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刀下亡魂,聽着就不吉利!
顧安安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唯唯諾諾的點頭,連說了好幾個是。
這男人可真是夠暴躁的,一言不合就親人!
“以後不可以亂跑!”冷傲天伸手將小女人摟在懷裡,直接開口命令起來。
回頭想想這段時間,只要她出去,就一定會發生點什麼。
說她是行走的麻煩製造者,那都不爲過。
“好。”顧安安乖巧的點頭,又看了眼他的傷口,關切的問道:“怎麼樣,還疼不疼啊?”
這一刀,他是替自己挨的。
如果不是冷傲天反應夠快,現在受傷的肯定是自己了。
“老婆親親,就一點都不疼了。”冷傲天微微一笑,話說完伸手輕輕摸了摸顧安安嬌豔欲滴的紅脣,喉結微微滾動。
見他眼神不對,顧安安連忙從他懷裡竄了出來拉開距離。
偏頭看向司機,問道:“小王,還要多久才能到?”
突然被點名,司機先是愣了下,而後連忙回道:“大概三分鐘,夫人放心令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顧安安點了點頭,吉人自有天相可就很難說。
上次她見到顧雲天的時候,他的情況就很差,這次再被顧繡刺激一下,能不能熬得過去誰都不敢肯定。
很快車子停在市立醫院門口,顧安安拉着冷傲天迅速下車走進去,打聽到顧雲天手術室的位置之後立刻趕了過去。
此時走廊外只有顧駿宏一個人站在那裡,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就像是沒了靈魂。
許久未見,他好像變得滄桑了。
顧安安不由得擰起眉頭,擡起腳走到他跟前,“怎麼樣了?裡面什麼情況?”
見到顧安安過來,顧駿宏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整個人頓時都活了過來。
“姐……真的是你,你真的沒走!他們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呢。”
顧駿宏長長的鬆了口氣,“有你在就好了。現在情況還不知道,醫生正在搶救,不過送來的時候情況很糟糕,醫生說,爸的求生意志並不強……”
越說到最後,顧駿宏的聲音便越小。
聽到顧雲天沒有多大求生意志的時候,顧安安不由得攥緊拳頭。
想來,他是徹底心寒了吧!
顧駿宏小心的把顧安安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姐,爲什麼冷傲天會過來!他是不是又威脅你,對你不利了?”
“沒有,我跟他已經和好了,以後他就是你姐夫。”
顧安安投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聽到這話,顧駿宏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
他們竟然真的和好了!
不過既然是顧安安的選擇,他就有必要支持,“以後他要是欺負你,記得跟我說,我幫你教訓他!”
“好。”
顧安安點頭。
她就納悶了,爲什麼大家在聽到自己跟冷傲天覆合之後,說的幾乎全都是這句話。
難道說,自己看上去有被受人欺負的氣質?
她走到冷傲天身邊,看着他受傷的胳膊,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拿到紅色的血痕依舊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你去處理下傷口,這裡暫時不會有事的。”她不放心的開口說了句。
“我沒事的。”冷傲天壓根就沒有把這點小傷放在心上。
比這更嚴重的傷他都受過,所以這真的不算什麼。
不過這僅僅只是他認爲的。
顧安安黑着臉不悅的瞪着他,“你再說一遍?”
冷傲天縮了縮腦袋,立馬慫了,連忙點頭說了聲好之後轉身去找醫生處理傷口。
不過這的確是小傷,所以很快就處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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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顧駿宏聽說顧安安被綁架,顧雲天之所以送到這裡來搶救,全都是被顧繡氣的之後,頓時怒不可遏,氣的直砸牆。
懊惱自己沒有照顧好顧雲天。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幾人坐在手術室門口,從白天等到了夜幕降臨,手術室的燈依舊沒有要熄滅的意思。
這下,幾人的心都緊張的懸起來。
顧駿宏在走廊上來回踱步,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顧安安猶豫了很久之後,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覃雅。
如果搶救不好,那這可能就是最後一面了。
得到顧雲天出事的消息之後,覃雅一刻都不敢耽誤,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不過手術依舊沒有結束,感覺到覃雅在緊張,顧安安抓住她的手,“放心吧媽,肯定不會有事的。”
顧雲天的身體其實一直都不怎麼樣,這次如果真的挺不過去,那估計是真的不行了。
這一點,其實大家心裡都很清楚,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覃雅點了點頭,雖然聽到顧安安這麼說,但內心依舊止不住的緊張和擔憂。
幾個小時之後,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只聽叮的一聲,門緩緩打開。
醫生拖着疲倦的步伐走了出來,伸手摘掉口罩,拿出張手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顧駿宏第一個衝了過來,走到醫生跟前,緊張的問道:“醫生,我爸他怎麼樣了?是不是手術很成功已經沒事了?”
