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凌鄴的兩個小紅本從風衣外套拿出來的瞬間,硯歌心跳如鼓。
什麼意思?
啥叫三兒媳婦?
小叔做了啥?
陸老爺子滿目震驚的看着陸凌鄴手中的兩個本本。
一張老臉氣得漲紅,坐起身一把就將小叔手裡的兩個紅本抽走,打開一看,氣息都被嚇停了!
“造孽啊,你們這是造孽啊!”
陸老爺子氣得直拍大腿。
硯歌恍惚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手裡的紅本。
上面赫然刻着的三個字,她再熟悉不過。
結婚證!
哪來的結婚證?
該不會小叔也是在某寶買的吧?
硯歌的想法很天真,小叔的做法很狂傲。
陸老爺子則被現實給打擊的說不出話來。
“老三,你這是造孽啊。”
此言一出,小叔幽幽的揚起薄脣,“爸,我說過,我只要她!”
“你——”
陸老爺子看着手裡的結婚證,恨不得直接撕了。
當然,在陸老爺子來不及動手時,小叔已經將結婚證拿了回來。
“叫爸!”
他轉眸睇着蒙圈的硯歌,簡單的兩個字,像是晴天霹靂一樣。
叫爸?
小叔在開玩笑吧。
她臉皮再厚,也叫不出口啊!
“滾出去!你倆給我滾出去——”
陸老爺子將被子一甩,明顯氣的不清。
陸少然站在小叔身後探頭探腦,望着陸老爺子,他聲音低低的,“爺爺,你對季晨做了什麼?”
“你、你們——”
陸老爺子指尖顫抖得指着陸凌鄴和陸少然,今天這場變故,算是徹底給他打擊到了。
什麼叫先斬後奏!
他們家老三這做法,簡直絕了!
“哎呀,老首長,千萬別生氣啊。”
歐陽傑從外面匆匆跑進來,看着陸老爺子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連忙勸慰。
“歐陽,把他們都給老子攆出去!”
陸老爺子是真的生氣了。
特別是他那雙眸子盯着陸凌鄴手中的紅本本,如果眼神兒能射出飛刀,他一定毫不猶豫的撕爛那兩個礙眼的玩意兒!
硯歌恍惚又擔憂的睇着他,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心心念唸的想着小叔手裡的結婚證,到底哪兒來的啊!
歐陽傑爲難的看着陸凌鄴和陸少然,“三爺,陸少,要不你們先出去吧。等老首長平靜平靜的,你們再過來!”
“嗯!那行吧。”
陸少然低着頭,口吻始終壓得很低。
似乎,知道了什麼似的。
陸老爺子一直喘着粗氣,歐陽傑在旁邊又是遞水又是安慰的。
此情此景,他們的存在倒着實顯得有些多餘。
小叔沒多說,只是冷峻的輪廓閃過眸中隱晦的深意,在陸老爺子彆扭的樣子裡,拉着硯歌就走出了病房,陸少然緊隨其後。
房門關闔之際,隱約還能聽到陸老爺子的叫喚聲,“看看,你看看,他們這羣兔崽子是誠心想氣死老子啊!”
高級病房走廊外,其他幾間病房的門口不時有家屬探頭觀察着,看到陸凌鄴拉着樣走出來,似乎有人還在病房裡討論,‘看,又是一家不孝子!’
硯歌:“……”
今天發生的事兒太多,直到離開病房,硯歌還恍惚着。
陸少然跟在他們身後,低着頭一聲不吭。
硯歌任由小叔拉着自己,默默地走在他身側,一雙輕靈水樣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輪廓嚴肅的側臉。
走出電梯,站在樓下,天色已經徹底墨黑,走廊外的頂燈不時的閃了閃。
“小叔,哪兒來的?”
憋了半天,硯歌終於憋不住了。
她小臉上的驚訝毫不掩飾,微微拽了一下小叔的掌心,詢問。
陸凌鄴薄脣輕抿,弧線凌人,泓遂深暗的眼眸微微覷着硯歌,挑眉:“什麼?”
硯歌小臉揪成一團,“哎呀,就是——結婚證啊?哪兒買的?”
買的?!
小叔的俊彥黑了。
“內個,你們聊,我先走了!”
