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男子含笑走到硯歌身邊,在她瞠目結舌的表情下,扶着晏柒坐在了沙發上。
短暫的怔愣,硯歌驟然回神。
她小跑過去,正想推開他們,但接下來的一幕又讓她打消了念頭。
他們兩人一左一右扶着晏柒,舉止大方,並沒有過分的動作。
硯歌走上前,傾身拍了拍晏柒的臉蛋,“小柒?”
由於喝得太多,晏柒迷濛的眸子失焦的望着硯歌,只會呵呵傻笑。
“姐,你也坐下吧。有什麼煩心事,可以和我們說說。咱們這,僅限於聊天。”
坐在晏柒右側的男子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白淨的小臉看起來像個孩子。
他們的眼神清澈見底,沒有任何不該有的舉止和神色,從容自若的陪着她和晏柒。
心防逐漸卸下,硯歌坐在一畔,打量着長相柔美的小男孩,“你叫什麼名字?”
“姐,我叫若白,他是若朗。”
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化名。
硯歌並未多問,看着晏柒喝的五迷三道的樣子,她嘆息一聲,“小柒經常過來這兒嗎?”
若白點頭,“晏子每個月都會來幾天的。”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若朗和若白視線交匯,相視而笑,“我們認識晏子姐已經有兩年多了。”
硯歌咂舌,竟然有這麼久。
她看得出,這兩個孩子並不是心存歹念的人,即便身在這樣複雜的環境裡,眼神還是清澈澄明。
接下來的時間,硯歌在與若白和若朗聊天的過程裡,忍不住又喝了幾杯。
又過來一個小時,硯歌和晏柒雙雙喝大了。
“來,小白,乾了這杯,還有三杯!”
硯歌一腳踩在茶几上,端着半杯皇家禮炮,仰頭就幹了。
她長這麼大,還沒喝的這麼醉過。
哪怕是上次應酬蕭祁,至少硯歌還理智尚存。
但現在,她心裡憋悶,加上最近發生的事有點多,因爲有晏柒在身邊,所以喝起酒來也就忘了分寸。
這下可好,她喝多了以後,然而酒品並沒有比晏柒好多少。
又或許,她是故意想放縱。
“硯姐,你也別喝了,喝太多了。”
若白伸手要搶她的酒杯,硯歌揚手躲開,又拿着酒瓶倒了大半杯酒,“一醉解千愁!來,幹!”
一邊的晏柒酒醒了不少,坐在沙發上一邊揉腦門一邊看着硯歌放肆的樣子,她抿着小嘴,不時的悶頭喝一杯。
兩個女人,各懷心事,在若白和若朗的陪伴下,越喝越多。
直到後來,倆人迷迷糊糊的趴在沙發上呼呼大睡後,若白二人擦了擦汗,滿臉的無奈。
“哥,晏子姐的朋友,沒想到酒品也這樣……”
若白無奈,而若朗則搖頭,“很久沒看到晏子姐這樣了,估計最近又有煩心事了吧。”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她們睡在這裡吧?”
若朗想了想,還沒想出對策,硯歌的手機響了。
此時,安靜的包廂裡,手機靜靜流淌出音樂。
若白看了一眼若朗,小心翼翼的從硯歌的包包裡拿出手機,一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他有些激動的說:“哥,是硯歌姐的小叔!”
“嗯,那你接吧。”
若白沒做他想,直接接聽了電話,“喂!”
電話那頭的小叔:“?”
男的?!
‘嘭’的一聲,小叔將手裡的電話丟在桌上,不過三秒,他拿起電話,按了一串號碼,“喲喂,顧老大,怎麼有空……”
“給我查顧硯歌現在的位置。”
顧昕洺一愣,歉意的對飯桌上的人頷首點頭,走到一旁壓低嗓音問道:“咋了,出啥事了?”
“儘快,五分鐘之內,具體地址發過來。”
嘟嘟嘟——
電話忙音,顧昕洺懵了一臉。
這麼着急,捉殲啊!
在小叔的想法裡,可不就是捉殲麼!
