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左霄啓餓極了,他倒也沒有挑剔,就在小區門口的小店裡隨便吃了一點,我肯定是不會管他吃什麼的,太遠的地方我還不會陪他去呢,忙了一天累的要死,我還想着早點回家休息呢。
吃飯的時候,他想拉着我坐在他身邊,我眸光微厲:“你吃吧,我走了。”
左霄啓趕緊放開我,讓我坐在了他的對面。
我和他還沒有那麼親密,就算是被他拉着手,我心裡都不舒服,眼前總是閃現着他和覃瑤親親熱熱的樣子。
誰知道他們發展到什麼地步了,雖然他口口聲聲身體沒有背叛我,鬼才知道是不是他騙我的呢。
況且,我的心裡始終有一根刺,就是他當初離婚時的決絕,每每想起都心痛的幾乎窒息。
飯後,我們像散步似的,慢悠悠地走回了我家,到了家門口,我說:“我到家了,你先回去吧。”
左霄啓熟稔的拿過鑰匙打開防盜門,他脫掉皮鞋,走到鞋櫃打開門,拿出一雙男士拖鞋套在了腳上。
我眉心微蹙,他還真把這裡當成他自己的家了。
等等,不對,我的關注點錯誤……
我的家裡什麼時候出現男士拖鞋的?
左霄啓嘿嘿笑着,“我覺得早晚用的到,就提前備下了。”
哼,他倒是不拿自己當外人。
我斜睨他一眼,走去了臥室,換睡衣,然後到衛生間洗澡,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走出衛生間的時候,左霄啓已經抱過被子放在了沙發上。
見我走過來,他起身,信誓旦旦道,“我保證天天睡沙發,我還可以給你做早餐,給你收拾房間。”
我輕咬了一下脣瓣,想說你可以去副臥室睡,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來,這個傢伙,我若是讓他睡了副臥室,過兩天他就敢直接鑽主臥室的被窩。
算了,讓他繼續在沙發上窩着吧,反正是他自願的,他完全可以回他自己家睡他的大牀嘛。
我擡腿朝着臥室走去,口氣蕭冷,“你隨便。”
翌日一早。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去衛生間,穿過客廳,左霄啓正靠坐在沙發上,他蹭的一下站起來,低眉順眼的笑着,“我做了早餐,你洗臉後來吃。”
我似有似無地“嗯。”了一聲。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左霄啓正倚着門邊的牆壁,他笑的溫柔,拉過我的手走去餐桌,將我按在椅子上,並拿過筷子放在我的手裡。
看着眼前熱氣騰騰的麪條,我猶豫了一下,手裡的筷子朝着麪條伸去,我心裡想的是,他是有多愛吃麪條,次次都做麪條。
不過,這話我不會說出來,他喜歡給我做飯,我吃就是了。
飯後,左霄啓俊逸非凡的臉漾着隔壁村王大傻般的憨笑,“我們是不是可以去辦過戶了,從此以後你就可以在我的世界橫着走了,你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你讓我跪着,我絕不趴着。”
我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覺得這樣很不嚴肅,於是又馬上板起一張臉,左霄啓從椅子上跳開,聲音歡快,“那就這麼說定了。”
飯後,他將我拉起來,往臥室推着,“趕緊換衣服。”
我走進門內,準備回頭關門的時候,左霄啓已經帶上了房間門,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迴轉身,反鎖好房間門,他就是一隻禽獸,這一點,我以前深有體會。
從房間出來,左霄啓自然的拉過我的手,急切的向外走去。
左霄啓一路按着喇叭,早晨的陽光透過車窗在他的俊臉打上一層影影綽綽的光,急切又溫柔的面色,整個人如同置身於金光閃閃的漩渦,整個人精緻到無以復加。
到了相關部門,人家還沒有上班,左霄啓垂下急切的眼眸,“這不是耽誤我事嗎?”
