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下,蕭祁眸光閃着厲色。
他一把拉過顧硯歌,兩人走向了客廳。
門外,蜂擁而至的記者將1805的房門堵的水泄不通。
敲門聲不絕於耳,甚至隱約還能聽到記者的播報聲:
“各位娛樂同仁,據可靠消息,現在我身後的房間內,陸家少奶奶顧硯歌正身在其中。大家現在可以看到,房間大門緊閉,而且裡面沒有一點聲音。今天是新晉影帝季晨的慶功宴,陸少正在宴客廳飲酒作樂,但顧硯歌小姐卻與陌生男人同處一室,讓我們再來敲門試試!”
娛樂記者拿着話筒在門口激動的播報着,套房內硯歌的臉蛋已經緊繃的不像樣子。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如果說不是人爲的,她丁點都不相信。
“顧硯歌,被捉殲的滋味如何?”
彼時,蕭祁已安然的坐在沙發中,端着名貴的紅酒慢條斯理的酌飲。
對於門外的亂象,他依舊冷着臉卻收斂了不少。
聞此,顧硯歌冷嗤:“捉殲?你可真會開玩笑。看樣子今晚上這樣的情形你也沒想到不是嘛?有時間說我,你還不如想想對策!”
“對策?這是你自己的事,即便有對策,也與你無關!”
顧硯歌雙手緊握成拳,狠狠的剜了一眼蕭祁。
此時,她已然能夠確定,對於突發的一切,蕭祁顯然也是不知情的。
……
宴客廳。
喧囂熱絡的場面依舊,陸少然和季晨正與其他幾個娛樂明星熱談着。
倏地,季晨的助理神色匆忙的走來,她壓低嗓音說了幾句話,季晨的臉色微變。
“各位,我還有點事,先失陪一下。”
說話間,季晨就以眼神示意陸少然。
兩人對外點頭寒暄後,便走到宴客廳的角落。
“怎麼了?”
陸少然不解,而季晨則臉色僵硬的說道,“顧硯歌出事了!”
“出啥事了?”陸少然臉色驟變。
季晨看了一眼身邊的助理,她便解釋,“陸少,剛纔不知道怎麼回事,門外的記者都跑到了翰宮的後門。我去打聽了一下,那羣記者從後門直接上了十八層。聽說,去捉殲了!”
“捉殲?捉誰的?我c,不會是我家硯歌吧?”
陸少然後知後覺,而助理晦澀的點頭,更讓他呼吸一窒。
“你先別急,我派人上去打聽一下。顧硯歌應該不會這麼笨,在這種場合下如果真的被人捉住,那不光是她身敗名裂,恐怕連你們陸家也會受到牽連!”
季晨冷靜的說着,而陸少然則冷哼,“不可能!我瞭解她,這不是她的做事風格!”
“那……你想怎麼做?”
陸少然邪魅的看了一眼季晨,“別忘了之前硯歌說的話,不如趁此機會,給她正名,順便也轉移一下公衆的視線!”
季晨漂亮的臉蛋微暗,抿着脣什麼都沒說。
兩人匆匆上到十八層,一出電梯就聽到嘈雜的吵鬧聲。
“各位,現在都過去半個小時了,裡面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哎呀,如果這樣的話,要不我們找人把房間打開,至少也要確定裡面的人是否安全呢!”
“對對對,我去找酒店經理協商一下!”
這羣記者裝腔作勢的在門口你一言我一語的表態。
但任誰都聽得出來,他們只是以此爲藉口,想要強行打開套房的門罷了。
陸少然和季晨站在電梯口,兩個人面面相覷。
少頃,他們雙雙出現在走廊多大十幾家媒體的面前。
“快看,是陸少和季晨!”
“我天,他們倆不會是想趁機*吧?”
“我看像!”
剎那間,媒體的風向突變:
‘季晨,請問你和陸少的關係是否真如傳聞所言?’
‘陸少,請問你來這裡,是否也得知了尊夫人與別人開房的消息?’
‘陸少,你是否會和考慮和顧硯歌離婚,與季晨在一起?’
