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之前被冷傲天和埃文的合同坑得太慘,顧安安很謹慎,小心的找了穆欣愛的專用律師看了購房合同,確定沒有問題後,纔跟那個自稱是房主的人簽了字。
合同一簽,鑰匙到手,顧安安開開心心的又去車行提了一輛車,把賬單發到了埃文的手機裡請求報銷,然後無視埃文的咆哮,開着自己的小座駕,溜達着到了穆欣愛上班的地方,把車停好,在樓下等着她。
穆欣愛早早的就接到了顧安安要請自己吃飯的信息,加班狂人也顧不上工作了,加快速度處理好手頭的事兒,甩開了秘書就拔腿狂奔。
顧安安沒在車上消停的待着等她。
她穿着一身紅色的連體褲,將身高腿長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而且少有的化了一個濃妝,烈焰紅脣那叫一個熱情奪目,鼻樑上架着一副遮住了大半邊臉的寬墨鏡,只露出了精緻小巧的下巴和勾人的紅脣,更是多了一些半遮半露的風情萬種。
她這麼斜斜的靠在車門上,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移動雌性激素散發聚集地。
穆欣愛一出來,發現至少一隻手以上的雄性生物看着顧安安的方向露出了探究或者躍躍欲試的興奮目光。
如果不是看到少東家出來了,穆欣愛毫不懷疑,用不了多久,顧安安大概就能在自己公司的門口,終結自己的離異單身女人的人生。
無語的走到顧安安的身邊,穆欣愛嘖嘖有聲的圍着她轉了兩圈,出聲感嘆:“可以啊我的小姐姐,今兒這身夠火辣夠熱情。”
“你看你往這兒一站,多少男同胞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腳邊那幾只公螞蟻都被你電暈了。”
“哪兒有……”
“怎麼就沒有了?”
“知道的你是來請我吃飯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來斷我姻緣的。”
顧安安聞言一愣,摘下了墨鏡,戲謔的對着穆欣愛眨眼:“怎麼,你都可以在這兒發展姻緣了?”
穆欣愛聞言有些不樂意:“我怎麼就不行了?”
“你家陳先生脾氣這麼好了,這樣都能讓你活着出門?”
冷不丁的聽到顧安安打趣自己跟陳然,穆欣愛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眉宇間充斥着淡淡的愁緒。
“大姐,你可別提了行麼?什麼叫做我家的陳先生,我哪兒有那樣的福氣?”
顧安安聽出了點兒別的意思,興致勃勃地說:“哎呦喂,聽起來你倆這是有點兒啥?”^
“沒啥……”
“別介啊!我請你吃飯當做慶祝我喬遷之喜,你跟我說說你的感情世界作爲飯桌上的情感調劑,這樣不好嗎?”
穆欣愛無情的呵呵冷笑,對着顧安安翻了一個不優雅的白眼。
“顧安安,做個人好嗎?”
穆欣愛沒心思跟顧安安說自己跟陳然的那本爛賬,生硬的轉移了話題:“新買的車?”
顧安安轉了轉指尖的車鑰匙,像個紈絝的富二代一樣對着穆欣愛吹了一個輕佻的口哨:“走啊,我帶你去兜風。”
穆欣愛一看她這個一身吊兒郎當的氣質就忍不住想笑。
也許顧安安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兩年,她的身上發生了太多的變化。
不過穆欣愛覺得,這樣的穆欣愛更強勢也更好了,作爲朋友,她自然願意看到顧安安變好。
一路上顧安安一邊開車一邊對着穆欣愛死纏爛打,非要逼着她跟自己說說她跟陳然的不得不說的故事。
穆欣愛沒禁得住她磨,就挑肥揀瘦的把陳然怎麼討好自己的事兒跟她說了一遍。
顧安安當然知道這是刪減版,不過單單是這樣,聽起來就已經足以讓人豔羨陳然的用心了。
餐廳裡,顧安安把菜單遞給穆欣愛,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欣愛,其實吧,我覺得愛情跟友情是應該分開的。”
穆欣愛一怔:“你什麼意思?”
顧安安歪着腦袋,認真地說:“其實你挺在乎陳然的,對吧?”
穆欣愛咬了咬脣沒有說話。
在乎嗎?
當然是在乎的。
不然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她也不會沒有再聽家裡的安排重新找一個。
可是在乎也沒用,因爲心裡的那個坎過不去,她就接受不了陳然。
顧安安知道穆欣愛心裡的癥結在哪兒,踩她的痛腳一踩一個準。
“其實我這兩年一直覺得心裡挺過意不去的。”
“你過意不去什麼?”
“當時你跟陳然好好的,如果不是我的事兒,你也不至於……”
彷彿猜到了顧安安接下來要說什麼,穆欣愛粗暴的打斷了她的話:“別跟我說那些有用沒用的廢話,這事兒跟你沒關係,別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顧安安聞言好笑的杵着下巴,目不轉睛的盯着穆欣愛,淡淡地說:“好吧,不說這個,我們說點兒別的。”
“我看男人的眼光不怎麼樣,但是我也不瞎,陳然這人吧,挺好的,各方面都挺好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對你用心,這就比什麼都重要,有這樣一個人心心念唸的惦記着你,你還折騰什麼?趁早從了吧。”
“可是……”
“可是什麼?”
