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證據很確鑿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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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證據很確鑿

第334章 證據很確鑿

(今天再來一章吧!)

“刺史大人請看,就是此物!”

那個府兵雙手捧着證物上前,然後將托盤一揭,露出了一個一方金印,興奮不已地說道:“這印章上面刻得是突厥文,恰巧小的粗通突厥文。翻譯成咱漢話,正是‘漢可汗’三個字兒!絕對錯不了!”

“我的老天!還真有這事兒?”孫彥高豁然站起,也難爲他這麼大歲數了,急如閃電快似狸貓,眨眼間就把那方金印抓在了手裡。

他久在突厥與大唐交界的定州爲官,自然也看得懂突厥文。他定睛一看,可不是嗎?就在金印的底部,“漢可汗”三個字兒刻得清清楚楚。

可汗,是突厥人對首領的尊稱。再加上一個漢字兒,正說明是突厥人封贈給漢人的。

現在金印從何明遠的家中被搜出來,不正是說明突厥的默咄可汗封了何明遠爲“漢可汗”嗎?

但驚喜過後,孫彥高可就麻爪撓頭了。

他心裡已經罵翻天了,馬勒戈壁的何明遠,你這是在坑人啊。早知道你真的跟默咄可汗暗通曲款,本刺史就不拿你下手裡。既然有默咄可汗這麼硬的靠山,那你這王八蛋平日裡還裝什麼軟柿子啊?現在可好,都把默咄可汗封賜給你的金印都搜出來了,你現在讓本官怎麼爲你開脫?

騎虎難下啊!

孫彥高知道,一旦讓何明遠和默咄可汗的事兒曝光,勢必惹惱了默咄,明年的那件大事指定不成,自己還是得玩兒完啊!真是要了老命啊!

正所謂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範光烈從孫彥高的手上接過來那方金印一看,也是臉色大變。

不過他比孫彥高要細膩多了,仔細翻轉把玩着金印,疑惑道:“這方金印無論是質地還是美觀,怎麼看着都有些粗製濫造?而且看這品相,好似新鑄一般啊,真是奇怪。”

孫彥高搖了搖頭,說道:“範參軍啊,這就是見識淺薄了。突厥人連鐵器都不能自產,能將金印鑄成這般模樣,已經算不錯了。至於看着像新鑄的,這說明是默咄可汗最近才封賞給何明遠的唄。是了,本官明白了,這方金印肯定是賽修倫……哎呦!”

話沒講完,範光烈就偷摸踢了賽修倫一腳。

孫彥高瞬間反應了過來,知道自己差點說漏了大事兒,便道:“嗯,本刺史以爲,這種金印只要有錢誰都能鑄,也算不上什麼確鑿的證據,”

好吧,這回又輪到孫彥高、範光烈他們開始變了風向。

崔耕訝然道:“孫刺史,這一個時辰前,您在府衙大堂上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你確信何明遠裡通外國,還要嚴刑拷打呢。怎麼這一眨眼,又爲他開脫起來了?”

孫彥高被崔耕將了這麼一軍,也結巴了起來:“這個麼……呃…這個…”

範光烈在旁趕緊圓話道:“孫刺史爲官公允,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在審訊斷案時絕對是謹慎,從不妄斷的。他確信何明遠是裡通外國不假,但這方金印,也的確稱不上什麼鐵證啊,這恰恰說明了孫刺史的爲官之公正啊!”

“哦?是嗎?”崔耕呵呵一笑,說道:“本官也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之前我是因爲何明遠這個人不錯,才與之結交。但他若是真的勾結突厥人,本官絕對饒不了他!另外……”

說着話,崔耕斜瞥了孫彥高一眼,道:“有畏懼默咄那個勞什子的突厥可汗,但崔某身爲大周之臣,豈會怕了那番邦野狗?所以,本官今天把話撂在這兒!今天若是有人包庇裡通突厥,與默咄狼狽爲奸的何明遠,呵呵,那就準備着跟本官去洛陽打官司吧!”