CiCiClub包廂裡,若白不解的看着電話,“大哥,對方給掛了。”
“叮鈴鈴——”
話音落定,晏柒放在桌上的手機也驟然響起。
若朗蹙眉,低頭一看,‘高冷男神?’
這什麼名字啊!
他想了想,也直接按下了通話鍵,“你好!”
“誰?”
若朗一懵,“呃,請問您是‘高冷男神’嗎?”
對方沉默一秒,“是我!”
若朗:“……”
“她在哪兒?”
若朗聽出對方口吻過於凌厲,想都不想就將酒吧的地址報給對方。
迴應他的,也是一陣忙音。
若白和若朗兄弟倆不知所措的坐在包廂裡,他們眼神看着晏柒和硯歌睡得昏天黑地,倆人苦笑,“哥,我咋感覺頭皮發麻呢?要不咱倆先走吧?”
“別鬧!這麼點兒事就扛不住了?對得起晏子姐給我們的資助嗎?”
若白抿脣,什麼都沒說。
倆人靜坐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原本安靜的包房突然被人從外面踹開了門。
門扉撞到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音。
震的若白一陣發抖。
門外,酒吧經理一臉驚悚又小心的表情示意他倆趕緊出來。
若白和若朗起身,擡眼望着身後彷彿卷着颶風而來的高大冷峻男子,心底一陣發寒。
這是惹到了什麼重要人物?
“把他們帶走!”
陸凌鄴視線若冰刀子似的颳着若白二人,一聲令下,身後四名穿着黑衣帶着墨鏡的男子魚貫而入,兩兩將若白和若朗給鉗制住了!
他冷着俊彥,墨黑陰冷的神色將包房內的溫度都降低了許多。
酒吧經理嚇得夠嗆,搓着手站在門口,晦澀的說:“這位先生,他們兩個是我們酒吧的服務生,還請別難爲他們……”
“滾!”
陸凌鄴冷喝,酒吧經理嚇得腿都軟了。
娘啊!
這是碰到黑社會了嗎?
怎麼踹門進來就擄人啊。
陸凌鄴走到沙發邊,傾身睇着硯歌通紅的小臉,眼神陰鷙的要殺人。
他拍了拍她的臉蛋,後者睡夢中還揮揮手,嘟囔了一句又睡過去了。
陸凌鄴咬牙切齒,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在懷裡,“顧硯歌,給老子等着!”
起身之際,他斜睨了一眼晏柒,正想說話,門外再次走進來一個帶着墨鏡的男人。
“她交給我吧。”
陸凌鄴冷眸微眯,睨着一身便裝的冷牧陽,一言不發抱着硯歌轉身走了。
他的離去,同時還帶走了嚇傻的若白和若朗。
包廂裡,冷牧陽站在一畔看着臉蛋上還有淚痕的晏柒,他薄脣抿的發白,終究一聲喟嘆,將她抱在了懷裡。
他還從來不知道,小野貓的手機裡,竟然把他的名字存成了‘高冷男神’!
嗯,心情還不錯!
……
午夜十二點,硯歌頭昏腦漲的渴醒了。
她捂着腦袋,坐起身,顧盼四周,一臉茫然。
“醒、了?”
一聲低沉喑啞且略帶不悅的嗓音從右側傳來,硯歌心下一凜,抱着被子看去,持續茫然,“小……小叔?”
硯歌驟然坐起身,望着陸凌鄴陰沉冷峻的眸子,小心肝顫的不行。
“喝美了?”
“啊?”硯歌臉蛋一熱,這纔想起晚上和晏柒在酒吧裡的荒唐事。
她抱着被子,小臉縮到裡面,囁嚅:“嗯……是個誤會!”
“誤會?”陸凌鄴穿着睡袍起身,一步兩步緩慢走到她的身邊,頎長昂藏的身軀壓下來,將硯歌籠在一片黑影之下,“說來聽聽,具體是什麼誤會?”
硯歌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陸凌鄴的臉色。
這位爺現在心情不好,很不好!
她左思右想,但都記不得睡覺之前在酒吧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隱約記得,她好像喝了不少。
硯歌咬着小嘴兒,聲音微抖,“我……我忘了!”