我面色掀起波瀾,擡眸道,“你有事就去忙吧。”
我承認我是故意的,我的話使得他眸中的焦慮更甚了幾分,“我的事就是你能笑起來啊,天天看你板着一張臉,我的心都碎了。”
我輕舔了一下脣瓣,不知道該如何迴應他,我出神地看着他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放下所有的芥蒂去相信他。
相關手續辦的倒也順利,當他拿過現在住的那套別墅的房產證時,我的手伸出來,停在半空,微頓了一下又收回,離婚的時候他說過,他只要留下這套別墅,其他的都可以要,前兩日他也說過,這套別墅是他的母親留給他的,他母親的東西於他的意義肯定是不一樣的。
糾結了一下,我還是任他去了,他既然要用這樣的方式表明他的誠心,我接着就好了,不是有句話說付出的越多才會越珍惜嗎,他把他最珍視的東西給了我,以後纔會真正的將我放在心尖上吧。
辦完手續出來,左霄啓欣喜的吻了一下我的額頭,“老婆,這下你該相信我了吧。”
我推開他的腦袋,“你答應過我,不……”
“你放心。”左霄啓眉眼的柔情如水般流溢,“我不會勉強你做什麼,也不會勉強你馬上接受我,我們慢慢來。”
我咬脣,有些話想問,心裡卻酸酸的問不出口。
左霄啓也不是傻瓜,他把我摟在懷裡,在我耳邊低喃,“對不起。”
他說着拉過我走進車裡,一邊給我係安全帶一邊說:“我送你去店裡。”
我清了清嗓子,嚴肅地開口:“不需要,第一,以後不要有事沒事就去我的店裡,第二,不要干涉我的任何事情。”
左霄啓眸色漸濃,一瞬不瞬地鎖着我,姿態擺的很低,“好,都聽你的。”
一絲異樣的感覺滑過心頭,我口氣鬆了些許,“送我回家吧,我還要回去拿點東西。”
左霄啓發動引擎離開,乖乖地送我回了家,到了樓下,我裝模作樣朝着樓上走去,從家裡轉了一圈,我又下樓,驅車離開。
臨下班,左霄啓打電話給我,問我想吃什麼,他在家做好等我,“隨便吧,做什麼都好。”
回到家的時候,左霄啓已經做好了四菜一湯,糖醋排骨是我的最愛,爆炒蝦仁也是我的菜,我看着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暗暗感嘆着,這還真的和我爸有一比啊,簡直就是我爸的翻版。
我不自覺嘴角上翹,擡頭對上左霄啓眉眼的柔情正深凝着我,他嘴角勾勒的弧度愈發性感迷人,“有食慾嗎?”他問。
我點頭,“有。”其實我都快流哈喇子了。
左霄啓湊上前來,把筷子放在我的手裡,“快吃。”
我推開他的臉,“辛苦你了。”
……
飯後,左霄啓提議下樓走走,時間還早,我也就同意了,走到玄關處,他順手從衣架上拿過一件薄薄的風衣披在我的身上,“晚上有點涼。”
我和左霄啓在樓下散散步,倒也覺得身心放鬆,左霄啓握着我的手,我明顯感覺着他手心的汗漬,我輕輕動了一下,想要收回,他手指緊了緊,我也隨他去,只是拉個手而已。
半個小時後,我擡手撫了一下長髮,提議着,“上去吧。”
“你累的話就坐一會吧。”左霄啓指了指不遠處的長椅,我張了張嘴想要拒絕,左霄啓委屈道,“上去後你又要把我一個人扔在客廳不理我了。”
那是肯定的啊,難不成我還要和他在客廳或者臥室親親熱熱嗎。
我矯情的任他拉着走到長椅上坐下,他抓過我的腿放在他的腿上,一下一下的按着,“累不累?”
