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廠,半夜一點。
突然間,有將近三十多人從化工廠離開。
由於是廢棄化工廠,深更半夜的出去那麼多人,也不會一起任何的注意。
陸凌鄴和鐵狼趁亂悄無聲息的靠近了化工廠。
兩人靠在外牆上,眨眼間就順着一處破了的窗子翻了進去。
深夜中,化工廠裡漆黑不見五指,但陸凌鄴和鐵狼卻絲毫不受限制的在黑夜中穿行。
對於曾經經常在深夜出任務的他們,早已見慣不怪。
陸凌鄴和鐵狼的視線在黑暗中交匯,化工廠總共三層,而一層破落的廠房裡,破落的儀器和桌子被丟的到處都是。
通往二層沒有欄杆的樓梯臺階上,灰塵密佈。
最顯眼的地方,往往也是最不安全的。
常人一定會採取最簡便的方式上樓,但偏偏陸凌鄴和鐵狼身爲特戰隊的人,採取得方式也是最意想不到的。
兩人略略的看了一眼廠房,隨後鐵狼將手中的電子屏幕打開,看了看上面的顯示,對陸凌鄴筆劃了兩下。
暗暗點頭之後,陸凌鄴眯起眸子,從鐵狼手中接過一個煙霧彈,拉開之後就順勢丟到樓梯臺階上。
煙霧彈散發的很快,眨眼間廠房一層就濃煙密佈。
不消片刻,樓上傳來了微弱的動靜。
隨着聲音逐漸清晰,陸凌鄴和鐵狼的脣角也綻出一抹冷笑。
原來……通道在那兒!
眼看着從三層有一根繩索延伸到廠房一層的地面。
兩個人穿着黑色西裝的男子從繩索上滑了下來。
他們一左一右捂着口鼻,在廠房裡尋找着。
由於濃煙太大,加上視野受阻,所以兩人想是無頭蒼蠅一樣,在下面不停的亂轉。
而趁此機會,小叔和鐵狼已經攀上繩索,以極快的速度上了二層。
二層內比廠房要清晰不少,幾盞壁燈掛在牆上閃着明明滅滅的光。
他們兩人躲在一根柱子後面,小心翼翼的等待片刻,確定二層沒有人時,從地上一個翻身就來到位於二層一側的暗門處。
至於兩人爲何對化工廠內的佈局瞭如指掌,自然取決於特戰隊的臥底能力。
和恐怖組織打交道,可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
鐵狼站在暗門出處,和陸凌鄴一左一右站在門邊。
警覺的聽着裡面的動靜,隨後鐵狼拿出一根鐵絲,在門鎖上捅了兩下。
門開,兩人瞬時而入,一切都發生在須臾之間,快得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房間裡,味道刺鼻,而且還帶着血腥味道。
兩人將站在房門口,一眼就看到裡面躺在地上的兩個人。
陸凌鄴的眸子暗了暗,目光瞬也不瞬。
地上的兩個人,已然不能用狼狽來形容。
似乎聽到了動靜,其中一人撐起身子,偷瞄了一眼。
視線昏暗,只有一根蠟燭在桌上燃着。
但見兩個高大的身影佇立在門口,他下意識的將身邊的男子往自己懷裡拉了一下。
保護的意味明顯。
“你們……”
“陸家的少爺,當初你的能耐都哪去了!”
這聲音?
撐着身子的陸少然,眼眶驀地一緊,“小……小叔?”
他嗓音沙啞,根本聽不出原來清脆渾厚的聲線。
“小叔,是不是你……”
“我說,他大侄子,你敢再大點聲兒嗎?”
鐵狼無奈的摸了摸眉心,這小子是被折磨傻了吧。
這種情況下,還這麼大嗓門?
“小叔,真的是你?”
陸少然立馬壓低嗓音,已然哽咽着落了淚。
將近一個月的折磨,現在突然看到了親人,就算是七尺男兒該哭也得哭呢。
“他怎麼樣?”