陸凌鄴薄脣邪肆的揚起,一把將硯歌身上的被子掀開,摟着她的腰肢捲到自己的懷裡,語氣危險:“那要不要我給你講講?”
嗚——
她真的喝短片了!
多麼痛的領悟!
硯歌老老實實的趴在陸凌鄴懷裡,一動不動的緊張着。
心跳如鼓,又驚懼又無奈。
“小叔,別生氣了……”
她軟糯糯的嗓子如暖陽般沖刷着陸凌鄴的理智,軟玉在懷,馨香撲鼻。
“知道錯了?”
硯歌忙不迭的點頭,“知道了。”
“哪兒錯了?”
硯歌一怔,真是欲哭無淚。
她哪裡知道哪兒錯了。
要是知道的話,還能被他這麼質問不還嘴嗎?
硯歌不出聲,小臉埋在他的胸口,一呼一吸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胸前,有絲絲兒的癢意,心裡也微亂。
陸凌鄴垂眸看着小女人躲在她懷裡不肯出來的樣子,真是又氣又愛。
天知道,當他看見硯歌躺在沙發上,身邊還坐着一個男人時,抓狂的幾欲殺人。
他驟然喟嘆,緊了緊攬着硯歌的手臂,“下次還喝不喝了?”
硯歌使勁搖頭,“不喝了不喝了。今天是個意外!”
“哼!”
陸凌鄴驟然抽身放開硯歌,使得她一不留神,直接跌在*上。
硯歌撅着嘴,望着他冷然的身影,“小叔,你接我回來的嗎?那小柒呢?”
“不然你想讓誰接?管她作甚!”
硯歌:“……”
沒法溝通了!
她有些憋悶的再次將自己裹在被子裡,悶着頭不說話。
其實,她很想問問,關於黃安琪所說的那些話,究竟是真是假。
可話到嘴邊,又不知怎麼問才合適。
偌大的臥室裡,空氣短暫的凝滯。
等等?!
硯歌打量着有些陌生的臥室,一激靈又坐了起來,她驚聲喊道,“小叔,這是哪兒啊?”
坐在沙發上一邊看手機一邊抽菸的陸凌鄴掀開眸子,睨着硯歌,似笑非笑,“錦裡,都不認識了?”
硯歌一聽就從*上跳下來,一邊跺腳一邊焦急的說,“哎呀,現在幾點了?我得回陸宅啊。發生了這麼多事,要是現在我再夜不歸宿,爺爺那邊我也不好交代了!我……”
睇着她像熱鍋螞蟻似的陸凌鄴,薄脣微哂,“和我在一起,需要交代什麼?”
硯歌一聽,張嘴就反駁,“跟你在一起更不能交代啊。我要回去。”
“坐下!”陸凌鄴冷聲一揚,不悅的挑起眉眼。
硯歌小心肝一抖,進退兩難,“小叔……”
她低聲呼喚,噙着淡淡撒嬌的意味。
陸凌鄴放下手機,雙腿交疊的坐在沙發上,指尖夾着菸頭,眸色微暗,“過來!”
硯歌低着頭,蝸牛似的往陸凌鄴身邊挪動。
才走到沙發附近,她手腕一緊,被他一拽,就跌倒他的懷裡,“喔,小叔!”
硯歌驚呼,陸凌鄴則丟掉手中的菸頭,捏着她的小腰板,“安心給我在這呆着!家裡不用你操心!”
“可是……”
“還頂嘴?”
陸凌鄴危險的聲音砸過來,硯歌立馬抿嘴不言。
輾轉反思,她試探性的問道:“小叔,你給家裡打過招呼了?”
她知道小叔不是做事衝動的人。
憑他縝密的心思,應該早就替她想到了吧?
“嗯!”
陸凌鄴摟着她,隨後將手機再次拿過來,打開一張照片,遞到硯歌眼前,“誰?”
硯歌狐疑看去,頓時緊張,“小叔,這……把他綁起來幹什麼?這是若白!”
“若白?”陸凌鄴冷眸微沉,“叫的這麼親切?”
硯歌哭笑不得,“小叔,這應該是他的藝名啊,他就這麼告訴我的。”
“認識多久了?”
