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議已定,尉遲威也不再陪於樑回南岱鄉去,而是將手頭這些兒郎分撥了三百多人,連夜往幽州邊境而去。
於樑本來想勸他多帶些人手去,不過轉念一想便作罷,這老將雖然年事已高,但自負得緊,對寧王尚且動用不過千人,此時爲了區區一些不開眼的刁民和毛賊,三百人已經夠給面子了。
最重要的是,他先前爲了幫羌族姑娘爾瑪依娜尋找草場,跟附近的遊牧民爆發了數次衝突,隨後又帶着一干遊俠兒出去“拉練”,將一些胡人部落收拾的一點脾氣都沒。
嗯,這打服的人總有不甘心的,萬一人家有什麼想法,糾葛大部隊前來報仇什麼的,留下大部隊也不怵……憑着地勢和剛剛修建好的矮牆,就算不用尉遲威自己坐鎮指揮,也能讓對方鎩羽而歸。
獨自帶着一干弟兄上路,於樑心情不錯,寧王和突厥可汗的纏鬥比他想象中的簡單,一些關鍵的預留後手並沒有用上……他已經修書數封,分別讓人帶着送去給袁五郎等人,讓他們停止行動。
約莫兩天後,他帶着人重新回到南岱鄉,這一次他行頭十足,隔得老遠,便有守衛的弟兄迎了上來。
尉遲珊來得很快,於樑剛剛踏入地界,還沒到南岱鄉的核心區域時,這姑娘便快馬趕來,好在這次沒有搞什麼危險的戲碼,隔得老遠便勒馬站定。
幾時不見,這姑娘又略微瘦了些,不過氣色還不錯,眼睛中的欣喜之色異常明顯。
“咳咳,乖老婆,想我沒?”
於樑曬然笑笑,鎮定自若的當着這麼多人面調戲她,尉遲珊臉色微紅,沉聲罵道,“當然想,想你早點去死。”
她這“惡毒”的話惹得周圍人紛紛大笑,於樑難得尷尬一次,摸着鼻子自嘲道,“哎,可惜這世道就是好人不長命,王八活千年。
”
“呸,就你亂說話。”,姍姍白了他一眼,雖然沒有賣弄什麼,但配合着本來就高冷的容顏,卻給人異樣的女王氣質。
一行尉遲子弟都知道兩人的關係,哪會待在這裡當電燈泡,紛紛找由頭帶着弟兄走人,一時間,整個空曠的場地上只剩下了於樑和尉遲珊二人。
“……我爹呢?”,尉遲珊渾身不自在,又不好衝着自己的哥哥們發作,只能將氣撒到於樑身上,“他老人家只帶了那麼點人出去,若是有什麼閃失,我跟你沒完!”
於樑心頭一陣喊冤,心道哥哥我也想他老人家多帶幫手不是?那位爺自己不肯嘛……
“咳咳,那個,你得相信你爹的能力,這個地面上,能動得了他的人,不多。”
於樑先解釋一句,隨即將話題移開道,“這裡情況如何?”
“還能怎麼樣,你上次不是都見着了,這纔多少時間,不會忘了吧。”,姍姍並沒有打算放過他,繼續搶白道,“反正你畫下一個大餅,幫你幹事的,都是其他人,你倒是不累。”
“……我累的是心。”,於樑少不得笑着爭辯一句,儘管尉遲珊態度不怎麼的,但聽到南岱鄉發展良好,他還是由衷的高興。
“對了,柳青青她們呢?”,頓了頓,於樑又笑着問道。
尉遲珊瞪了他一眼,小聲嘀咕一句,不知道在說什麼,停了幾秒鐘才意興闌珊道,“都在忙呢。”
呃,這姑娘吃醋了?!
於樑差點笑出聲來,儘管尉遲珊表現得並不明顯,但對於他這種花叢老手而言,那不爽的心情幾乎都寫在了臉上。
“我得跟她談談公事,畢竟這關係着老將軍這次外出安不安全。
”,於樑眼珠子一轉,也不解釋什麼,只拿正事壓她。
尉遲珊不明就裡,頓時收起了多餘心思,頷首道,“那你去家裡休息,我帶她來找你。”
“不用,我們一起去,順便再將上官琳叫上,咱們一起在去吃個飯……我好久沒吃你做的野味了。”
他指的,自然是當流民遷徙到此地時,一路上受到尉遲珊照顧的往事,這姑娘輕哼一聲,內心卻是受用,罕見的沒有反駁,微微點頭答應了。
兩人當下一齊往靠近河邊的平原處趕,行到半路,那上官琳和柳青青聽說於樑回來了,已經齊刷刷的不請自來,讓他很是省了一番腳程。
上官琳和柳青青都清減了不少,看來沒少勞累,於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少不得又柔聲安慰了她們幾句。
幾個姑娘彼此雖然熟,但一同聽到於樑的“小情話”卻還是尷尬得緊,紛紛尋由頭避開,尉遲珊去找地方生火,上官琳則藉口取食材,柳青青本來也想開溜,卻被於樑一把拉着,只說有公事要商量,這才作罷。
兩人單獨相處時,柳青青的臉更是紅的厲害,於樑看得失笑道,“那個,你不會以爲我要把你怎麼的了吧……”
這荒郊野嶺的,很容易讓人產生某些想入菲菲的聯想,柳青青渾身一激靈,本能的嗔道,“你敢!”
話剛出口,便察覺到於樑的玩笑之意,頓時羞得抿嘴低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咳咳,咱們去找個吃野味的好地方,你對這附近應該比我熟悉多了,你帶路?”
於樑見好就收,沒有過分逗她,畢竟還有一股腦兒的正事要問,若把這姑娘惱了可不妙。
柳青青這才調整了心態,一言不發的在前面帶路,行了約莫一刻鐘後,便找到一處絕佳的坡地駐足。
於樑曬然笑笑,自覺的從周圍撿來柴火,取出火摺子將乾柴點燃,青煙璇璇升起,片刻之後篝火便旺了起來。
“姍姍她們能找到這裡麼?”,於樑見柳青青還有些拘泥,眼珠子一轉,柔聲問道,沒話找話說。
“……這麼大的煙,山坡底下誰看不到。”,柳青青聰明得緊,很快理解了他的用意,白了一眼,低聲嗔道。
於樑並不介意,乾咳一聲後,主動湊到她身邊並排坐下,眨眼道,“這些天,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