過往的一幕幕在我眼前如電影放慢的鏡頭般,他給我洗腳,給我洗內衣褲,曾經我們也很甜蜜,可是……
“你和她發展到什麼地步了?”我終於問出心底最關心,也最難以啓齒的問題。
他會不會也給覃瑤洗腳,洗內衣褲,按摩腿……會不會我們曾經的甜蜜他都在覃瑤的身上覆制了一遍,或者更甚……
左霄啓頓住動作,臉色微沉,眸光暗了下來,俊朗的面部似被黑色的漩渦包裹,低低的嗓音浮着一抹堅定,“我和他沒有。”
我隱忍着一口氣,嘴角勾起嘲諷,“我問的是你們發展到什麼地步了,不是問你們有沒有上過牀。”
左霄啓拉過我的手,放在脣邊吻着,低沉的嗓音挾裹着一絲祈求,“別問了好嗎?總之我和她沒有。”
我擡手撫了一下眼角,手指的濡溼讓我不由失笑,笑中帶淚,“好,我不問了。”
話音落,我用了些力道抽回手,站起身,艱難地說:“上樓吧。”
左霄啓沒再說什麼,他隨後起身,和我並肩走開。
到了家裡,我先到衛生間洗漱後,就直接回了臥室,左霄啓倒也沒有阻攔我。
我躺在牀上,輾轉反側,腦子裡不停的拼湊着左霄啓和覃瑤親親熱熱的畫面,我和他分開了七個月的時間,他們該發生的早就發生了,況且他那麼喜歡她,就算我勉強相信他們之間所謂的清白,他們之間的親熱舉動肯定也少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傳來了敲門聲,我看着門板閉嘴不言,裝死。
“小璦,我不進去,你打開門,我們談談,好不好?”左霄啓的姿態擺的很低,仔細聽的話還夾雜着一絲哀求意味。
聽到“談談”二字,我心臟不由收緊,我知道他要談的是什麼,我想聽,迫切的想要知道,卻又害怕知道,心,擰巴的無以復加。
“我睡了,明天再說吧。”我逃避着。
翌日。
一早起牀依然是豐盛的早餐,左霄啓深邃的臉龐浮着柔柔的光澤,“刷牙洗臉,過來吃飯。”
一股暖流滑過心底,我揉了揉滿是眼屎的睡眼,懶懶地應道,“哦。”
左霄啓往衛生間推着我的腰身,“快去,牙膏都給你擠好了。”
我睜大瞳仁,到了衛生間果然看到打好的刷牙水和擠好牙膏的牙刷,我下意識擡起眼簾,鏡子裡,我的臉上掛着舒心的笑意。
可是,走出衛生間,看到餐桌前左霄啓的身影,我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昨晚他想要談的內容,就是我心裡的一根刺。
手機鈴聲不期然響起,我走去臥室,一看是我媽的來電,我接起來,電話那端是我媽笑意盈盈的聲音,“小璦,你和小左怎麼樣了?”
“就那樣。”我淡淡地說。
“他是不是真的把房子車子都給了你?”看吧,這纔是我媽最關心的問題。
“嗯。”
“是這樣的,媽跟你說,小貝這不剛談了個女朋友嗎,小貝想結婚,對方讓我們家在市裡買房子,既然你有好幾套別墅,我琢磨着,你乾脆送給小貝一套結婚用算了,我們家現在也沒有錢買房子。”
“不送。”我懶的多說,果斷拒絕。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過年費的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小左都告訴我了,你有幾千萬,居然就給我一萬塊錢過年。”媽媽尖銳的聲音大着嗓門吼道。
“媽,我給了你一萬,小貝給了你多少?”
“那能一樣嗎?小貝連工作都沒有,他哪裡有錢給我?”
“他不好好找工作,不好好做工作,不捨得吃苦耐勞,他就一輩子沒有工作,他是我弟弟,不是我兒子,我沒有義務養着他。”
我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氣的胸腔起伏,轉過身看到左霄啓正站在門邊,神色晦暗不明,我將手機摔在牀上,“誰讓你沒事去找我爸媽的?”