“三個小時!”
陸凌鄴聲音驟冷,“三個小時,就敢一起喝酒?”
硯歌眼波閃了閃,“不是啊……他們是小柒的朋友,所以……”
“哼!就知道是她!”
小叔冷哼,將手機丟在桌上,心裡則在考慮,要不要把晏柒丟到魔鬼訓練營裡規範規範!
敢帶着他的女人去酒吧招搖,狗東西!
“哎呀,小叔,你別誤會晏柒。今天我們倆心情不好,所以才臨時決定去小酌一杯的。”
陸凌鄴劍眉一厲,“小酌?酌的不省人事?”
硯歌:“……”
多說多錯啊!
“爲何心情不好?”
陸凌鄴抓住了重點,對於這丫頭能主動說心情不好,他也挺意外。
話已至此,硯歌幾經躊躇,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今天在你的辦公室,看見黃安琪了!”
“我的辦公室?”
陸凌鄴的語氣驟冷,硯歌點頭,“嗯,她跟我說,讓我以後叫她‘小嬸兒’!”
硯歌的話說的很婉轉,並未直接轉述當時黃安琪所有的話。
有些事,其實她只要一個答案就好。
至於過程,可以忽略。
陸凌鄴脣角緊抿,清冽的氣息陰沉不定,似是暴風驟雨來臨前夕。
硯歌有些害怕,小手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的攀上了他緊繃的俊彥,“小叔,她胡說的,我知道。”
這番話說出來,只有硯歌自己知道,是多麼的沒有說服力。
她心慌的望着陸凌鄴,尤其是他的沉默,讓她心裡愈發的沒底。
陸凌鄴拉下她冰涼的小手,握在掌心中輕輕揉捏,“她說的,不會發生。”
硯歌心裡的大石猝然落地,這是一句承諾,也是一句回答。
她笑靨如花,“我就知道!”
嬉笑着撲在陸凌鄴的懷裡,她似乎越來越眷戀這樣的溫暖。
雖然他平日言辭不多,而且整日板着臉,但只有硯歌看得到,他冷冽的表情之下,掩藏的是何等的柔情溫意。
不知不覺間,硯歌在他的懷裡險些睡了過去。
腦海中不期然的閃現出一張照片,頓時睡意全無,“小叔,若白呢?”
陸凌鄴凌厲的五官冷峻一凝,“樓下!”
硯歌不顧三七二十一,從他的腿上跳下來,趿着拖鞋就往外跑。
樓下客廳,硯歌下了樓梯,就聽到一陣嗚嗚咽咽的聲音。
她尋聲看去,被嚇得夠嗆。
客廳裡,四個帶着墨鏡的黑衣男人人高馬大的站成一排,而客廳地中間,若白和若朗兩個人背對背坐着,身上還綁着麻繩。
若白的小臉蒼白無血色,顯然嚇得不輕。
硯歌跑過去,“若白,若朗,還好嗎?”
“嗚——硯歌姐……”
一看到硯歌,若白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哭的肝腸寸斷,哆哆嗦嗦的抽泣着。
好可怕!
他和若朗被這四個黑衣人盯了兩個小時了,嚶嚶嚶——
硯歌一臉歉意的蹲在若白身邊,正要跑向廚房找工具給他們鬆綁,樓梯口陸凌鄴神色冷峻的靠在扶手上,對着那幾個黑衣人保鏢命令,“解開他們!”
保鏢之一從胸口的袋子裡,直接掏出一把匕首,嗖嗖兩下就將若白二人身上的麻繩劃開。
若白一下子就癱在地上,哭的可傷心了。
確實是嚇到了。
“你們幾個,歸隊吧。”
“是!”
四名保鏢似的男人異口同聲,語調洪亮,嚇得若白又是一抖。
他們幾個臨行前,墨鏡下的視線不停的往硯歌身上打量。
原來,這就是大嫂啊。
難怪大哥衝冠一怒爲紅顏,值了!
“眼睛都不想要了?”
陸凌鄴靠在樓梯口,即便他們帶着墨鏡,但還是清楚的捕捉到他們打量硯歌的視線。
四人雙腿併攏,腰肢挺直,“要!!”