娛樂記者的八卦心,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就算是陸少然這樣的性格,都忍不住怒氣浮面。
“各位,事情還沒調查清楚,還請你們遵循自己的額職業操守!”
陸少然冷着臉丟出一句話,而他身邊的季晨也綻出一抹冷笑,“難道,在你們眼裡,來這裡的人都是爲了開房麼?那你們各位的目的又是什麼?”
媒體被問的啞口無言。
舉着長槍短炮的衆人,剎那間安靜了許多。
“來來來,讓一下讓一下!”
正在陸少然和季晨與媒體記者在走廊中對峙時,自電梯的方向傳來一陣吆喝聲。
陸少然驚訝,“簡嚴?咦,小叔?”
他懵逼了!
怎麼小叔和簡嚴也來了?
這場面還能再亂一點嗎?
簡嚴手中抱着厚厚的一疊資料走在前面,而他身後的陸凌鄴藏藍色的西服襯的他卓爾不凡,領口的兩個釦子依舊敞開着,身高腿上的優勢,昂藏挺拔,他的出現如帝王降臨,周遭更加安靜緊張。
“陸少,實在抱歉。公司的事情太多,只能讓硯歌臨時在這裡辦公,還請陸少海涵哈!”
簡嚴的一番話,瞬時就得到陸少然的迴應。
“啊……沒關係,簡助理客氣了!硯歌身爲I.U的首席秘書,自然要以工作爲主。”
陸少然可不傻,他當然知道簡嚴和小叔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是偶然。
再加上簡嚴如此說,足以讓他身後這些媒體聽出些許的門道。
“什麼?顧硯歌是I.U的首席秘書?”
“怎麼會?明明有消息稱,她在這裡是與人開……房的!”
記者竊竊私語,而陸少然怒目轉身,“各位剛纔所說的話,以及你們所做的事,我陸家會依法保留追究你們相關責任的權利!”
“讓開!”
始終不語的陸凌鄴,在這場鬧劇愈發糟亂時,驟冷的開口丟出兩個字。
聞言,陸少然和季晨下意識的讓開,而媒體記者更是被他強大的氣場震懾,紛紛灰溜溜的躲到了兩旁。
陸凌鄴陰雲密佈的難看臉色,令人不禁頭皮發麻。
他雙眼微眯,走到季晨的身畔時,他垂眸輕睨了他一眼。
這一眼,有打量,有探尋,季晨有些沒底。
待陸凌鄴已站在1805房門外時,不肯放過任何爆點新聞的娛樂記者,頓時低呼:
“快,我們跟上去看看!”
“蕭總,陸總到了!”
簡嚴抱着資料,扣動房門。
記者小心翼翼的偷拍着,而這位蕭總更是引起了他們的好奇。
房門倏地打開,同身爲地產界知名的總裁蕭祁,穿着淡紫色的襯衫出現在門口。
“陸三爺,你終於來了!”
蕭祁和陸凌鄴的身高相仿,兩人分別站在門內外,氣息將近,卻暗藏凌厲。
陸凌鄴不語,在蕭祁錯開身時,他跨步入內。
總統套裡,因房門打開,記者也得以看到裡面的真容。
但見,一身晚禮服的顧硯歌,正端坐在沙發上,手中還捧着一個黑色的文件夾。
見陸凌鄴走來,她起身,“陸總!”
“嗯!”
顧硯歌臉蛋上波瀾不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內心早已經翻江倒海。
從開始的不知所措,到現在的此起彼伏,她想不到這一次陸凌鄴會出面。
就在十分鐘前,門外的媒體記者已經打算找人開門時,蕭祁的手機響了。
顧硯歌並不知道來電的人是誰,只是在他掛斷電話後,蕭祁冷笑:“顧硯歌,果真小看了你!”
這話她並不知從何說起,只是當房門外傳來簡嚴的話時,蕭祁順勢將桌上的酒店服務指南的黑色文件夾放在了她的手裡。
一切,僞裝的恰到好處。
蕭祁站在門口,望着門外一臉吃驚的媒體羣衆,他單手掐腰,揚眉冷嘲:“方纔我和顧秘書正在就蕭氏和陸氏的合作項目商談着,各位突襲打擾,到底是想拍到八卦還是想竊聽我們的商業機密?”
