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監鑄方丈鏡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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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監鑄方丈鏡

第240章 監鑄方丈鏡

此時天色已然大亮,官船起行離開江南花魁大會所在的江心島,不到半個時辰,便抵達揚州城外。

崔耕下船,回到江都縣衙,趕緊派雍光打探消息。

雍光回報說,如意樓被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之後,才漸漸放下心來。

但自始至終都沒有探來孟神爽死亡的消息。

孟神爽不死,他始終放不下心來。

當天下午,韋湊親自到訪,不待崔耕開口詢問,就拿出了一幅頗爲精緻的畫像。

畫上,一名年輕人站在一條小船上,相貌英挺面帶微笑,一襲青衫在江風吹拂下微微翻卷,更顯風度翩翩卓卓不羣。

小夥挺帥!

崔耕越看越看越是迷糊,這畫像上的人怎麼跟自己如此相像?

韋湊看出他的疑慮,點點頭,道:“畫上之人,正是崔縣令你!”

崔耕駭道:“這畫像是從如意樓中搜出來的?”

“正是。”韋湊又點點頭,道:“孟神爽失蹤,如意樓三樓中,只餘此像。”

擦,這丫的竟然畏罪潛逃了!

崔耕不由得一陣失望,道:“這狗日的三樓掛我的畫像幹什麼?咦,小船…青衫…江風吹拂…這畫的是莫不是昨日我在遠觀花魁大會的我嗎?惟妙惟肖,這誰畫的?”

韋湊道:“孟神爽,擅丹青。”

“媽的,他沒事兒偷摸畫我幹甚?還掛在他的老巢如意樓中?”

韋湊搖搖頭,很乾脆地說道:“不知。”

……

……

大都督府的兵馬將如意樓圍了三天之後,最終沒有捉拿到孟神爽,後張潛下令撤去了大軍。

畢竟麗競門是來俊臣在武則天的暗授下,組織拉建起來的。所以嚴格意義來說,孟神爽是孟神爽,麗競門是麗競門,孟神爽不過麗競門在江南道的總管。儘管麗競門沒有朝廷的正式編制,但總不能因爲捉不到孟神爽就將麗競門連根拔起?那最終打得可是武則天的臉面。

張潛這種老狐狸自然不能幹這種吃力不討好之事。

接下來的幾天,甭管張潛還是崔耕,明查暗訪數日下,仍舊孟神爽的行蹤和下落。

又過了幾日,麗競門總部對外正式宣佈,由江南副總管呂豔飛暫代孟神爽行總管事。

崔耕遇刺一案,就算不了了之了。

沒辦法,又沒什麼確切的證據,張潛總不能發海捕公文抓孟神爽吧?

崔耕這邊,也只能一方面把衙役們都撒出去,另一方面拜託李善,發動李善在揚州黑老大的力量,尋找崔秀芳和孟神爽的下落。

李善勸崔耕也不要太過擔心,崔秀芳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遇到橫事。

……

時光似箭,一個多月過去,這倆人都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毫無線索。

花魁大會後,崔和鄭雖然沒有離開揚州,但多少有所收斂,沒繼續在外面胡天胡地了。

白天,他們在李涯這個地頭蛇的帶領下,滿城閒逛。

晚上就住在江都縣衙。

有時候他們還帶些小禮物回來,讓崔耕驟然覺得,這倆貨可比崔泌可強多了。

……

……

這一日,崔耕接到了淮南道安撫使衙門的一份公文,要他在端午節那天,監督方丈鏡的鑄造。

方丈鏡是揚子江心境的一種。

這種鏡子非常大,有一丈方圓,才命名爲方丈鏡。

崔耕見了這道公文暗暗納悶,不對吧?揚子江心境官坊是屬張潛的揚州刺史衙門管的,不僅沒我一個小小江都縣令的事兒,更是輪不到淮南道安撫使衙門發這道公文啊啊。

他大感費解,親自登門向武攸緒詢問。

聽這位修道王爺解釋清楚了來龍去脈,崔耕瞬間哭笑不得。

歷來揚子江心境便是供不應求,除了“求”的太多之外,“供”的太少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每面鏡子都要反覆鍛打,號稱“百鍊”。