陸凌鄴一怒,“要個屁,趕緊滾!”
四人魚貫而出,各個嘴角兒都泛着笑意。
待他們離開後,硯歌正拿着紙巾給若白和若朗擦臉,“別哭了,今晚是個誤會,對不起啊。”
若白驚懼的看向陸凌鄴,憋着嘴,搖頭,什麼都沒說。
“小叔,你看把他們嚇得!”
陸凌鄴不甚在意的挑眉,“心疼了?”
硯歌嘆息,轉眸看着他們,“若白,若朗,今晚是姐姐的錯,你們兩個別害怕,他們不是壞人。只是不認識你們,所以誤會了。”
聽到硯歌這樣的解釋,若白點點頭,“硯歌姐,那我們能走了嗎?”
“能能能!”說着,她回頭看着陸凌鄴,“小叔,這麼晚了,讓人送他們回家吧。”
陸凌鄴安排人送走若白和若朗之後,硯歌重重的喘氣兒,坐在沙發上就仰頭喝了一大杯水。
“小叔,你這是幹什麼,他們倆還不到二十歲,嚇壞了怎麼辦!”
陸凌鄴不語,走到硯歌身邊落座。
“再說了,你帶他們回來也就算了,幹嘛要綁起來,搞得像黑社會似的。”
陸凌鄴點了一根菸,嘬了一口睇着硯歌,“如果是黑社會,早撕票了!”
“……”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
硯歌和陸凌鄴一起出了大門。
推開門的剎那,一個人影就佇立在門口,嚇得硯歌險些喊出聲。
定睛一看,她詫異的上前,“小柒,怎麼站在這兒啊?”
晏柒還穿着同樣的衣服,眼神閃了閃,尷尬一笑,“啊,我等你一起上班啊。”
硯歌狐疑的睇着她,“昨晚你去哪兒了?我問小叔,他也沒告訴我。”
“嗯,去了一個朋友那!是不是要去上班啊,走吧,我去開車!”
晏柒似是閃躲的態度,引起硯歌愈發的好奇了。
她側目揚眉看着陸凌鄴,“小叔,她怎麼了?”
陸凌鄴精銳的視線落在晏柒的脖子上,薄脣一側:“累了!”
“哦!也難怪,昨天喝了那麼多酒,今早還要來陪我,小叔,要不讓小柒休息一天吧。”
操!
陸凌鄴低咒!
那丫頭的脖子上青青紫紫一片,硯歌沒注意,他可看得清清楚楚。
和冷牧陽激戰*累壞了,憑什麼要他給放假!
他憋得夠嗆,找誰說理去?
陸凌鄴俊彥面無表情,“不用,她扛着住!”
“哎,喂,小叔……”
……
安穩的一天眨眼即過。
傍晚,硯歌懷着忐忑的心情回到陸宅,晏柒則臨時有事,暫時回了部隊。
回到房間後,硯歌躺在*上,疲乏頓時涌上。
昨夜宿醉又沒睡好,白日裡忙活着工作的事兒,這會安靜下來,倦怠感立馬就席捲了她。
躺了不知多久,硯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夢裡,全是陸凌鄴的身影,鼻端也滿是他的味道。
硯歌睡着睡着小嘴兒邊就泛起了笑,夢很甜,她很美。
而此時的臥室中,偌大的*上,陸凌鄴正摟着硯歌,垂眸看着她酣睡的小模樣,滿心的無奈。
硯歌睡得踏實,不時的扭動兩下,許是在夢裡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她更加往對方的懷裡鑽了鑽。
陸凌鄴仰頭看着天花板,心癢難耐,又不得不忍着。
摟緊了懷裡的小女人,他*未眠。
清早,硯歌悠悠轉醒,伸了個懶腰,渾身無比的舒坦。
她看了眼地面,沒有痕跡,知道少然又是一天*未歸,索性也樂得自在。
洗漱完畢後,換上職業套裝,剛拉開門,陸少然頂着兩隻黑眼圈在門口打哈欠,“媳婦兒……”
硯歌驚愕:“你站在這兒幹什麼?”