此時硯歌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結婚證上面。
而身後的陸少然突然開腔,硯歌心下一抖。
她轉眸一瞬,陸少然直接從她的身邊經過,硯歌看着他不對勁兒的神色,下意識的要伸手拉住她,但手臂一緊,卻被小叔攔了下來。
硯歌不解的回眸,就看到小叔對着她微微搖頭的樣子。
眼看着陸少然低頭離開了醫院,直到走出了醫院外的大門,她才驚慌的追問,“少然怎麼了?”
“給他點時間,沒什麼大事!”
小叔等同於什麼都沒說。
硯歌的眸子還在望穿秋水似的睇着醫院大門,“該不會少然好生氣了吧,小叔,你買了證怎麼不告訴他——”
“誰說這是買的?”
陸凌鄴的聲音陡地冷了幾分。
硯歌瞬時看向他,小臉兒都快嚇白了!
“啊?”
陸凌鄴捏着她的手,微微用力,“跟少然買假證的事,咱倆該說道說道了!”
言畢,硯歌像是被雷擊了似的,怔在原地忘了反應。
小叔看着她呆呆的表情,*溺淺笑,冷峻的俊彥像是春暖花開一樣,帥得一塌糊塗。
當然,硯歌沒看到!
不到一分鐘,硯歌就被小叔帶到了車上。
坐在副駕駛,她還懵逼着。
完犢子!
看來剛纔她和爺爺的談話,被小叔聽見了!
硯歌滿臉的糾結和生無可戀,她太大意了。
方纔只是急切的想要向爺爺證明自己要和小叔在一起的決心,沒想到居然被聽到了。
嚶嚶嚶——這可如何是好!
硯歌這心情,簡直如同做過山車,而且還是最恐怖的那一種。
剛纔小叔的冷臉她看的清清楚楚,咋辦吶!
硯歌如坐鍼氈的在車廂裡想着對策,要不裝可憐吧?
轉念一想,她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要不直接承認?
那小叔還不得直接撕了她?
欺瞞他這麼久,換誰能高興!
硯歌都不知道該咋地好了,小叔擡手輕輕鉗住了她的下頜,雙眸幽幽,口吻低冽,“想好怎麼編了嗎?”
硯歌呼吸紊亂,心一抖,“沒想到——”
實話!
小叔的臉上泛起一絲玩味的淺笑,眸光微凝,“繼續想?”
硯歌眨巴着斑斕瀲灩的水眸,苦哈哈的沒了底氣,“小叔——你偷聽。”
“偷聽?老子需要嗎?”
說話間,他順手將紅本本直接丟在了硯歌的腿上。
她一見就忙不迭的打開,激動的指尖都不聽使喚的顫抖着。
紅本本打開,上面的一張她和小叔的合照赫然在目。
只是——她什麼時候穿過這件衣服和小叔合照過?
硯歌蹙眉,順着照片往下看,就見上面所有的信息都一應俱全,和她在某寶買的簡直一毛一樣。
她想了想,煞有介事的點頭,“做工——挺好的。呵呵!”
小叔既然說不是買的,那可能是找別人幫忙做的吧。
硯歌心裡還沒回過味兒來,只知道她現在和小叔的身份,在陸老爺子面前算是拍板了。
如此一想,硯歌就泄氣的將結婚證闔上,感嘆道:“小叔,這方法行不通的吧。剛纔我已經跟爺爺說了,我和少然的結婚證是買的。這個玩意兒,只要去民政局一查就能知道真僞。當初我和少然之所以敢買假證,就是在賭爺爺他們不會那麼無聊的去查證!”
傻乎乎的硯歌,此刻的智商爲零。
隨着她越說越多,小叔的俊臉就越來越黑。
等硯歌說完,她掀開眼簾,再次對上小叔的眸子,猛地一駭。
還嚇人的表情。
“小叔?”
硯歌還不明所以,陸凌鄴已經伸手捏着她的臉蛋,咬牙切齒,“我還需要買假證?”
“啥意思?”
硯歌的心,瞬間紊亂的不成樣子。
這個,該不會——
她想着,連忙又拿起結婚證,還沒打開,就聽小叔的話幽幽傳來,“爲了讓你成爲老子的女人,侵入民政局的系統,也沒什麼大不了!”
硯歌,傻了!
這結婚證,是真的???
可是——
“小叔,怎麼可能?”硯歌難以置信,“你怎麼可能知道我和少然領了假證?”
“各取所需!”
硯歌糾結的蹙眉,“啥意思嘛!”
該不會是陸少然那個犢子提前出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