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緝賊仙潭村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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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緝賊仙潭村

第029章 緝賊仙潭村

“少東家,快瞧,那邊來得可是莆田縣衙的差官?”

這時,田文昆眼尖地發現莆田縣方向的官道上有動靜。

崔耕轉頭望去,只見車轔轔,馬瀟瀟,正有一二十名皁衣帽翅兒的衙差朝着這邊趕來。

正是白天不說人,夜裡莫說鬼,看行頭論裝束,這些人可不就是莆田縣衙的衙差嗎?

眨巴眼的功夫,當頭一名差官便揮鞭策馬奔了過來,威風凜凜地吆喊道:“某家莆田縣捕頭徐虎,奉我家少府大人之命前來助崔東家緝賊!”

唐代別稱縣令爲明府,稱縣尉爲少府。

崔耕之前聽蘇家老爺蘇有田提過,他們家在莆田的跟腳靠山便是該縣的縣尉賀旭。所以此番從莆田縣求兵走得也是蘇家的面子。

崔耕打量了一眼翻身下馬的捕頭徐虎,生得虎背熊腰,一臉彪悍之色,長得一副生猛模樣。再看慢慢靠近的衙差隊伍,這些衙差不下二十人,而且配直刀挎角弓者不在少數,尤其是在衙差隊伍的後面,居然還配備了三倆囚車。

好傢伙,陣仗不小啊!

崔耕心裡清楚,若非什麼重案大案和要案,通常衙門是不可能派出這種陣仗的衙差的,往日裡也就出動三五個捕快,然後帶着幾根水火棍鐵尺之類的武器。看來這位賀縣尉倒是給足了蘇家的面子。

縣尉是什麼人?縣令之下,與縣丞不相上下,分判六曹且主管治安的官員,可不是尋常小吏。而且只有上縣,纔有資格配備縣尉職司。到了後世,那至少也是一個實職正科,縣公安局的局長。像他們清源縣衙,也只是配備了縣令縣丞。

他可沒天真到自己的面子有這麼大,能夠讓一位高高在上,且素不相識的縣尉大人爲他出這麼大的頭。

看來這蘇家的人情,他是欠的有些大發了。

茂伯和田文昆等人看着對方的陣勢,不由面面相覷。小九更是嘀咕道:“到底是上縣衙門,瞧瞧人家的氣勢。再看咱們縣的宋捕頭,拿着一把唐刀天天招搖過市,手底下盡是一羣軟腳蝦!”

這時,徐虎走上前來,拱手道:“敢問哪位是清源的崔二郎?”

崔耕微微頷首,抱拳還道:“在下便是。此番有勞徐捕頭及諸位差官弟兄了。茂伯”

說話的功夫,茂伯已經返回車裡取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小錢袋子,裡面裝了一些通寶制錢和碎銀子,交到了崔耕手中。

崔耕將錢袋子不着痕跡地塞到了徐虎的手中,道:“小小心意,還望徐捕頭笑納!”

誰知徐虎卻是擋了回來,搖頭道:“賀少府親自交代的差事,我等豈敢收崔少東家的好處?”

徐虎這種捕頭差事,連小吏都算不上,在他眼中,別說賀旭這種有品秩的官員,就算宋溫這種胥吏交代的差事,都不敢有所怠慢。他又摸不清崔耕和賀旭的關係,所以斷然是不敢收受賄賂的。

不過崔耕還是將錢袋子強塞了過去,笑道:“徐捕頭莫要多想,錢不多,這是請弟兄們喝茶吃酒的,算不上什麼好處。收起收起,莫要再做小兒女狀了。”

要想馬兒跑得快,就必須要給馬兒吃點草,這個道理崔耕是曉得的,無論是經商還是爲官御下都適用。

徐虎這種在縣衙裡幹捕頭,收人錢財的事兒自然沒少幹,又架不住崔耕的熱情,只得將錢袋子接了過來。

他是老油條,輕輕用手一掂錢袋,便估摸出這制錢和碎銀加起來應有好幾貫的價值,暗暗驚道,這姓崔的竟倒是大方,本以爲是趟上頭派下來的爛差事,沒想到卻是個肥差啊!