“不能夠,那絕不能夠。我孫彥高也是大周的朝廷命官,豈會包庇?”孫彥高第一時間自證清白道。

……

範光烈見着好不容易安撫下崔耕,讓他不再對那方金印追究,不由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他也暗暗痛罵起何明遠來,姓何的,你要是真與突厥那邊有什麼瓜葛,可得把手尾弄乾淨一點,千萬別讓崔耕拿到什麼把柄啊!

誒,我怎麼就給孫刺史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沒事兒去折騰何明遠幹嘛使啊,真尼瑪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喲!

但這世上的事兒,真就是怕什麼來什麼。

功夫不大,又有兩個府兵跑了進來,興高采烈地揮手叫道:“啓稟刺史大人,我們又找着何明遠裡通外國的證據了!”

範光烈:“……”

“媽的,又有證據?”孫彥高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一名府兵稟報道:“是的,我等在何府的馬廄裡發現了十二匹突厥戰馬,俱皆身高近丈的上等寶馬。”

府兵之所以拿這個當證據,是有他的道理的。因爲中原並不盛產戰馬,尤其是這種身高近丈的上等寶馬,基本產於突厥。如今突厥佔了漠南,這種寶馬良駒是戰備資源,是嚴禁賣給中原朝廷的。但現在何明遠家一下子就出現了十二匹,說他跟默咄沒關係,誰信啊?

崔耕聽罷,當場拍案而起,痛罵道:“好你個何明遠,果然跟突厥人有關係,誒,虧本官還折節下交與你爲友,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啊!”

說到這兒,他鄭重地看着孫彥高,拱手抱拳道:“孫刺史,何明遠裡通外番,貽害大周,我等該上報朝廷,抄他九族!”

“呃……這個……崔長史息怒,息怒!範某覺得,這裡間是不是還有什麼誤會啊?千萬不要冤枉了好人!”

範光明硬着頭皮爲何明遠開脫起來,與他在公堂之上構陷何明遠一樣的賣力!

崔耕呵呵道:“這也有別的解釋?”

範光烈絞盡腦汁,努力解釋道:“崔長史您想想,這種上等戰馬並非咱們大周不想要,而是突厥人不肯賣給咱們。如果是何明遠心繫朝廷,甘冒奇險,從突厥境內把寶馬走私過來,是不是也合情合理?所以,咱們不能就區區十來匹戰馬,就定人家裡通外番的罪名哩。”

這回他還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無論是金印還是戰馬,都是崔耕的手筆。何府藏金無數,在幾個時辰內準備一方金印根本不難。至於這十幾匹好馬,也是現成的,是崔耕早前託何明遠從突厥走私過來的好馬,用途是拿來裝備他在桃花島的私兵,原先徐敬業所部的那票人。

但崔耕爲救何明遠,自然還得揣着明白當糊塗,道:“範參軍這解釋太過牽強。本官還是覺得,這事兒解釋何明遠裡通外國,更爲合理一些。對了……”

說着話,他猛然撫額說道:“還有一樁事兒,可以證明何明遠確實與突厥人關係不淺。”

孫彥高正發呆呢,被崔耕這麼一叫險些嚇得摔倒在地,苦着臉問道:“崔長史啊,你還有什麼證據啊?”

崔耕道:“何明遠是靠什麼發家的?名爲館驛,實爲邸店啊。他那些邸店裡的貨物,有將近三成來自突厥。而邸店的買主,有五成以上,是突厥的商人……”

崔耕越說越快,越說越順嘴,“你們想想,有沒有可能,這何明遠是在幫默咄可汗賺錢啊?因爲他爲默咄立了大功,才得了這個‘漢可汗’的封號?”

孫彥高和範光烈二人一聽,頓時想死的心都有。因爲崔耕說的這事兒邏輯非常通暢,簡直無懈可擊啊!

兩人心中盡是哀嚎,完了!這回可完了!說實話,一條半真半假的證據,倒是無所謂,但架不住這半真不假的證據,一條接一條啊,由不得人不信哪!

這可咋辦?

