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樑莞爾一笑,心道嫡系出身就是不一樣,根本不用自己吩咐便主動找任務做,只是他卻搖搖頭道,“暫時不用,你好好按照自己的思路經營着,儘量低調點,這些天我關照不過來你們。”
上官羿立刻點頭,垂首道,“是,我不會給師傅你添麻煩的。”
當下他說到做到,果然刻意保持了與於樑的距離,結束談話後,立刻和上官琳二人走開,不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這孩子,有點意思。”,於樑摸摸鼻子,輕嘆一句,話音還未落下,耳邊便傳來了辰七的不滿聲,“蔚公主已經等你很久了。”
這丫頭,隱藏身形的時候不是挺安靜的麼?……無奈的笑笑,頷首道,“雖然她不會介意,不過正如你所言,走吧。”
兩人直接去了內堂後院,和上次一樣,辰七亮了影衛牌子後,順利入內,行了幾步,便瞧見蔚公主獨自一人坐在屋檐下,似乎在走神。
於樑只能輕咳一聲,弄出些響動才讓這姑娘回過神來,雙方對視一眼,都有些尷尬……明明根本不來電,卻被拉郎配的湊在一起,很違和不是?
當然,於樑的厚臉皮程度不是常人能比擬的,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氣便調整好了心態,頷首道,“關於我在信中提出的要求,你考慮得如何?”
“……我答應你。”,而蔚公主顯然也不是一般女兒家,再怎麼庶出,身上可是留着皇家的血脈,那份骨子裡的政治敏銳性,讓她很快的做出了回答。
此話一出,兩人都輕輕鬆了一口氣,倒是一旁的辰七依舊一頭霧水,又不好貿然插話,只能乾瞪眼的站着。
“……可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按照你說的去做。”,蔚公主停頓了片刻後,臉上又浮現出了擔憂的神色,可以看出,於樑要她做的事,絕對是影響她一生的重要抉擇。
“三天後。”,於樑很快的給出了回答,事實上,這時間是他早就定好的,“那天是三公主的生日,就算陛下他老人家不會大張旗鼓的操辦,但後宮中該有的禮節也會盡到。”
“以三公主的得寵程度,陛下會帶着後宮妃嬪和一干兄弟姐妹爲她小小慶祝一下,寧王和三公主是一母所生,他必定會親自來。”
於樑臉上帶着算計的冷漠感,讓人有些不寒而慄,蔚公主微微點頭,猶豫道,“可是,我就算說了,父親會答應麼?”
“……會!”,於樑重重點頭,突然壓低聲音道,“因爲他也正在等這麼一個機會……將寧王監國的權利收回來。”
於樑自信的笑着,他知道自己的計劃一旦開展,絕對沒有失敗的理由。
他要蔚公主做的事情其實並不複雜,甚至只需要動動嘴而已,但是對於寧王而言,卻是進退維谷的難題。
但凡公主下嫁,去夫家的時候,都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皇室成員送去,以彰顯皇家的威儀……而這送親的人選,通常是某位閒散的王爺,當然,這一次,於樑決定換換口味。
讓寧王前去自己的地盤送親,非常天才的想法不是?
對方若不答應,他立刻會讓底下人宣揚寧王不顧兄妹情誼,連妹妹親自開口的請求都不答應,進而再潑其他髒水,說寧王貪念權利……嗯,滿城風雨之下,哪怕是寧王都扛不住。
而對方被迫答應那就更省事了,這送親的對方玩南岱鄉一走,路上的行程加上駐留時間怎麼也得**天,更何況,那廝去了自己的地盤後,會有那麼容易放他走麼?
只要那廝人在南岱鄉,遠離了大唐本土實力,於樑起碼有十幾種法子留人。
時間一長,皇帝自然而然便能將監國的權利收回來,根本不用動用其他的手段。
具體的分析,於樑已經在密信中說的明明白白,甚至連蔚公主這麼做了以後,自己會給她多少好處都一併交代清楚。
“你就像是生活在籠中的鳥兒,這一次,你離開了長安,我會完全給你自由,還有你想要的風光……”,末了,於樑再一次勸說道,他必須堅定這姑娘的決心。
當然,他到底低估了蔚公主的心智,不得不說,這些有着皇家血統的女人,對於政治,真是天生敏感。
“……我去了南岱鄉以後,能成爲大唐最幸福的公主麼?”,蔚公主突然直勾勾的看着於樑,那眼神中,多少含有一絲別樣的情愫……於樑長相併不難看,而且以前的確幫了她不少忙。
“……”,於樑微微嘆了一口氣,一時詞窮,他當然不希望自己未來的正妻帶着某種利益因素纔來到自己身邊,只是,他更不希望以謊言欺騙眼前這個姑娘,哪怕對方是皇室的公主,但也只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
“我落難的時候,曾經依靠着一個姑娘才生存下來,而這個姑娘的家族,給了我最堅定的支持,可以說,沒有這些人,也就沒有我那塊地盤。”
於樑深吸一口氣,決定實話實說,“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因爲感激她才喜歡她,事實上,若說幫助的話,我幫助她家族的時候更多……所以,我是因爲喜歡她才幫助她,至於其他方面的因素,當然也有,不過那並不是主要的原因。”
於樑摸着腦袋,以他的口才,很難想象需要如此費力去解釋某些事情,無奈的搖頭道,“所以你問你能否成爲大唐最幸福的公主,我的回答是……我不敢保證。”
蔚公主像是被重重的打了一拳,眼中瞬間泛着淚花,她緊緊咬着牙,垂首呆立了片刻,突然強笑道,“不過,你能保證我會是最自由的公主,已經不錯了。”
真是個堅強的姑娘……於樑鬆了一口氣,頭一次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鄭重點頭道,“這一點,我可以人格保證。
”
“行,三天後,我會照做的。”,蔚公主背過身,悄悄擦拭掉眼眶中的淚珠,再次回身笑了笑後,連跟辰七都沒有打招呼,便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