到了最後,揚子江心境又薄又脆,很可能一次不小心的鍛打,整個鏡子就全部報廢。

尤其是這方丈鏡,由於面積太大,成品率太低,往往一年才能出一塊良品。

方丈鏡的官坊售價是五千貫,比等重的黃金都貴,就這還得有關係有路子才能買得到。當初張元昌和林知祥對這種鏡子更是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垂涎欲滴。

今年武則天要求揚州進獻方丈鏡一面。

武攸緒雖然對富貴沒什麼興趣,但對這位姑母還是很孝順的,就想把這事兒辦圓滿了。

然而,給皇帝進貢總不能從哪淘換點舊貨來吧,只能是官坊新鑄。

好死不死的是,據傳聞,揚子江心鏡五月初五所鑄才最爲正宗。

因爲五月是火月,五日爲火日,午時又被稱爲火時,五月五日午時具三重之火,是陰陽八卦的陽盛之時。以火克金,此時正是熔金鑄鏡的最佳時刻。

給武則天進獻的方丈鏡,不用問,必須是端午節這天鑄的。

仔細一盤算這概率,方丈鏡每天都鑄,平均一年纔有一個良品。端午節能鑄成方丈鏡的可能性不到千分之三,這概率也太低了。

武攸緒心中一急,就想到崔耕了。經過蒸骨驗屍天降甘霖一幕,他總覺得崔耕挺神秘挺牛掰的。有崔耕監督鑄鏡,成功的機率肯定比普通官員督造更大些!

崔耕聽完之後,頓時不迭苦笑,道:“王爺,您這是有病亂投醫啊!咱醜話先說到頭裡,真鑄不好方丈鏡,您可不能賴我。”

“當然不會,本王又沒老糊塗了。”武攸緒輕拍了崔耕兩下肩膀,安慰道:“崔縣令儘管去,鑄成方丈鏡你就是大功一件,鑄不成那是本王運氣不好,與你完全無關。不過甭管成與不成,本王都算欠你一個人情。”

“嗨,王爺言重了!”

崔耕拱拱手,說道:“當初您幫下官澄清麗競門造謠的事兒,下官就欠了您一個人情。後來您又幫我鎮場子,讓武壯秉公斷案,下官又欠了您一個人情。說起來,還是下官欠您多一些呢。爲王爺分憂效力,本是下官應當應分之事!”

這話說的漂亮,聽得武攸緒眉宇舒展,嘴角都情不自禁浮起一抹笑意。

他大手一揮,道:“別人欠本王的,本王記不住!本王欠別人的,本王自己個兒忘不了!崔縣令儘管用心辦事,這個人情本王記得!”

“下官一定盡心竭力。”

話雖這樣說,但對於督造方丈鏡這種純粹拼人品的事,崔耕也是有勁沒處使啊。

五月初四夜裡,崔耕住到了揚子江心鏡的工坊裡。

五更天剛過,崔耕就被人叫了起來。

洗臉漱口略略吃了幾口早飯之後,一行人出了揚州城,直奔江邊而來。

揚子江心境,顧名思義,就是在揚子江心鑄的鏡子。

鑄鏡爐被安放在長江上的一條大船上,城裡的工坊主要是給工匠提供住宿。崔耕在一名淺青袍小官的引領下上了船。

這位就是管理揚子江心境作坊的官員,姓石名景寬,別看只管着一個工坊,也是正而八經的九品官。

二人到了一個非常雅緻的船艙裡,分賓主落座。

略微寒暄了幾句之後,石景寬忽然神秘地一笑,道:“咱們這工坊出產方丈鏡可是有年頭了,爲何單單今年陛下要求獻鏡呢?崔縣令可知其中的原委?”

崔耕微微一愣道:“不知。莫不是陛下突然心血來潮?”

“當然不是。”石景寬微微一笑,呷了口茶湯,悠悠說道:“崔縣令有所不知,這其中可是大有隱情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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