“這……”
媒體記者各個都傻了眼。
竊聽商業機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眨眼間,他們收起所有的工具,連聲道歉,一窩蜂的離開了十八層。
走廊裡,再次恢復了寧靜。
而陸少然和季晨則快步走來,他看着房門口的蕭祁,擰眉,“蕭祁,怎麼會是你,你對我家硯歌做什麼了?”
“你家硯歌?”
蕭祁的口吻不屑又輕謾,氣得陸少然差點沒揮拳頭砸過去。
“少然,冷靜點!”
季晨連忙拉住他,並語氣低沉的安慰。
房間內,陸少然和季晨以及陸凌鄴三人全部入內,而簡嚴則苦哈哈的抱着資料站在一旁。
他算是發現了,現在這房間裡的人,沒一個好惹的主。
他還是安靜的充當背景板吧!
“硯歌,你沒事吧?”
陸少然三兩步走到顧硯歌的身邊,拉着她的臂彎,小心的檢查着。
見此,顧硯歌輕咳,“我沒事!”
“你怎麼會跑到這來?是不是他對你欲圖不軌?”
陸少然說着就指向蕭祁,眼裡的反感濃郁。
聞聲,硯歌輕嘆着搖頭,並將手中的卡片拿了出來,“喏,宴客廳裡一個服務生給我的,說是你讓我上來的。”
“啊?”陸少然奪過卡片,一眼就憤懣了,“是哪個臭不要臉的,竟然在背後搞手段。”
顧硯歌低頭,嘴角一抹諷刺的笑。
而陸少然還在不忿着,蕭祁則瞬了一眼陸凌鄴,道:“今個兒這事,相信陸總會調查清楚的!”
“蕭祁,你別不要臉。這事最好和你沒關係,不然你給我等着。”
陸少然對蕭祁相當的不客氣。
至於陸凌鄴,薄脣微哂,冰冷的眸子瞥了他一眼,“蕭總的事,陸某沒時間過問!告辭!”
來去匆匆,陸凌鄴再一次讓人震驚。
他……就這麼走了!
顧硯歌突然覺得,該不會他特意爲了給自己解圍而趕來的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豈不是又欠了人情。
但若不是的話,他僅僅露了一面就走了,又是爲啥呢。
基本上她可以確信,剛剛給蕭祁打電話的人,應該就是陸凌鄴。
在他的身影眨眼就要消失在門口時,蕭祁滿目含笑的說道:“陸總,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陸凌鄴步伐一頓,他側眸回頭睇着蕭祁,兩人的視線交匯,空氣中都充滿了火藥味。
面對陸凌鄴這樣的冷硬,蕭祁似乎心情不錯。
他含笑攤手,眸子審視了一眼顧硯歌,“陸總,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陸凌鄴最終什麼都沒說,步履急速的離開了套房。
相比較顧硯歌和陸少然的不解,此刻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季晨卻顯得憂心忡忡。
他沒有忽略陸凌鄴之前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
一場原本熱鬧的慶功宴,到最後就演變成了一出鬧劇。
陸少然帶着硯歌坐車離開後,車廂內的氣氛十分安靜。
“硯歌,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還是說,這些是蕭祁故意弄的手段?哼,這個蕭祁,別人不知道他,我還是知道的。爲了和小叔一較高低,他手段可卑鄙了!”
顧硯歌頭昏腦漲的靠在椅背上,“少然,這件事……恐怕不是蕭祁做的。他也是後來才知道,我被人算計了。可能……是有人故意針對我。”
“針對你?那就更說不過去了,你在G市沒什麼朋友,平時也沒啥交際,怎麼會有人突然針對你!”
她輕嘆,“少然,別忘了,我現在每天在上班,職場更是吃人不吐骨頭。”
“哼!你放心,這件事我肯定要調查清楚!”