陸少然指了指臥室的門鎖,“睡覺就睡覺,你幹嘛鎖門!我都在這等了一個小時了!”
“啊?我沒有啊!”
她睡覺向來沒有鎖門的習慣,而且當初早就和少然說好了,同睡一屋做戲給家裡人看。
“算了,你要去上班啊?快去吧,我睡了。”
陸少然提着西裝外套,直接丟在沙發上,悶頭就倒在了*上。
剛躺下一秒,他紅着眼望着硯歌,“媳婦兒?”
“嗯?”
硯歌站在門口回頭,“又咋了?”
陸少然聞了聞枕頭上的味道,下意識的說:“你抽菸了?”
“抽菸?我還抽你呢!”
說完,陸少然也覺得不太可能,揉了揉鼻子,“哎呀,困蒙了,都出現幻覺了。哦對了,媳婦兒,今晚上7點,在星華影城,季晨電影的首映,你別忘了參加啊。”
硯歌一頭黑線,“知道了!”
甩上門,她瀟灑的走了。
而陸少然趴在枕頭上,怎麼聞都覺得有煙味!
媽的,他不會嗅覺出現問題了吧!
……
開車出門,因爲睡得很好,硯歌心情也不錯。
到了公司,晏柒早早就等在三十二層的電梯口,看到她從電梯裡走出來,笑臉迎了上去,“早啊,硯歌。”
“早!”打了聲招呼,硯歌盯着晏柒脖子上那條不倫不類的絲巾,想了想,才說道:“你這絲巾……是不是和你這身運動服,不太搭調?”
晏柒摸了摸脖子,“有嗎?我覺得挺好看的。”
審美,是硬傷啊!
上午十點,正在忙着整理會議資料的硯歌,突然被陸凌鄴叫到辦公室。
他穿着一身藏藍色閃電紋的西裝,寬肩窄臀的倚在辦公檯邊,看着硯歌身材玲瓏有致的包裹在職業套裝下,喉結滑了滑。
“昨晚睡得好嗎?”
硯歌關上門,聽見他詢問,揚起笑臉,“嗯,睡得特別好。”
聞言,大總裁的俊彥上笑意一閃而過,“晚上一起吃飯!”
“今晚?不行啊,我有事!”
“什麼事?”
陸凌鄴的臉色眨眼恢復冷峻,挑眉等着硯歌解釋。
“晚上7點,是季晨獲獎的那部電影的首映。我答應了少然要去捧場,所以……”
她小心翼翼望着小叔,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少頃,他無聲喟嘆,“幾點完事?”
硯歌眸色一喜,“9點左右。”
“好,我去接你!”
離開小叔的辦公室,硯歌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她覺得,小叔似乎越來越有人情味兒了。
……
晚上7點,硯歌帶着晏柒如約來到星華影城。
因爲是新晉影帝,而且季晨的粉絲衆多,在影城外圍,整條街道都被熱情的粉絲圍堵的水泄不通。
硯歌和晏柒好不容易在助理的帶領下來到後臺,化妝間內,季晨正接受一家媒體的獨家專訪,而他身後不遠處,陸少然一臉*溺的看着他。
“少爺,把你嘴角的口水擦一擦好嘛?”
硯歌悄聲走到陸少然的身後,開口戲謔,他回頭哈哈一笑,“媳婦兒,你來啦!”
‘咚’的一聲,正在採訪的季晨,手中一個話筒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陸少然輕輕撇嘴,煞有介事的以眉眼和硯歌打趣。
“一會首映在7號廳,全場最佳的觀影位置,我家季晨夠意思吧?”
陸少然又驕傲又嘚瑟的和硯歌顯擺,俊彥上是毫不掩飾的興高采烈。
見他這般開心,硯歌實在不忍心想象,等他被丟到新兵營後,該是何等的失望。
“硯歌?喂,想什麼呢?”
站在人羣后面,硯歌望着陸少然的臉頰微微出神。
被他呼喚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笑了笑搖頭,“沒事!那你在這陪着季晨吧,我和小柒先去放映廳了。”
“行,一會見!”
