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冰帝、冰帝……”
“四天寶寺,四天寶寺,四天寶寺……”
優紀坐在冰帝洶涌澎湃的人潮中,淡定的看着重重圍着自己的一圈圈灰白色制服。
兩大強校的對決,已經進入了第二場,現場的氣氛早已炒熱。加油聲吶喊聲此起彼伏,冰帝那雄壯的200人聲援團自然不用說,四天寶寺竟然還來了一羣女子拉拉隊,頗有《灌高》裡喊着“流川楓”的白癡三人組的氣勢。
優紀擡起眼,掃了一眼四天寶寺方向。
……果然帥哥林立啊。
可惜高年級的優紀通通不認識。雖然之前“奉旨”到四天寶寺領人去千歲家的時候到過他們學校社團,但是優紀根本就沒有注意那些不認識的高年生。優紀的個性,如果沒有必要,絕對不會去記得對方的長相和名字,所以大部分的人她都是沒有印象的。
“比賽結束,四天寶寺財前/小石川組合獲勝,7:5。”
“……輸了嗎。”
優紀眯起眼,看着場上的人沮喪的走到了榊監督面前。
“優——紀——!!我們到處找你,結果你縮在這兒。”
小鳥氣鼓鼓的聲音,拔開人羣傳了進來。
“我這不是躲人嘛!”優紀撇嘴。
“哈哈,誰叫你的必殺微笑太招人了呢?”
小鳥做了個仰天長笑的動作,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沒你強。已經五個人找你要過電話了吧?”
優紀挑眉。
“嘿嘿!還是這裡的人識貨。連佐藤都被人搭訕了呢!——不說那個了,離跡部大人的比賽還有一段時間,咱們先到處去晃晃吧!”
不愧是眼裡只有女王陛下的小鳥,一開口就迎來周圍幾個白眼。
“你心裡就只有你的跡部大人嗎?”優紀苦笑。
“啊嘞?”
優紀看向小鳥背後,這才發現了因爲疑惑而出聲的佐藤。
“冥戶前輩竟然換到了雙打?”佐藤饒有興味的撇嘴,學着小鳥的語調揶揄着,“而且搭檔還是你那位大哥。”
“而對手卻是財前帥哥!”小鳥嘖嘖的搖了搖手指,揚起聲調,“這兩位完全不懂得配合的前輩組合,難怪會輸啦。”
“配合沒這麼差吧?”
優紀擡起頭。
“被對方打得潰不成軍還不差啊?”
“那位小石川姑且不論,就小光而言,也是相當有實力的!”
優紀看向小鳥,中肯的說。
“我哥哥可以作證,畢竟他們可是曾經一隊的隊友啊!”
“冰帝學園跡部VS四天寶寺白石,第三單打準備開始。”
“……咦?”
聽到意料之外的名字,優紀不由得站了起來。
“真意外啊,第三單打竟然就讓跡部大人上了。”小鳥雙手背在腦後,一臉不明白。
佐藤看了看場上的兩人,又看了看邊上的優紀和小鳥。
“要不要到前面去?”
優紀點點頭,算是回答了佐藤。小鳥抓起旁邊優紀的包包,跟着兩人先前走。
“倒是沒想到,冰帝在第三單打就派出了你呢,候選部長君~!”
白石笑眯眯的問,眼神壞壞的。
“哼,我們冰帝的安排不需要外人質疑——對吧,樺地?”
“WUSHI。”
“好冷淡呢!”白石的笑容歪到一邊。然後忽然站直了身體轉過來,“喂,忍足!”
全場的人在一瞬間順着白石的視線方向找到了優紀。
“唔?”
忽然被叫到,優紀的吃驚表情一覽無遺。
“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哈?……我?”
“對!就是你。”
白石點點頭。
“什麼賭?”
不僅是在場的兩校網球部部員,連觀衆以及從其他學校過來刺探敵情的傢伙也都豎起了耳朵。優紀不得不警惕的看着周圍的人。
“如果這場我贏了……”白石回頭看了一眼四天寶寺的衆人,最後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人身上,又轉了回來,“那你就在這裡,對咱們部裡的……某人告白,怎樣?”
(“……是錯覺嗎?我怎麼忽然覺得脊樑骨發寒?”小鳥看向佐藤,後者一臉忍俊不禁。)
“好啊!”
優紀想了想,點頭。
(“喂喂,溫度怎麼好像更低了?該不會是要下雨了吧?——小嵐,你別笑啊!”小鳥拽住佐藤的手臂使勁搖。)
“可是如果你們輸了,你又該怎麼辦?”
“哇,如火如荼呢!”
身後傳來小純的口哨聲,優紀好不容易把視線從跡部的身上移開。
“立海大賽完了?”