話音落定,兩人便沒再開口。
對於顧硯歌來說,現在她心裡煩亂如麻,陸凌鄴的身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到底,自己對於陸凌鄴來說,算什麼呢。
他可以冷厲的對自己下命令,又突然在她受困的時候從天而降。
這一切,想讓她不多想都很難。
另一邊,所有人離去後,1805的房間內,蕭祁一個人喝着紅酒,眼神犀利。
門外腳步聲匆忙,推開虛掩的門,入內就問,“老大,怎麼回事?”
聞此,蕭祁端着酒杯的手一頓,“你還有臉問我?今晚上……是誰安排顧硯歌來的?”
“什麼?顧硯歌?這不可能的,明明是……”
“立馬去查!”
蘇慕白臉色難看,連忙應聲,“好的,老大!”
“等等!”蕭祁再次叫住了蘇慕白,他將手中的酒杯放下,道:“去調查一下顧硯歌,我要她所有的資料!”
回到陸宅,已臨近深夜。
偌大的宅子內靜謐安詳。
顧硯歌剛剛下車,陸少然便笑嘻嘻的看着她,“內個……媳婦兒,我還有點事!”
站在車外,硯歌無奈的搖頭,“你就不怕再被記者抓包?”
“沒事的,剛纔有小叔出面,那些記者短時間內估計也不敢再造次。你趕緊睡覺吧,亂七八糟的事就別想了,放心我會幫你查的。麼麼噠!”
顧硯歌白眼一翻,“滾!”
面對陸少然不正經的態度,她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獨自回到三層臥室,顧硯歌疲憊的換下晚禮服,坐在*上發呆。
*頭燈氤氳的光線照在她的臉上,朦朧無暇,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沁着霧氣茫然。
左思右想後,顧硯歌嘆口氣,從包裡拿出了手機,躊躇片刻,終是發了一條微信。
‘小叔,謝謝!’
雖然她知道自己和陸凌鄴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但不論怎樣,今晚還是多虧了他。
消息發出後,硯歌捧着手機,目不轉睛的看着。
一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對方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回。
顧硯歌泄氣的將手機丟在*上,煩躁的撥亂的頭髮,隨身拿起衣物,跑到衛浴間打算好好沖洗一下她混沌的大腦。
衛浴間的門剛剛緊閉,樓下的鐵門就應聲而開。
黑色尊貴的勞斯萊斯緩緩駛入,打破了宅院內的平靜。
車內,簡嚴紅着眼,一臉昏昏欲睡的表情,簡直比死還難受。
大半夜的,他家大總裁簡直是在搞事情啊!
說好了要回他自己的錦裡獨宅,結果他剛開到,大總裁一聲令下,又作妖的讓他驅車回陸宅。
這簡直就是毫無底線的折騰他!
“總裁,咱什麼時候回去?”
後座的陸凌鄴從車窗看向了三樓的窗子,他眼眸微緊,“明早7點來接我!”
“啊?好好好,總裁慢走!”
陸凌鄴下車,身上是白色的襯衫,手中則拎着西裝外套,隨着下車的動作,掛在了臂彎處。
夜深人靜,陸凌鄴回來並未驚擾到任何人。
唯獨……
“三兒?!”
樓梯口,莫名出現的陸老爺子,令陸凌鄴的眉宇微蹙。
“爸,還沒睡?”
“你跟我進來!”
陸老爺子的眼睛有些紅,看樣子像是起夜。
言畢,他扭頭走向書房,陸凌鄴步伐微頓,但也緊隨其後。
書房內,一如既往的書香氣息濃郁。
此時,陸老爺子穿着睡衣,肩頭披着中山裝的外套。
他坐在復古桌案後,盯着陸凌鄴一言不發。
“爸,沒事我走了!”
“站住!”陸老爺子一杵柺杖,“你小子,看你做的那些荒唐事!”
陸凌鄴雙眸一斂,冷眸微暗,“爸,有話直說!”
“兔崽子,老子還說不動你了是不是!”
陸老爺子被氣得夠嗆,對於這個兒子,他總是無可奈何。
也不知道他那冷清的性子像誰,整日板着臉,完全是個行走的冰疙瘩。
“爸,舉例說明,什麼荒唐事?”