顧安安裝作看不到穆欣愛眼裡的遲疑,漫不經心地說:“他的立場不同,做出的選擇肯定不一樣啊!”
伸手捏了一下穆欣愛的臉,顧安安沒好氣地說:“講點理行嗎小姐姐?人家陳然那會兒到安雅當臥底的時候,跟你可還沒認識呢,他做的一切都是在排除你的前提下,這事兒跟你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他自然也就不存在騙你的說法了,各爲其主,說到底都是有理可循,你說你有什麼好生氣的?”
說起歪理顧安安一套一套的:“還有,你難道不覺得我的失敗側面印證了陳然的成功嗎?你看他多厲害,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不說,還順手擄走了我的得力助手當女朋友,這樣的人才,難道不知道你珍惜嗎?”
穆欣愛的情緒本來還挺低沉的,可是硬是被顧安安這一通橫行霸道的插科打諢說得沒了脾氣。
她也知道顧安安說的沒錯,可是知道是知道,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顧安安看出她心裡的動搖,知道有些話只能說到一個點上,多說無益,也不再勸她,轉而又說起了別的八卦,逗得穆欣愛一陣前仰後合的的發笑,甚至都忘了問顧安安爲什麼突然又是買房又是買車的決定留下。
糊弄着把這事兒說過去了,顧安安終於身心放鬆的吃了一頓飯。
吃完飯,穆欣愛意猶未盡的提出要去夜店接着嗨。
顧安安本來是不想去的,可是最後還是沒抵過穆欣愛的熱情,不得不跟着她去了她說的地方。
晚上十點,正好是夜行妖精集體出沒的大好時光。
對於顧安安這種幾乎常年不涉足夜店的人來說,這種氛圍下的激烈的音樂和舞池裡的扭動癲狂的人影,都讓她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的發暈,發自內心的頭疼。
她拽住了一進來就開始撒歡的穆欣愛,扯着嗓子在她的耳邊大喊:“我去那邊等你!你玩兒夠了就過來找我!”
穆欣愛也不知道是聽到了顧安安的話,想要故意裝作沒有聽到,還是真的沒有聽到她的話,總之,她的行爲違背了顧安安的意願,而且沒有給顧安安拒絕的機會。
一陣人流涌動,被穆欣愛拽着擠到了舞池中央的瞬間,顧安安的心情相當的絕望。
她覺得,自己其實就不應該跟着穆欣愛來這種地方。
答應她就是一個錯誤……
後悔不迭的顧安安想要再跑已經來不及了,剛剛停歇下來的音樂又再次在耳邊轟隆響起,震耳欲聾的聲線很大程度的刺激着舞池裡扭動的人羣。
瘋了的人羣,直接擋住了顧安安離開的路。
所以顧安安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困在了舞池中央,最後不得不隨着人潮一點一點的挪動,費了天大的勁兒,纔在舞曲間歇的中央,從舞池中脫離了出來。
穆欣愛已經瘋了。
顧安安根本拽不回來,索性放棄了對這個人的拯救,自己踮着腳擠到了一邊的吧檯上,艱難兒的爬上高腳凳上坐下。
看到顧安安,調酒師笑得一臉曖昧的把一杯紅色的酒遞到了顧安安的手邊。
顧安安略顯詫異的看了一眼,皺眉說:“我沒有點酒。”
調酒師對着顧安安相反的方向擡了擡下巴,笑着說:“那位先生請的。”
顧安安順着他看的方向往回看了一眼,正好跟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對視。
儘管沒有穿正裝,可是男人袖口的袖釦和手腕上看似不經意露出來的腕錶,都無聲的彰顯着這個男人不俗的財力。
看到顧安安的目光,男人笑着對顧安安舉了舉自己手裡的酒杯,顧安安敷衍的笑了笑,回過頭來,推開了桌上的酒杯,對着調酒師說:“一杯白開水,謝謝。”
調酒師似乎有些詫異顧安安的話,不過還是笑着把她要的東西遞給了她。
“白開水。”
“謝謝。”
顧安安沒什麼表情的端着一杯白開水有一下沒一下的抿着,感受着身後的視線,心裡一陣一陣的不舒服。
那個男人看她的目光太露骨了,這樣的認知讓她感到噁心。
調酒師似乎是對顧安安的印象不錯,忙完了一邊擦着杯子一邊過來跟顧安安搭話:“小姐看起來眼生,是第一次來這兒?”
顧安安擡眉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
“陪朋友來的。”
“那你想在這兒玩兒嗎?”
不知道是不是顧安安的錯覺,她感覺,調酒師好像刻意加重了玩兒的咬字。
像是看出了顧安安的不解,調酒師隱晦的對着顧安安的身後撇了撇嘴:“如果你不是想玩兒的,那麼最好是儘快叫上你的朋友離開這裡。”
“爲什麼?”
調酒師轉過身去放杯子,聲音不停:“再晚可能會有麻煩,太晚了,好姑娘都應該回家了。”
說完調酒師回頭把桌上之前給顧安安的那杯酒收了回去,在別人看不見但是顧安安能看到的範圍裡,將酒倒了,露出了杯底。
那裡有一層白色的結晶。
在這樣的地方,深色的酒,白色的結晶,幾乎不用任何人提醒,顧安安也明白那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有人要給她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