陸凌鄴和鐵狼走到兩人身前,垂眸看着躺在地上毫無反應的季晨。
隨着靠近,血腥味也越來越濃郁。
“小叔,救他,求你了!他已經高燒不退兩天了,你們要是再不來,我都打算陪他一起死了。還有他的手……”
說到這裡,陸少然徹底說不出話了。
原本,季晨遭受的一切,都該是他的。
可是現在……
陸少然關心季晨的同時,其實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
一條腿被打斷了,不能動,只能和季晨躺在地上,不知年月的度日。
“哈哈哈,陸凌鄴,你終究還是來了!”
就在他們說話期間,門外傳來了一陣狂傲的笑聲。
聲音略顯蒼老,而且是以不算純正的中文腔。
陸凌鄴和鐵狼挑眉看着對方,沒什麼反應。
但陸少然卻緊張的看着他們,“小叔,你們趕緊走,別管我!”
他是真的害怕了。
就算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在被恐怖組織折磨的不成樣子時,也無法扛得住。
陸少然急得不行,而一扭身子,斷腿被扯到,疼得撕心裂肺。
鐵狼回頭看了一眼牆體,又瞄了一眼手錶,攤手,“還需要三分鐘。”
陸凌鄴眸光微眯,“太慢了!”
“操,這就不錯了,水泥灌注的,你以爲是刨花板?”
房門在他們說話間已經被人一腳踹開。
此時二層的廠房燈火通明。
光線照射進來,有些刺目。
一行五人從外面背光而來,其中四人手中還拿着槍。
他們走的緩慢,有人諷刺道:“陸凌鄴,又見面了!”
這人,頭髮花白,身高不高,走在幾人的最前面,站定在門口兩米的距離,和陸凌鄴隔空對視。
“斯諾,幾年不見,手段倒是更卑劣了!”
“哈哈哈!”
被陸凌鄴成爲斯諾的男人,仰頭放肆大笑。
有些刺耳,且倍加狂放。
“陸凌鄴,少說沒用的,三年前你殺了我家老二,今天我纔打斷你大侄子的一條腿而已,相比之下,誰更卑劣?”
鐵狼和陸凌鄴身高相仿,兩人頎長的身姿站在斯諾的對面,雖然人少,但氣勢十足。
“廢話真多!”
鐵狼哼哧了一句,旋即看着陸凌鄴,搖頭感慨,“現在恐怖組織是不是都缺人?怎麼什麼樣的人都能當恐怖分子?”
斯諾的中文並不好,加上鐵狼說話的語速很快,他一時沒聽懂。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聽到他在耳邊的解釋之後,頓時以英文冷喝,“真是不知死活!”
鐵狼幾不可察的又看了一眼時間,眼底精光乍現。
狹小的囚室,因爲斯諾他們的進入而顯得擁擠。
由於背光,他的長相始終沒能讓人看的特別清楚。
陸凌鄴抿着薄脣,低頭看了一眼陸少然,“能起來嗎?”
陸少然咬着牙關,在地上動了一下,雖然疼得他眼冒金星,但是爲了逞能,他仍然咬牙說,“能!”
“好,扶着他,站起來!”
陸少然擦了擦臉,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
強行用另一條沒有受傷的腿靠着牆壁站起來,但是不管他怎麼努力,都夠不到季晨。
尤其是,季晨現在還處於高燒昏迷的狀態。
看到陸少然站了起來,斯諾笑了,“呵,被打成這樣,還能站着,倒是讓人佩服!陸凌鄴,三年前的舊賬,我們該……”
斯諾的話音未落,在一陣細小的聲音傳來時,鐵狼和陸凌鄴瞬間而動。
兩人極有默契的撲向陸少然。
陸凌鄴一把將陸少然按在牆上,將他保護在內。
而鐵狼迅速撲倒地面上,將昏迷的季晨壓在身下。
他們來的動作很快,而且沒有任何預兆。
斯諾身後拿着的下屬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沒聽到開槍的命令,也不敢擅做主張。
就在他們倆將陸少然和季晨全部保護好後,斯諾對面的一堵牆,猛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爆炸的力度一時間將囚室裡灌滿了灰塵和水泥塊。
嗆人的灰塵撲面而來,斯諾身後的下屬立馬將他保護在身後,“老大,小心!”
千鈞一髮之際,陸凌鄴拉着陸少然衝到幾步之遙的牆邊,看都不看就直接把他給推了出去。
鐵狼則稍微慢了半拍,拖着季晨的身子,緊隨其後也將他從牆上的洞口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