陸凌鄴對於陸老爺子的動怒完全無動於衷。
聞此,陸老爺子自己拍着胸脯,不停唸叨:“你個兔崽子!你說,前段日子你去B市,爲什麼不直接和安琪定下婚期?你可知道她爺爺跟我打電話抱怨了多久?”
陸凌鄴蹙眉,“就這?”
陸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睛,“這事還不夠荒唐?早一年前老子就答應了黃家你倆的婚事,現在你這是什麼態度?”
“爸,我記得,我並沒有答應!”
“你!你你你,你想氣死老子啊!”
陸凌鄴漠然起身,雙手在襯衫領口處優雅從容的整理了一下,“爸,雖說氣大傷身,但你面泛紅光,註定長命百歲。我累了,你也早睡!”
“兔崽子,你給我回來!回來……”
陸老爺子咣咣的用柺杖捶地面,但還是沒能喚陸凌鄴。
離開書房,陸凌鄴煩躁的揉着眉心。
和黃安琪的婚事,一年前他的確沒有答應,但……那時候心如止水的他也不曾反對過。
可如今他卻再沒有任何將就的心思。
黃安琪,又怎麼和她比!
……
臥室中,顧硯歌在浴缸裡泡了一個多小時。
直到她感覺自己都快被蒸汽薰的缺氧了,這才漫不經心的擦乾身子,穿上一件寬鬆的襯衫睡衣,邊擦頭髮邊打開門。
“哎……”
她心情始終抑鬱的不行,拉開門的時候,還不禁輕嘆了一聲。
顧硯歌一直低着頭,白希修長的雙腿冰肌玉骨,白嫩細滑的肌膚上還掛着幾滴水珠。
心不在焉的她,並未察覺到任何不對勁。
她擦着頭髮,走到*邊,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機,可屏幕上冰冷的時間顯示,擊碎了她最後的幻想。
“嘁,真是小氣!連個短信都不回!”
顧硯歌嘀咕着,小腿盤*就要臥倒。
驀地,她動作一僵,靈動的眸子轉了轉,繼而她扭頭看向感覺詭異的沙發,入目的人影嚇得她差點尖叫出來。
“你……你怎麼在這?!”
顧硯歌嚇得一咕嚕就鑽進了被窩裡。
爲啥?
因爲她下面還沒穿小內內呢!
我擦!
陸凌鄴怎麼會在她的房間?
要不要這麼驚悚啊,而且還一聲不響的坐在*對面的沙發,這是明目張膽的偷窺呢!
顧硯歌把自己包裹在薄被中,只露出一張紅撲撲的小臉,散着溼氣的頭髮有幾縷粘在腮邊,如出水如榮美豔不可方物。
坐在沙發中的某人,冷眸深邃,薄脣淺抿。
他瞬也不瞬的睨着炸毛的硯歌,眸光微涼,“怎麼?”
“陸凌鄴,你……”顧硯歌激動的喊出聲,後知後覺的她又壓低嗓音,“你怎麼進來的?這是我和少然的臥室,你這樣是私闖民宅!”
顧硯歌這番話,是多麼多麼沒有說服力。
此時她之前滿心的期待都已經化爲了驚嚇。
即便看到他的那一瞬心裡是雀躍的,可是這麼尷尬的場面,她再雀躍也止不住發顫的小心肝啊。
剛纔……她傾身拿手機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被陸凌鄴看光光。
尼瑪,好羞澀啊!
陸凌鄴雙腿交疊穩坐於前,他無視硯歌愈發嫣紅的小臉,四目相對之際,他緩慢起身……
“喂,你站住!”
顧硯歌摟緊了被子,腳趾都僵硬了!
不理會硯歌的驚呼,陸凌鄴依舊故我的漫步而來。
顧硯歌不禁縮到最裡面,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像是受驚的小鹿似的。
轉眼間,陸凌鄴已經站在*邊居高臨下的睇着她。
他體魄健碩,昂藏挺拔,極具壓迫的威懾力,嚇得硯歌都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你怕我?”
陸凌鄴薄脣彷彿吐出了冰碴,冷颼颼的撲面而來。
顧硯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沒、沒有!”
“那……過來!”
過來?
過個毛啊!