現在的貨幣價值還是很堅挺的,鬥米百貫,想想這好幾貫的銀錢,足以讓他們這幫弟兄回莆田縣最大的酒肆好吃好喝一大頓了。

隨即,徐虎整個人也熱情了起來,不再似剛纔那般虎着一張臉,主動衝崔耕笑道:“好了,崔少東家,你看我們人也來齊了,是不是可以開始行動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衙門中人更是不能免俗。

崔耕嗯了一聲,衝剛纔在前邊仙潭村打探情況的夥計招招手,讓他跟徐虎彙報一下現在前邊的具體情況。

那夥計一通介紹之後,徐虎齜牙笑了笑,頗爲不屑地拍了拍腰裡那把直刀,道:“村口那些護院就拿了些棍棒鋼叉?這倒是稀鬆平常。一羣草民,翻不起什麼大浪。某家看也無需部署了,直接衝上前去,到村口堵個正着便是。這樣,少東家,我和我的弟兄打頭陣,你們到底是尋常百姓,不通棍棒。等我們鎮住了場面,你們再上來,可好?”

崔耕聽着不由點頭,的確是這麼個道理。就衝徐虎和他這幫手下衙差的陣勢,直接堵到村口將薛鬆年這些人圍起來,估計就有個別人要嚇尿了。普通百姓哪裡見過這種場面?

“好,就按着徐捕頭說得來安排吧!”這就直接把指揮權交給了徐虎這種專業人士。

徐虎手扶腰間直刀,轉身向後邊的衆衙差大聲吩咐道:“弟兄們,一會兒上去威嚇爲主,不要妄動刀弓,都是羣草頭百姓,禁不住嚇唬!”

“得嘞!”一衆衙差齊呼。

徐虎咣噹一聲直刀出鞘,揮在手中大呼一聲:“弟兄們,隨我衝!”

第一時間領着一衆衙役直奔半里外的村口裝貨現場。

崔耕見着徐虎領人上去,便沖田文昆招呼道:“走,田東家,帶上你貨棧的壯實夥計,咱們一起跟上去!”

不消一會兒,崔耕和田文昆便帶着各自的年輕夥計,尾隨在徐虎等人的後邊,衝向了村口。

……

……

仙潭村,村口。

此時的村口處人進人出,搬搬擡擡絡繹不絕,數十駕騾車上裝滿了一罈罈早已囤積多時的“木蘭春酒”,爲防止路上引起過多人的關注,騾車上面還覆着一層厚厚的稻草。

從天一微亮裝貨到現在,差不多整裝齊發了。

四海貨棧的掌櫃彭泰指揮着夥計從村裡酒坊搬完最後一批庫存後,從村裡走出,正見着薛鬆年和梅姬正在那兒檢查着騾車,繼而走了過去,一臉春風得意之色地喊道:“兩位,這趟買賣算是齊活兒了。就等着林三公子將這批貨運回泉州城,嘿嘿,到時候,咱們就等着數銀子吧,哈哈……”

薛鬆年輕輕拍了拍騾車的酒罈子,也是一臉愜意地笑道:“是啊,泉州府那邊可是林三郎的地盤,有林家在那邊,咱們這批貨應該很快就會賣完了。到時候,酒坊這邊還得繼續纔是,這樣方能財源滾滾來嘛!”

“正是正是,得虧薛東家拉了林三公子入夥啊。”

彭泰訕媚地衝薛鬆年拱拱手,見着不遠處蘇大郎在那兒發呆,大聲叫道:“蘇大郎,你小子今天是怎麼回事兒?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會是昨晚又在惜琴那小娘們那兒折騰了一宿吧?你小子啊,遲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彭泰口中的惜琴,是莆田縣一家青樓的紅牌姑娘,最近蘇大郎天天就往那兒跑,身爲狐朋狗友的彭泰自然是一清二楚。

蘇大郎此時正巴巴地觀察着崔耕和徐虎他們啥時候到,正是心虛的時候,突然被彭泰這麼一吆喝,險些嚇出病來,急忙掩飾道:“啊?哪有的事兒,我最近可不怎麼去找惜琴。對了,林三郎咋還不出來?”