左霄啓舉步走進來,深邃的眸子攫住我的眼睛,“我只想你能回到我身邊,媽要什麼我都給她。”
看着左霄啓目光中隱忍的委屈,我也覺得自己不應該遷怒於他,如果我和左霄啓能一直走下去,他的身份也瞞不了一輩子。
可是道歉的話我說不出來,反正我就是生氣了,生氣左霄啓不徵得我的同意就走了上層路線。
左霄啓兩片好看的薄脣展開迷魅的弧度,他輕笑出聲來,“現在咱家的房子車子存款都在你名下,怎麼處理都是你的事情,我絕不過問。”
我擺手,“算了。”
左霄啓拉過我的手,“來,吃飯。”
……
哎,這一天天的,煩死了,我和左霄啓的事情還沒有理出個所以然來,我媽又來給我添堵。
中午,我約了戴雲飛一起吃飯,戴雲飛這個大忙人欣然應約。
本來我是想要和戴雲飛訴苦的,可是看到她一臉明媚的笑意,我又說不出來了,哎,我繼續自己作死的糾結吧。
越是心情不好,就越是會遇到讓我心情不爽的人。
從餐廳出來,我和戴雲飛手拉手往停車場走去,眼神隨意一瞥,我的車子後面走過來兩個人。
我的手微頓,戴雲飛感覺到我的異樣,疑惑道,“怎麼了?”
我下巴輕揚,戴雲飛朝着我的視線看去,爾後笑的瘮人,“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瀟湘也發現了我們,她嘴角揚起一抹挑釁,我暗暗吸了一口氣,準備無視她們的存在。
覃瑤腳踩着10公分的高跟鞋,邁着妖嬈魅惑的步子,瀟湘覆在她的耳邊說了句什麼,覃瑤視線猛的射過來。
四目相對,我的心顫了一下,戴雲飛拉着我的手緊了緊,這一動作就像是在給我打氣一般,我昂頭直視她眸中的意味不明。
四個人,兩兩一隊,隔着不過二三十米的距離,卻明顯感覺到對方身上的硝煙氣息。
戴雲飛粲然一笑,揚高音調,“小璦,你老公說把家裡的房子和車全部過到你的名下,手續辦好了嗎?”
是啊,左霄啓是我的合法丈夫,她覃瑤算個什麼東西,她也就能睡左立強那樣的老男人騙兩個錢花了。
我吶吶地迴應着:“這是我的家事,你知道就好了嘛。”
彼此擦肩而過的瞬間,覃瑤猛的驚聲道,“你,你是,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我心想,你當然見過我,你一邊陪着左立強睡覺,一邊哄着左霄啓給你花錢的時候,殊不知左立強早就把你賣了。
這一刻,我有些感激左立強,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把覃瑤帶到我面前秀“恩愛”,他的行爲都向我傳達了一個信息,覃瑤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爛貨,我完全有資格藐視她。
我高傲地昂着頭,嘴角噙着優雅的笑意,“覃小姐,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別來無恙。”
瀟湘不可思議道,“第三次?”
我的視線落在覃瑤的身上,“也許覃小姐貴人多忘事,忘記了也說不定。”
覃瑤眸子裡閃過轉瞬即逝的意味不明,一張修飾的過分妖嬈的臉笑的嫵媚,“那又怎麼樣?”
戴雲飛一張俏臉燦若朝霞,“婊子這種生物,是個男人就喜歡,因爲上起來容易啊。”
要不就說婊子也不是人人都能當的呢,覃瑤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呃,我這是文明的修飾手法,說白了,就是她也是幹過太多男人的人了,在男人的牀上來來往往不計其數,已經不知道“羞恥”二字爲何物了。
覃瑤面不改色,臉上的笑意愈發妖豔了幾分,“我能讓男人上的,不止是身體,還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