後推一把……你知道的,我跟他關係很微妙。
”
“那就行了!”,於樑打斷他的話頭,詭異笑道,“你既然有這個心那就好說,我可以再去跟蓋元禮提提價碼……順便探探這老狐狸扶自己人上位的決心有多強。”
“你怎麼個試探法?”,裴度有些好奇,又有些心動的問道。
“當然是在他的老本行上做文章。”,於樑自信的咧咧嘴道,“他是吏部尚書,最能拿得出手的,自然就是對官位上的條件……我以你的名義,向他要些空缺的官位來。”
“他會給麼?”,裴度微微皺眉,並不看好他的判斷……蓋元禮又不是一手遮天,吏部要任免官員,必須呈報給皇帝過目,那位爺目光如炬,紛紛鍾看穿其中內幕。
“重要的官職他肯定不會,不過一些閒職那就不一定了,不入流的官也是官嘛,蚊子再小也是肉,能爭取的,我們都應該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