兩人發現今天最大的敗筆,就是錯估了何明遠的真正身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還沒等這二位想出好主意呢,崔耕又加了一把火,道:“如此說來,何明遠家中的財物,很可能有很大一部分是默咄可汗的!那沒啥說的,還搜什麼搜啊,乾脆咱們直接抄了何明遠的家吧!”

抄何明遠到底家?

那不成了搶默咄可汗的財物?

這兩貨心裡都裝着鬼,借給他孫彥高和範光明倆膽兒也不敢啊!

孫彥高趕緊搖頭阻止道:“莫急莫急,何明遠的口供還沒下來,他目前只是個嫌犯。崔長史你張嘴閉嘴都跟本刺史講律法,怎麼到了這個節骨眼兒,就罔顧我大周律例來辦案來呢?”

好吧,在一個時辰前,孫大刺史還言之鑿鑿地要將何府財物納爲己有,好麼?

“對,對,你在府衙堂上還說了呢,三人證實,兩人證虛。崔長史啊,你可不能草率辦案,不是?”範光烈在一旁連聲附和。

崔耕道:“就算沒坐實他的口供,難道目前在何府查抄的這兩樣證據,還不夠定他的罪?”

“不夠,當然不夠,這都能解釋啊!”範光烈急道。

“報!我們又…又找到何明遠裡通外國的證據了!”又有兩個府兵跑進了客廳。

尼瑪怎麼還有?

範光烈的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孫彥高也快哭了,怒罵道:“證據證據,證你孃的據!如果再報來一些半真半假的東西,耽誤了本官的時間,非治你的重罪!”

那府兵本來還想邀功請賞來着,沒想到卻被他罵的狗血淋頭,遂小心翼翼地回稟道:“大人息怒啊,您仔細看看,這是何明遠和默咄來往的書信,絕對錯不了。”

“啥?還…還有書信?何明遠,你姥姥~~”範光烈已經氣急敗壞了,你妹的,連書信都出來了,白紙黑字的,你讓老子怎麼幫你洗地?

誒!有了!

倏地,他往前一躍,將那封信抓在手裡。

“哼,簡直是一派胡言!”

範光烈連看都不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猛然間將那封信塞進了的口中!

崔耕一見之下,眼珠子都被驚得差點掉地上了,“姓範的,你想幹什麼?竟敢在本官面前,幫何明遠毀滅證據?”

嗝~

範光烈伸長了脖子,好不容易纔把那封信吞了下去。

這紙乾巴巴的,吞得有點噎喉嚨,他連喝了幾口茶湯,壓了壓。

隨後纔出一口氣,道:“崔長史還請稍安勿躁,下官之所以這樣做,那當然是有原因的。”

“哼,編,你繼續編,我倒是要看你怎麼編!”崔耕又是呵呵。

“不是編。”範光烈道,“這封信本官剛纔粗粗看了一樣,就想起一個人的筆跡來,那就是揭發舉報何明遠的僕人何大發。此人的字跡和這封信的字跡完全相同。”

“粗粗看了一眼?你他孃的連看都沒看,好嗎?”

崔耕一陣冷笑道:“你的意思是,這封信是何大發栽贓陷害何明遠的?那你把這封信留着當證據啊,當場吞了算怎麼回事兒?

範光烈硬着頭皮繼續編道:“本參軍嫉惡如仇,看見這封信,就把它當成了何大發,就想把這個卑鄙小人給生吞活剝了!”

崔耕翻了個白眼,道:“媽的,這話你自己信嗎?”

範光烈道:“崔長史要是不相信,下官也沒辦法。不過沒關係,我手中還有何大發冤枉何明遠的證據呢!”

“何大發冤枉何明遠的證據?我去你孃的腿兒,真是人也是你,鬼也是你啊!”

崔耕被範光烈的厚顏無恥給氣笑了,忍不住揶揄擠兌道:“範長史你既然當初就知道是何大發冤枉的何明遠,那之前在府中堂上,爲何又要對何明遠用刑,治他裡通外番,貽害大周的抄家滅族之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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