顧硯歌心裡的小獅子在咆哮,但小臉蛋卻依舊誠惶誠恐。
她現在暗恨自己,爲啥出浴之後,只穿了一件襯衫睡衣啊。
嗷嗷嗷——
“這個……小叔,不必了!天色已晚,我想睡……啊,你幹什麼!”
硯歌支支吾吾的拒絕着,而一瞬間防不勝防之際,她身上的薄被一把被掀開。
陸凌鄴傾身,有力的指尖抓着她的胳膊一把就從*上提了起來。
顧硯歌像個小雞仔似的被拎起來,整個人可憐巴巴的懵逼了。
“不是要感謝我嗎?你的誠意呢!”
顧硯歌恍恍惚惚的看着陸凌鄴的俊臉在自己眼前晃啊晃。
直到聽見他這麼腹黑不要臉的話後,才忍不住質問,“你收到我的信息了?”
陸凌鄴不語,但顯然是默認。
如此,硯歌炸毛了!
“陸凌鄴,你簡直是混蛋!放開我,趕緊的!”
她……又來勁了。
可想而知,硯歌的下場……
眼前,她身上帶着沐浴後獨有的芬芳,隨着她掙扎的力度,襯衫也被撩到了腿根處。
若隱若現的美腿以及她身上的香氣,在這一方幽暗的天地裡,引人犯罪的指數已然爆表。
“陸……唔!”
又來!
硯歌的小嘴兒嘰嘰喳喳個不停,可最終還是湮滅在突然覆來的兩瓣紅脣中。
陸凌鄴緊緊扣着顧硯歌的腰肢,將她按在懷裡不能動彈。
她的脣瓣帶着香甜,軟糯無比。
在陸凌鄴這樣的攻勢下,顧硯歌渾身癱軟如泥,不得不說,她對陸凌鄴並非沒有感覺。
兩人紅脣廝磨,輾轉反吸,氣氛一度燥熱到頂點。
良久,陸凌鄴纔不舍的放開了硯歌,喉結性感的滑動着,額頭抵着她,噙滿眷戀。
“還打算拒絕?”
他伸出拇指輕輕摩挲着她的脣瓣,硯歌的迴應他感覺的到。
聞言,顧硯歌臉蛋臊紅一片,想推開他,卻再次被陸凌鄴扣入懷中。
“小叔,你……你別這樣!”
面對這樣深情的陸凌鄴,硯歌險些丟棄甲投降。
但太多的人和事夾在彼此之間,顧硯歌只能怯步不前。
“別哪樣?嗯?”
陸凌鄴擺明了作弄她,話畢之際又在她的小嘴上啄了一下。
“你……”
對於尊貴冷漠的陸凌鄴,突然變得如此無賴,硯歌心裡又羞又憤。
她擰着眉瞪着陸凌鄴,“你到底要幹什麼?難道真的想讓我身敗名裂?”
“身敗名裂?沒良心的狗東西,如果我真想這樣做,今晚上又何必去翰宮!”
陸凌鄴冷哼,眼裡是一片嗤笑。
顧硯歌啞然,餘光覷着陸凌鄴,憋了半天,說了倆字,“謝……謝!”
“就完了?”
“不然呢?”
顧硯歌還從來不知道,陸凌鄴耍無賴的時候,竟然這麼難搞定。
她不想否認,對於他的出現,雖然有驚訝,但其實內心還是竊喜的。
正所謂峰迴路轉。
當初她自以爲是的拒絕,嚐到了苦果。
現在他再次出其不意而出現,顧硯歌才明白,原來他已經入了心。
只是,她倔強的不想承認,因爲她身上還有太多無法對他言說的秘密。
顧硯歌內心掙扎不已,安靜的跪坐在*邊,失神般的冥想着。
她不語,陸凌鄴亦然。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卻忽然有一種抓不住彼此的錯覺。
陸凌鄴薄脣抿了抿,似乎在考慮着什麼。
安靜的周遭,只聽得到窗外偶時傳來的蟬鳴聲。
“下次想說謝謝,要當面說!”