優紀看着小純身後黑壓壓的人問。
“嗯!賽完了!”小純點頭,“六裡丘的人真不是東西……”
“小純。”幸村打斷了妹妹。
“好啦我知道了!”小純撇嘴,“對了優紀,我們一到這裡就聽說你有了一個有趣的賭約哦!你想好跟誰告白了嗎?”
“……喂,幹嘛一副我們冰帝一定會輸的口氣?”
優紀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小鳥倒不滿起來了。
“不不不,我只是好奇嘛!”
“GAME 冰帝,5:6。”
優紀看向場上的兩人。身體不由得趴到了圍欄上面。兩個人勢均力敵,毫不妥協。不愧是兩隊未來的部長,那股無人能敵的王者之氣,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
“原來如此。”
“什麼?”佐藤沒聽清楚。
“小介和跡部正好是兩種相對的類型。”
這次不僅是佐藤和小鳥,連旁邊的立海大一行人也看了過來。
“能不能具體說一下?”
“呃,大概就是,跡部的動作多而雜——雖然這跟他的個性有關——因爲他的戰術一直都是迷亂對方,讓對方儘可能多的行動,進而找出對方缺點的計劃性策略。而小介的風格,卻是……該怎麼形容呢?乾淨利落的行爲,不浪費任何一絲力氣的同時,每個動作都是有的放矢,瞄準了對方的要害的直拳性戰略。”
“也就是說,一個是智慧派,一個是行爲派嗎?”佐藤喃喃自語。
“那優紀覺得哪一個佔優勢?”小鳥眨巴眨巴眼睛。
“……白石。”
“啥?”
“GAME 四天寶寺,6:6平,進入搶七局。”
“爲什麼啊?”
小鳥看了一眼記分板,問優紀。可是優紀並沒有回答她,而是眯起眼睛看向從場上走到休息區來的跡部。
“你的節奏混亂了。”
榊監督的聲音依舊有條不紊得有些冰冷。
“是。十分抱歉。”
“冷靜的應付,細心的觀察,我一直以來都認爲你有這種能力。這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十分抱歉,接下來不會再犯了。”
“去吧。”
(配合着兩根手指指向前方的姿勢。=,=)
(怎麼回事?)
優紀的眼睛裡毫不掩飾的透露着這個意思,可是對方看了她一眼便轉過了頭。優紀不知道對方明不明白自己想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擔心。
一直以來,雖然沒有說破,可是優紀始終覺得自己和跡部有一種微妙的默契與靈犀。這種別說是旁人,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算是怎麼回事的心靈羈絆,有時甚至會給優紀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尤其是在某隻不知道算不算“情敵”的傢伙面前。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如果跡部不能贏,搞不好自己真的得順了某人的意跑去四天寶寺隨便拉一傢伙告白了。
優紀皺起眉。
“呀,球朝着人過去了!”
“跡部君是打算……”幹什麼啊!
佐藤的問題還沒完全出口,網球打在白石的手上,彈了回來,跡部高高跳起,將球打了回去。
小純的瞳孔在一瞬間睜到了最大。
“這該不會是……”
“破滅的圓舞曲。”跡部景吾**咧開嘴,露出一排晶晶亮的雪白牙齒。
“比賽結束,冰帝跡部獲勝,7:6。”
“贏得真夠狼狽。”
看着榊監督離開座位走到下一位出賽的冬目身邊,優紀輕聲的對着跡部的背影嘀咕。不知對方聽到沒有,可是他一口一口的喘着氣,或許是習慣於不把自己狼狽的一面展現在人們面前,跡部的頭上還頂着一張毛巾。
當然,是樺地遞出的。
“冰帝學園冬目VS四天寶寺東鄉,第二單打準備開始。”
“……結果最後還是輸了。”
小鳥撅着嘴,收拾東西。
“冰帝能夠打入八強,也算是不錯了。”優紀笑笑,“當然,前輩們想要的,應該是冠軍。”
優紀看向冰帝網球部,由近到遠,最後落到同樣看着自己的某人身上。嘆了口氣,優紀站了起來。
隨着監督的一聲“解散”,冰帝網球部的人稀稀拉拉的離開。忍足侑士把揹包拉鍊拉上,背了起來。
“辛苦了!”
冬目對忍足點點頭,忍足迴應一笑,看着冬目從面前走過。
“忍足。”
下一秒,冬目的聲音再次傳來,侑士一愣,忽然明白叫的不是自己,立刻擡起頭。
“約定的事情還記得嗎?”
看着冬目堅定的目光,優紀有些發憷的點頭。
“那麼……”
“我們去那邊說吧!”
無視掉周圍好奇的眼光,優紀指了指旁邊的樹林。
冬目拉了一下鬆鬆垮垮的掛在肩上的揹包,順着優紀指的方向走上去。
優紀閉了閉眼,又睜開,也跟着走向樓梯。
“什麼約定啊?”小鳥看向佐藤,“怎麼回事?”
“還用說嗎?”佐藤彎彎嘴,“看樣子有人要失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