這時,梅姬也發現林三郎整整一個早上都沒從村子裡出來半步,有些狐疑道:“貨都裝完了,眼瞅着就要出發了,林三公子怎麼還沒出來?這趟運貨回泉州府的差事,缺了他可玩不轉呢!”

彭泰道:“方夫人莫急,我剛纔出來的時候招呼林三公子了,他說現在是辰時,再過半個時辰就是巳時。他找人看過黃曆,今天巳時,出門大吉!這不,人還在村裡歇着呢!”

說到這兒,彭泰不由覺得好笑,瞧瞧打量了一眼身後村口位置,看看林三郎有沒有出來,然後才掩嘴低聲笑道:“要我說啊,這位林三郎倒也神神叨叨的,出個門押趟貨居然還要看時辰,還要看黃曆,我就納悶了,這年紀輕輕的咋就信這套呢?”

“你知道個屁!”

薛鬆年瞪了他一眼,不屑道:“泉州林氏是什麼樣的人家?他們家是造船世家,每每造出新船要下水,都要看黃曆,還有開壇祭祀海神呢。人家這纔是大家族,有底蘊,你曉得嗎?”

彭泰平白捱了頓刺兒,只得連連陪笑。

隨後薛鬆年道:“這一趟出貨少不了林三郎幫襯,他說再等等就再等等吧。對了,方夫人,你家相公今天怎麼沒來?這可是咱們幾家合作第一次出貨,這種大日子他竟不到場?”

“身體有恙,只得妾身替他跑一趟了!”

梅姬微微蹙眉,本來今天這趟是方銘來的,可是今天凌晨要出門的時候,那廝竟然說肚子絞着痛,讓自己替他跑這一趟。

薛鬆年哦了一聲,不疑有它。

突然,薛鬆年右眼沒來由地跳了一下,就在他準備伸手輕揉右眼之時,猛地在村口四周響起一陣嘈雜喧鬧的腳步聲,恍惚的功夫,十幾二十名衙差竟然將他們連着騾馬車圍攏了起來。

“莆田縣衙捕班在此辦案,在場人等不得擅自離開!”

“此處誰人主事,快快出來!”

“衆捕快聽命,守好出口,不得擅自放一人離去!”

“若有竄逃者,可拔刀開弓;若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我乃莆田縣捕頭徐虎,奉命來此緝賊,誰是薛鬆年?誰是梅姬?誰是彭泰?都給本捕頭統統滾出來!!!”

突生變局,陣仗威嚇,果真如徐虎所說,尋常百姓何曾見過這種陣勢?

霎時間,整個村口現場的那些搬擡的夥計學徒和趕騾車的馬伕,紛紛蹲在原地,不敢有絲毫動彈,生怕惹怒了這些官差丟了性命。

而薛鬆年等人更是臉色劇變,尤其是梅姬,嚇得直往薛鬆年身後躲。

薛鬆年到底是見過世面的老商賈,很快便讓自己冷靜下來,心裡不斷地尋思着,造假酒泄密了?誰走漏的消息報的官?來得怎麼會是莆田縣衙的人,而不是清源縣衙的?清源縣衙的人還好,無論是老夫的名頭,還是梅姬跟宋溫的關係,都能應付的過來。可怎麼來得是莆田縣衙的官差?嘶……接下來該如何應對?怎麼辦?

一時間,薛鬆年心思飛快轉動,突然,他眼睛猛地一亮,暗中用腳踢了踢彭泰,低聲催道:“快,快進村去找林三郎,有他這個泉州林氏的子弟在,諒這些衙差也不敢輕舉妄動!”

彭泰聞言心裡也是一緊,對啊,怎麼把這位小爺給忘了?

隨即趁着徐虎分神的剎那,扭頭便跑進了村。

而這時,村口半里外的分岔路口處,也遙遙趕來另外一批衙差,約有十來人,領頭一人粗着嗓子衝身後的手下喊道:“快,弟兄們都抓緊速度啊,等咱們進了村,破了這造假酒的賊窩,本捕頭一定爲大傢伙請功。到時候縣令老爺一高興,每人賞下一斗白米來那可就美翻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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