他目光裡帶着希冀。
但得到的卻不是自己想要的回答。
醫生搖了搖頭,輕聲嘆了口氣,“你們進去看他最後一面吧。”
說罷轉身離開。
聽到這話,覃雅腳步一個不穩踉蹌的往後倒去,好在冷傲天眼疾手快的把人扶住。
“媽,你怎麼樣了,沒事吧?”顧安安皺起眉頭,輕聲問了句。
以前她在面對顧雲天的時候,總是一副你死了就死了的態度,可當真的去見他最後一面的時候,竟然沒有了那種感受。
心裡更多的竟然是不捨和不願意面對。
“我沒事。”
覃雅搖了搖頭。
三人跟在顧駿宏後面走了進去。
只見顧雲天躺在病牀上,臉上帶着氧氣罩,因爲剛剛經歷過一場手術,面色及其蒼白。
看到有人走過來,顧雲天立刻將目光轉了回來。
說起來也奇怪,上一秒還是一副沒有精神死氣沉沉的樣子,下一刻竟然有了精神,整個人都變得紅光滿面起來。
他伸手將氧氣罩摘掉,看着站在跟前的幾個人,笑着點了點頭。
“安安……覃雅,我還以爲你們不回來了。真好,臨死前還能見到你們一面。”
他嘴角帶着笑容,語氣裡是釋然和滿足。
好像只要見到她們,就完全沒有一絲遺憾了。
“瞎說什麼,你看你現在好得很,什麼死不死的!一點都不吉利!”覃雅故作出生氣的表情。
強忍着想哭的衝動,她看的出來,這大概是迴光返照。
顧雲天點了點頭,“不說,不說。”
而後又將注意力轉到顧駿宏身上,語重心長的叮囑起起來,“以後顧氏就全靠你了,爸在的時候沒有給過你什麼,現在走了還給你留下這麼大的一個麻煩,你會不會怪爸?”
顧駿宏搖了搖頭,眼眶通紅,他抓住顧雲天的手哽咽起來,“爸,我們是一家人,哪裡有隔夜仇,你別說胡話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乖孩子別哭,要笑,以後都要開開心心的知道嗎?”顧雲天伸手摸了摸顧駿宏的腦袋,眼神裡滿是慈愛,“對了,爸還給你留了東西,在你姐那裡,等爸走了,再讓你姐交給你。”
提到顧安安,顧雲天又將注意力轉到了顧安安身上。
見他一副又想要煽情的樣子,顧安安連忙開口,“我可不吃父慈子孝的那一套,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們母女那就好好活着,不然怎麼補償?”
說到底她其實也不想看到顧雲天真的就這麼去了。
畢竟是血濃於水的父親,就算再大的恩怨,在這時候也也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顧雲天無奈的笑了,“爸也想,可是爸的身體爸自己清楚,來世如果有機會,我一定不會再負了你們母女。”
他越說就越覺得呼吸困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見此,顧駿宏連忙把氧氣罩拿過來,想給他戴上,但卻被顧雲天拒絕。
“不用,這種東西現在對我來說沒用的。”他說了句之後又看向冷傲天,“真沒想到你也會過來,跟安安和好了吧?我對不起你們冷家,現在我要去贖罪了,不過還得麻煩你好好照顧安安他們母女……”
他越說聲音越小,氣息也越微弱。
但卻始終留着一口氣,看向冷傲天。
“好。”
聽到這個回答之後,顧雲天的最後一口氣也沒了,安詳的閉上眼睛,離開了這個世界。
“爸!”
“雲天!”
顧駿宏和覃雅幾乎同時喊了起來,但可惜牀上的人已經聽不見了。
顧安安將腦袋埋在冷傲天的懷裡,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憋的難受,她想哭,但卻又流不出一滴眼淚。
“不舒服就發泄出來,哭吧。”冷傲天伸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腦袋,語氣格外的溫柔。
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顧安安的情緒瞬間決堤,眼淚不受控制似的往下流着。
她沒想到,那日在見顧雲天時隨口說出的一句話最後竟然會成真。
他真的先一步走了。
……
顧雲天的葬禮辦得十分簡單,他們並沒有通知顧繡和蘇瑾然。
一來是擔心他們會過來鬧事,惹得亡靈無法安息;二來,這兩人心懷鬼胎,如果說了只怕他們會做出對顧駿宏不利的事情。再者,現在顧繡還蹲在監獄裡,雖說還沒判刑,但得罪了冷傲天,坐牢肯定是免不了的。
顧安安站在墓碑前,看着顧雲天生前的照片,半晌這纔將手裡的菊花放下,深深的鞠了三下躬。
“爸,一路走好。”
她低聲說了句,而後走到覃雅身邊。
這幾天因爲顧雲天去世,覃雅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說起來,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挺大,估計一時半會很難走出來。
她伸手摟住覃雅,“媽,還有我在。”
她聲音很輕,但話的分量卻很重。
幾人依次祭拜完之後,從墓園離開。
顧安安把顧駿宏叫到自己別墅裡。
當初顧雲天在立遺囑的時候,特地給了她一盒東西,叮囑她一定要交到顧駿宏手裡。
如今正是給他的時候。
“姐,你以後一直住在這裡嗎?我可以不可以常常來看看你和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