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無奈吟十香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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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無奈吟十香

第377章 無奈吟十香

喵~~

正在這時,一隻又肥又大的白貓,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

“嘻嘻,這就是公主你的“無敵大將軍”吧?一直藏着掖着,今天可是讓婉兒見着了。”

上官婉兒右手一招,那白貓就極爲乖巧地躍入了她的懷中,任其撫摸柔光水滑的背部。

……

……

崔耕這才穩了穩心神,把自己和陳子昂交涉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又給來俊臣上了點眼藥。

他賠笑道:“很顯然,來俊臣這廝是想用這三日之約,挑撥下官和上官舍人之間的關係。上官舍人您秀外慧中,目光如炬,肯定不會上這廝的惡當吧?”

“哦?是嗎?”上官婉兒慢悠悠地道:“那本舍人要是沒那麼目光如矩,上了來俊臣的惡當,二郎你準備怎麼辦呢?”

這不是擡槓嗎?

崔耕被堵得一陣鬱悶,眼珠一轉道:“就算上官舍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但您宅心仁厚啊,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所以,陳子昂最終還是得被放出來。至於下官嘛……當然是帶子昂兄來謝謝您的活命之恩。”

上官婉兒眉毛一挑,不依不饒地道:“哦?那若是本舍人既糊塗一時,又沒那麼宅心仁厚呢?”

撲哧~~

崔耕還沒說話呢,太平公主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道:“剛纔還讓本宮別難爲崔著作呢,現在你這當姨母的,可是一點都沒手軟啊。”

上官婉兒嘴角微撇,道:“哼,你沒聽人家一口一個上官舍人嗎?我以姨母自居,崔著作可未必願意當這個外甥女婿呢。”

這話可真沒冤枉崔耕。如果他娶的是盧麗華,那沒啥說的,就得隨着盧麗華成上官婉兒爲姨母,不過他娶的就是盧若蘭啊。說實話,盧若蘭拜盧雄爲乾爹,稱上官婉兒一聲姨母就有些牽強了,何況他這個便宜女婿?

不過現在,爲了救陳子昂,崔耕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趕緊打蛇隨棍上,道:“陳子昂既然是我的好朋友,那也就是您的晚輩。姨母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這還差不多。”上官婉兒捋着白貓那柔順的尾巴,道:“既然你姨母都叫了,本舍人也退一步。要想讓我饒陳子昂不難,只要他以後不再做詩就行了。”

“這……”崔耕苦笑道:“憑心而論,姨母的讓步不可謂不大、,但陳子昂就是個驢脾氣,恐怕不會答應啊!”

上官婉兒聽了這話,臉當時就沉下來了,寒聲道:“他不答應,難道本舍人是好惹的?讓了這一步,本舍人已經仁至義盡了。他要是自己尋死,可怪不得本舍人心狠!”

瞄嗷~~

說着話,她右手用力一擰,那白貓吃疼不過,慘叫一聲,遠遠跑了開去。

孃的,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娘子,心是真狠啊!

直到現在,崔耕才把眼前之人,跟歷史上那個上官婉兒聯繫起來。

簡而言之,這就是一個小號的武則天!假設易地而處,爲達目的掐死親生女兒的事,她也未必幹不出來。更何況是摁死一個小小的陳子昂呢?

“上官舍人息怒……有辦法,總會有辦法的……”崔耕心思電轉道:“小婿的意思是,您不就是想讓上官體發揚光大嗎?其實陳子昂以後到底寫不寫詩,完全不重要。”

上官婉兒道:“二郎你這話就有些強詞奪理了,陳子昂才情無雙,他若是一直堅持原來的文風,世人就會以爲上官體已經過氣了,怎能稱得上不重要?”

“那怎麼會呢?”崔耕大包大攬地道:“他做一首詩,我崔飛將就做十首上官體的詩,徹底壓死他沒脾氣!”

如今天下有名的詩人青黃不接,要說能與陳子昂相抗衡的,那還就得說是崔飛將了!

上官婉兒頓時眼前一亮,道:“果真如此?”

“那是自然。不信的話,您聽好了……”

崔耕朗聲吟誦道:“葉下洞庭初,思君萬里餘。露濃香被冷,月落錦屏虛。欲奏江南曲,貪封薊北書。書中無別意,惟悵久離居。”

“嗯,不錯,非常好!”

上官婉兒已經不是眼前一亮了,而是眼中放光!

她激動地道:“這首詩情思婉轉,情隱於內而秀髮於外,可謂得了上官體的真意。上官體有二郎這等人物,何愁不發揚光大?”

崔耕心說廢話,這首詩本來就是你後來寫的,而且是你的代表作《彩書怨》,你能不覺得好嗎?

他得了便宜還賣乖,道:“姨母以爲,這首詩還看得過眼?”

“太看得過眼了,還有嗎?”

“當然,您再聽這一首:登山一長望,正遇九春初。結駟填街術,閭閻滿邑居。鬥雪梅先吐,驚風柳未舒。直愁斜日落,不畏酒尊虛。”

……

就這樣,崔耕連抄十餘首詩,首首都是上官婉兒後來的佳作,句句搔到了佳人的癢處。

上官婉兒聽了之後,呼吸漸漸粗重,美目當中異彩連連,直恨不得把崔耕當成了可平生知己。

眼看着上官婉兒有要鬆口的意思,太平公主卻旁觀者清道:“曹子建七步成詩,那也是纔是做了一首詩。本宮卻不信,你崔著作能一口氣就能做出這麼多詩來!不用問,這些詩都是你的舊作。陳子昂做一首詩,你就能做十首詩的承諾,不怎麼靠得住。”

崔耕豪氣大發,聳了聳肩膀,道:“那您說此事該如何驗證呢?莫非要我再做十首詩?”

