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維遠這時對敏氏兄弟低聲道:“這個年輕人大有來歷,有些深不可測,我等且回蓮花軒從長計議,早做防範。”衆人聞之,心中各自一緊,忙起身離席退去,朱維遠自暗中示意一名手下監視簡良的舉動。對這一切,簡良全然不知,忽見朱維遠與敏氏兄弟匆匆離去,自是不知何故。
簡良望着遠去的朱維遠、敏鳳山等人,尋思道:“這位朱堂主是六合堂的人,待有機會再向他打聽方國渙大哥的消息罷。”
就在這時,忽有五名身著大紅僧袍的喇嘛,遠遠地隨了朱維遠、敏氏兄弟等人的背影而去。
簡良見狀,心中一驚道:“看來朱堂主又要有麻煩了,什麼寶貝?竟把這五名喇嘛也引了來。六合堂的人應該都是方大哥的朋友,我且前去一觀,或許能幫上一些忙。”想到這裡,簡良也自尾隨而去。那個在暗中窺視簡良舉動的漢子吃了一驚,轉身急去了。
簡良前行了一程,已然不見了那五名紅衣喇嘛的蹤跡。想起白兆山的黃嚴說過,蛇山居士敏鳳君是蛇山蓮花軒的主人,便向一路人打聽蓮花軒所在,隨後按路人所指方向,簡良尋到了一座宅院門前。
此時仍未見那五名紅衣喇嘛的影子,簡良心中疑道:“這五名喇嘛可是進去下手搶奪了?”自家細聽了片刻,蓮花軒內並無動靜。
簡良剛要上前敲門進去,忽又尋思道:“與那敏氏兄弟並不熟悉,這個時候貿然造訪不太方便,會引起誤會的,我且在門外候了,見機行事罷。”簡良知道那五名紅衣喇嘛若沒有進入蓮花軒,必會伏在其周圍觀察動靜,於是便順着蓮花軒的院牆巡視起來。此時的天色已漸漸暗了,周圍景物漸漸模糊。
簡良順着院牆繞走了半圈,倒也未現有何異常,忽見一牆角處有一豁口,自家上前試了試,勉強能擠進去,心中思量道:“那五名紅衣喇嘛尾隨朱堂主他們而來,必會有舉動的,我且潛入蓮花軒內再說。”想到這裡,簡良便提了一口氣,收了收腹,側着身子硬擠進了牆內,然後順着牆根慢走。
未走多遠,簡良忽見有幾絲燈光從前方一座房子內透出,這才現天色已大暗了,便自悄悄摸了過去。
行至近前,見屋內有人影走動,簡良怕被人覺引起誤會,便尋了一處假山,在其後面把身藏了,以靜觀其變。這時,簡良不由有些惑異道:“那敏鳳君擁有寶物,防範如何這般疏鬆,我輕意的就進來了?”忽又恍悟道:“是了,有了六合堂的朱堂主在,過嚴的警戒就沒有必要了。”
就在這時,忽聽屋內有人朗聲道:“朋友,既然來了,爲何不現身?”
簡良聞之一驚,心中驚訝道:“這聲音乃是那朱堂主的,此人果然厲害!既然被現了,就出來告訴他們今晚有危險,要十分謹慎的。”想到這裡,簡良剛要從假山後面現身,黑暗中忽見數條人影鬼魅般從房頂上飄然而下,自是靜得未出一點聲響。
簡良見狀,大吃一驚,忙又隱在了假山後,探看時,現竟然是那五名行蹤詭異的紅衣喇嘛。
此時爲的一名喇嘛朝屋內合掌施一禮,以渾厚的聲音道:“這位施主好本事,竟能曉得我五人到了。”這五名紅衣喇嘛的出現,卻令屋中的朱維遠、敏氏兄弟等人大吃一驚,尤感意外。
原來朱維遠得到探報,簡良朝蓮花軒的方向來了,還以爲簡良是來奪寶的,大敵當前,朱維遠自在蓮花軒內等候了。偶聽得院中有聲響,朱維遠知道簡良到了,便出言相邀,誰知意外的出現了另外五個人。朱維遠此時心中不由一震,因爲這五人是從自己頭上房頂飄落下,自家事先並未覺的。
這時,那名爲的喇嘛又以一種洪亮的聲音道:“‘蛇山動,昆吾出’,請屋中的幾位施主將本教的聖物還了我等罷。”屋內的敏鳳君聞言吃了一驚,詫異道:“這……這‘昆吾’之名他們是如何知曉的?”