硯歌和晏柒相攜離開,季晨的獨家採訪也恰好結束。
所有閒雜人等退出去之後,他睨着陸少然,口吻不善,“我怎麼記得,全場最佳的觀影位置,我留給了你和我?”
陸少然尷尬的一笑,湊夠去抱着季晨的腰,“是嗎?那可能是我送票的時候送錯了。別生氣嘛,說了幾次了,硯歌不是外人!”
“那她是內人?”
季晨這個醋罈子,隨時隨地就翻車!
陸少然劍眉微揚,明俊的臉頰閃着邪光,湊近季晨的耳邊,“誰是內人,你不知道嗎?”
“滾!沒個正行!”
硯歌和晏柒從化妝間一路來到了7號放映廳,廳內燈光璀璨,巨大的屏幕上放映着季晨拍攝過程中的片花。
踏上影廳的臺階,不期然的一個匆忙而下的身影就撞開了硯歌和晏柒。
那男人頭戴棒球帽,壓得很低,穿着一件衛衣和牛仔褲,很簡單的打扮。
撞到硯歌后,他低沉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後,就疾步離開了影廳。
“沒事吧?”晏柒衝着那人的身影瞪了兩眼,畢竟是季晨的首映禮,她並不想鬧出亂子,所以收斂了脾氣。
硯歌揉了揉肩膀,“沒事!可能着急去廁所吧。”
兩人相視一笑,也沒在意,拿着電影票找到位置就坐。
約莫十分鐘後,季晨和其他主演以及首映主辦方一同上臺。
碩大的屏幕下,主持人熱絡的和他們暢談關於電影的細節之類的問題。
半個小時過去了,季晨等人鞠躬謝禮,電影正式開場。
以渾厚的獨白自述的電影開篇,新穎又不古板。
硯歌和晏柒看的很投入,畢竟之前這部電影光是宣傳就將近兩個月的時間。
電影時常一個半小時,期間不乏爆笑的場面也同樣有令人潸然淚下的情節。
結尾處,電影中的季晨神色痛苦,拉着女主角的手,生死離別之際,突然——
“啊……着火啦!”
電影院起火,放映廳內有人驚聲尖叫,陣陣濃煙很快就蔓延至整個放映廳。
硯歌心下一亂,人羣攢動的慌亂之際,她正要伸手拉住晏柒,卻不料自己的手腕被人狠狠一擰,劇痛傳來,緊接着一陣強有力的拉扯,就將她拽到了嘈雜的人羣中。
“小柒——”
她剛剛喊出聲,脖頸上被人用力一擊,眼前猛然就陷入了黑暗。
星華影城起火的新聞,短時間內席捲整個G市。
消防隊、救護車停在影城外面,救護人員不停從裡面擡出被火勢燒傷的羣衆。
警車也早早將現場封鎖,起火原因正在緊鑼密鼓的調查着。
同一時間,正驅車趕往星華影城的陸凌鄴,在後座上拿着鋼筆標註文件之際,莫名一陣心悸,鋼筆的鼻尖頓時斷了。
“老大,你快看!”
在靠近星華影城的路口,簡嚴語氣激烈的指着商場上空的LED屏幕,招呼着陸凌鄴。
屏幕上,星華影城外圍狼藉的一切,以及竄天的火光還未得到控制,不少人被擔架擡出來,還有因火勢太大而被踩上的人滿臉是血的跌坐在路邊。
“停車,走過去……”
話音方落,陸凌鄴的手機響起,他看着上面‘無主叫號碼’的顯示,眸光一緊,滑下接聽鍵,“陸首長,別來無恙啊!”
電話的來電顯示被對方隱藏,而說話的聲音也顯然使用了變聲器。
陸凌鄴冷眸睨着新聞畫面,聲音平波不驚,“你要什麼?”
“哈哈哈!”電話中,變聲後的笑聲格外刺耳,“陸首長果然是冷靜自持,這種情況下還能冷靜的和我談判,真是難得。”
“說!要什麼?”
陸凌鄴冷眸斂着陰鷙的光芒,面無表情,但語氣中已然夾雜着凜凜的殺氣。
“要你的命,給不給呢?”
“那要看你要不要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