“再做十首也說明不了什麼。除非……”

“怎樣?”

“命題做詩!”

“我……”

崔耕當時就有點傻眼,再做二十首他都不怕,上官婉兒流傳到後世的詩有三十多首呢?就算實在不夠,還可以拿其他類似風格的詩充數嘛。

但這命題做詩可就麻煩了,誰知道太平公主會出什麼刁鑽古怪的題目?退一步說,就算真有應情應景的,不是上官體也交不了差不是?

崔耕心裡邊打鼓,臉上卻儘可能地鎮定如常,道:“請公主出題。”

“嗯,該給二郎你出個什麼題目好呢?”太平公主沉吟道:“對了,就以女兒香爲題吧。”

“女兒……香?”

太平公主非常嫵媚地舔了甜嘴脣,點頭道:“對,不但要寫女兒香,而且要寫的香豔無比,不知以二郎的才情能否做到?”

上官婉兒都覺得太平公主的這個要求太過分了,道:“二郎說不定還是個童男子哩,寫這個不是太難爲人了嗎?”

太平公主不以爲然地道:“崔著作剛纔還寫了一首閨怨詩呢,莫非他是個女人?本宮以爲,這個題目並無不妥。”

又語帶威脅道:“另外,崔著作你莫忘了,陳子昂進洛陽大牢的罪狀,是偷了本宮的珍玩。要想放他出來,光有婉兒同意可沒用。”

形勢比人強,崔耕也只能應道:“好,那下官就勉力爲之。”

女兒香……女兒香……

崔耕仔細思量,別說是否應情應景的了,貌似連這個題目的詩作都沒有啊!

孃的,我招你惹你了?太平公主這個騷狐狸,可真會難爲人啊!

崔耕越想越急,額上冒出來一層細密的冷汗。

太平公主察言觀色,打了個哈欠道:“對了,本宮忘了說了,光做一首《女兒香》可不成,要證明你崔飛將力壓陳子昂的實力,得以同樣的題目做……十首!”

崔耕欲哭無淚,一首都做不出來,又怎麼可能做出十首……誒,有了!

一個“十”字,讓他的心神一陣,眼前豁然開朗。

崔耕站起身來,傲然道:“不就是十首女兒香嗎?這有何難?公主請聽好了:青絲七尺長,挽作內家妝;不知眠枕上,倍覺綠雲香。”

太平公主本來是想捉弄下崔耕,看他的窘狀。萬沒想到,這個害羞的俊俏郎君,還真依題做出來了!

她微微一愣,道:“嗯,這首詩寫得也算切題。不過,可惜了,香豔略嫌不足。”

崔耕道:“那您再聽下一首:紅綃一幅強,輕闌白玉光;試開胸探取,尤比顫酥香。”

“呸!想不到二郎你連這種詩都做得出來,我之前還真看錯你了!”上官婉兒瞬間就秒懂了,不由得臉頰緋紅,輕啐了一口,盡顯小女兒的風情。

不過,這首詩卻甚得太平公主的喜愛,道:“本宮也沒想到,二郎竟然如此知情識趣哩。好,很好,非常好,呃……那剩下的八首呢?”

“芙蓉失新顏,蓮花落故妝;兩般總堪比,可似粉腮香。”

“還有嗎?”

崔耕此時已經節操掉盡了,道:“蝤蠐那足並?長鬚學鳳凰;昨宵歡臂上,應惹頸邊香。”

……

就這樣,他一口氣將《十香詞》唸了一遍,最後以“咳唾千花釀,肌膚百合裝。無非瞰沉水,生得滿身香”爲結尾。

相傳,這十首詩乃是歷史上著名才女契丹蕭豔豔所作,文詞優美,婉約精緻,香豔至極,拿到這裡真是應情應景。

上官婉兒和太平公主聽到最後,終於恍然大悟,這不僅僅是十首香豔詩啊,更是一個男歡女愛的全過程。

能把這種事寫的香豔而不下流,惹人遐思而無一淫詞,這崔二郎之才真是不可限量,這崔二郎的品行……呃……也就那樣吧。

上官婉兒恨恨地道:“要不是勾搭過無數女子,怎能頃刻寫出如此絕妙好詩?真不知若蘭嫁了你是福是禍!”

崔耕趕緊叫起了漫天屈,道:“姨母,這事兒可千萬莫讓若蘭知道。實際上我還真是個童男子呢,寫這個純屬想象,純屬想象啊!”

“哦?小郎君果真是童男子?”太平公主聲音有些沙啞,道:“光靠想象,也真浪費了你這份才情呢,要不咱們……”

“李令月!”上官婉兒高聲打斷道:“二郎和你那些面首不同,不許你打他的主意!”

“好,我不打他的主意。你們自家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日!

雖說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但你堂堂大周公主,能不能不要這個污啊?

崔耕唯恐她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趕緊轉移話題,道:“姨母你看,小婿都這麼有誠意了,那陳子昂的事兒,您是不是可以高擡貴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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