院中的那名喇嘛應道:“施主勿疑,此聖物乃本教的法器,於數百年前流入中土,現今復出,正是歸還本教之日。請施主交還我等罷,此物於凡人無益,只能引來災禍。”朱維遠、敏鳳君等人與假山後面的簡良聞之,大是愕然。
五名紅衣喇嘛意外的出現,自令朱維遠與敏氏兄弟吃了一驚。隨着房門一開,朱維遠隻身迎出,忽見那五名喇嘛的裝束,心中一怔,拱手一禮道:“不知各位大法師從何方而來,向我等討還什麼聖物?”
爲那名喇嘛合掌一禮道:“我們乃是西域紅教喇嘛。”
“西域紅教?”朱維遠聞之,臉色微變。那喇嘛接着道:“各位施主所護的昆吾神刀乃我紅教聖物,具有無上法力,爾等持之無益,這就還了我們吧。”
敏鳳君這時從屋中走出,附在朱維遠耳邊低聲道:“朱堂主勿要相信這些番僧,其實他們也是貪求那寶貝而來……”
敏鳳君聲音雖小,卻被那喇嘛聽了去,於是搖頭道:“施主此言差矣!昆吾刀本非中土之物,我紅教歷代先師爲尋找此聖物已在中土找了幾百年,如今佛緣得見,聖物終於出世了,希望施主大義仁慈之心,讓聖物重歸故教,本教中人將不勝感激。”
朱維遠見那喇嘛言辭誠懇,自有些猶豫起來。敏鳳君見了,恐朱維遠變了主意,忙厲聲道:“爾等妖僧去,這寶物在蛇山出土面世,豈能是你紅教之物,莫要在此妖言惑衆。”
那喇嘛聽了,不由搖了搖頭道:“施主既然如此執迷不悟,貪這非己之物,勿怪我等冒犯。”話語剛落,五位喇嘛忽然同時出了一種奇怪的誦經之聲,雖五僧齊誦,卻若萬人齊吟,“唵嘛呢叭咪吽!”梵聲大起,整座蓮花軒爲之一動。
朱維遠忽驚駭一聲道:“梵音天咒!大家快掩耳。”急拉了敏鳳君退回屋中,自家忙動功相抗。
假山後面的簡良忽聞那梵音一起,身形不由一震,似被一種無形的力量蕩擊了一般,但隨即穩住了心神,將這種音波傳送的激盪之力意消境化了去。簡良性達化境,心神一穩之後,竟然抵禦住了紅教喇嘛的“梵音天咒”之功,就如方國渙昔日經受住了黃山隱士冷飛凌在龍鳳琴上彈奏出的那種殺伐之音一般。
這時院中樹上的枝葉已被這時波震盪得紛紛飄下,隨即房屋的門窗忽地自飛而落,四下散去。簡良驚訝之餘向室內看時,更是一驚,但見朱維遠盤坐在上,正在運功抵抗,然而已身形不穩,敏鳳君、敏鳳山等十餘人竟抱着頭滿地亂滾,已然經受不住。
簡良萬萬沒有想到這五名紅衣喇嘛的誦經之聲這麼厲害,見朱維遠等人顯然已支撐不住,來不及多想,忙從懷中抄了五枚棋子,朝那五名喇嘛揚手施去。正在全神誦梵音之功的五名喇嘛,忽然各自身形一震,梵音驟停,俱呈驚異之色。
簡良一手五子施以“無相棋”,意分五路分擊五名喇嘛的項後大椎穴,令五名喇嘛立感項背僵直,再誦梵音不出。那五名喇嘛駭然之餘,知道有高人到了,驚呆片刻,忽然背靠背齊身躍上房頂逃遁去了。
簡良見那五名喇嘛受了自己的“無相棋”,竟然還能一起飛身上房退去,不由得驚訝萬分,好在不管怎樣用棋子把他們驚走了。
簡良隨即從假山後面跑出來道:“朱堂主,你們沒事吧?”
朱維遠望着跑進來的簡良,大是驚異,然見那五名紅教喇嘛不知何故突然離去,已知是簡良所爲了,一時間不知是敵是友,驚訝地望着簡良,不知所以,敏鳳君等十餘人早已躺在地上昏了過去。
簡良上前關切地問道:“朱堂主還好罷?那五個喇嘛已被我趕走了。”
朱維遠聞之,心中略一鬆,知簡良並無惡意,緩緩道:“多謝公子相肋,剛纔好是險極,公子再晚些出手,朱某也會支撐不住的。”心中卻是奇怪,不知簡良用了什麼法子退走了那五名功力高深的紅教喇嘛。
簡良見敏鳳山等人昏迷中仍眉頭緊皺,似受了極大的痛苦,便問道:“朱堂主,他們沒事罷?”
朱維遠上前查看了一下敏鳳君等人,神色一鬆道:“好在那五名喇嘛的‘梵音天咒’誦的短些,敏先生他們受激不住暫時昏迷而已,不妨事的,煩請公子取些冷水來。”
簡良應了一聲,轉身到室外尋了一瓢涼水,回來遞於了朱維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