陸凌鄴打破沉默,並未步步緊逼,反而話鋒一轉,拉回了顧硯歌的神智。
她晶瑩的眸子噙着幽幽的流光,深深吸氣,嚥下了所有的話,僅僅頷首點頭,“嗯,知道了!”
得到她的迴應,陸凌鄴剛毅的臉色有了片刻的緩解。
他拉着她的小手,將她帶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聲詢問:“拒絕我的滋味,好受嗎?”
顧硯歌下意識的回答:“不好受!”
“嗯,乖!”
硯歌,驚!
她又大腦進水的說了實話。
怎麼面對陸凌鄴這樣溫柔的攻勢,她就感覺自己的腦袋裡全是水啊。
顧硯歌欲哭無淚,想推開他,但卻捨不得擡起手。
承認了吧,她還是貪戀這樣的溫暖。
“以後,離蕭祁遠一點!”
陸凌鄴低聲告誡,顧硯歌一驚,連忙擡頭,“今晚上並不是我……”
“我知道!”陸凌鄴眼神倏地轉冷,“什麼都不必理會,這樣陷害的手段太拙劣,不值一提!”
顧硯歌:“……”
她都差點被記者捉殲了,結果在大總裁的眼裡竟然不值一提?!
這是智商的碾壓還是身份的鄙夷?!
硯歌心裡腹誹了幾句,而後眨巴着眼睛,“內個……我能不能問你個事?”
“說!”
“葉瀾,是不是你故意把她調走的?”
“嗯!”
“那……是因爲我嗎?”
“……”
言畢,陸凌鄴便陷入了沉默。
顧硯歌蹙眉,扯了扯他的衣角,“喂,問你話呢?”
“叫什麼?”
“哦,小叔!小叔叔,請問你是不是因爲我的原因,所以才調走葉瀾的?”
顧硯歌笑靨如花,兩人的關係破冰之後,她心情格外的飛揚。
而且她又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奈何……
陸大總裁要是真的會說甜死人的情話,那他就不是陸凌鄴了。
只見,陸凌鄴放開顧硯歌,冷眸戲謔的睨了她一眼,“這麼自作多情,臉都不紅?”
說完,陸大總裁轉身跨步離開,背影特別的邪魅狂狷!
顧硯歌反應了一下,這才低吼:“陸凌鄴,你承認一句會死啊!”
喊完,顧硯歌抱着被子,坐在*上,小臉紅潤光澤,嘴角還掛着止也止不住的笑意。
原來,正視自己的內心是這麼快樂。
……
翌日,大清早的陸凌鄴從樓上下來,並出現在餐桌前,可把一屋子的人嚇得夠嗆。
“老三,你啥時候回來的?”
陸子榮端着咖啡杯,看到陸凌鄴從樓上下來,都忘了喝。
“昨晚。”
陸凌鄴依舊惜字如金,換了一身簡單素色休閒裝的他,不似西裝革履那麼衣冠楚楚,卻獨有另一番魅力。
黎婉看到陸凌鄴也一陣吃驚,連忙招呼着張嫂添一雙碗筷。
“哼!”
陸凌鄴方落座,上首的陸老爺子直接丟出一聲冷哼。
陸子榮不解,“爸,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家裡出了個逆子,把我這老骨頭氣得夠嗆!”
聞言,陸子榮和黎婉雙雙對視,不約而同的將視線看向了陸凌鄴。
這個家裡,能把陸老爺子氣的火冒三丈的,除了陸凌鄴別無分號啊。
“爸,我自己的事,你別插手!”
“放肆!”陸老爺子一巴掌就拍在桌上,“你現在有主意了,就不把老頭子放眼裡是不是?安琪那丫頭有什麼不好,你怎麼就這麼固執。你知不知道那丫頭……”
“爸,年代不同,不信奉父母之命了!”
“你……你你你……”
陸凌鄴拒不退讓的態度,氣得老爺子差點把柺杖飛出來砸他。
一旁的陸子榮連忙打圓場,“爸,這麼點事,你何必動怒!再說,老三肯定有他的想法,安琪那丫頭身在B市,畢竟異地相處,你得給老三一點時間。”
殊不知……
陸凌鄴冷冽的目光看向陸子榮,“我不會娶黃安琪的,都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