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叔叔打來了電話,說話吞吞吐吐的。
慕先生就在我身邊,完全聽得到我們談話。
“叔叔,有什麼事嗎?”我納悶地問着叔叔。
“啊……你奶奶出院了,還在恢復期,你說你嬸嬸這又病了,我一個人照顧兩個病人……”叔叔口氣爲難地說着,“你跟慕先生說說,能不能請幾天假?”
我爲難地看看慕先生,慕先生衝我點了點頭。
“嗯,行,那我一會兒回去吧。”我看慕先生點頭了,於是答應了叔叔,再說我心裡也一直惦記着奶奶,雖然手術很順利,但是恢復期也很重要,畢竟奶奶那麼大歲數了。
“對了秀兒,奶奶做手術那二十萬花的一分不剩了,你要是有錢再帶點錢回來,要是沒有,就問問……能不能預支工資?”叔叔在電話那頭,吞吞吐吐地說着,我接着電話,臉頰到耳根都在慢慢發燒,直到火辣辣地發燙。
“叔叔我……”我想告訴叔叔,慕先生都給了那麼多錢了,我不好意思再開口要錢,可是慕先生拽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明白了慕先生的意思,不情願地說了聲,“好吧。”
放下電話,我緊咬着下脣,眼淚禁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傻丫頭,哭什麼呀,又不是多大的事。”慕先生說着,轉身去拿錢包。
他打開錢包,才發現裡面只有一千元現金了。
“你先拿着這些,一會兒我再給你取。”慕先生說着,把那一千元放在我手裡。
“不要了不要了!”我結果那一千元,使勁地衝慕先生搖着頭。
“沒關係的,我順便也要支錢的。”慕先生不以爲然地說着。
“不行不行!我說好了,就要這一千,你再取錢我堅決不要了……”我說着這些話,心裡一着急,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那就依着你。”慕先生說着,拽出幾張餐巾紙,慢慢地給我擦擦臉,“還像小孩一樣呢,動不動哭鼻子。”
我看着慕先生,咬着嘴脣又笑了。
我遲疑了一下,問道,“太太那裡怎麼辦?”
“我知道就行了。”慕先生溫和地說着。
“不行!”我想到如果自己不告訴徐佳媛,回家好幾天,徐佳媛肯定會不高興的,所以使勁地搖着頭。
“那好,我給她打個電話行了吧。”慕先生說着,看着我笑了笑,拿起手機給徐佳媛撥通了電話,告訴她我家裡有事,請幾天假,徐佳媛很痛快地答應了。
慕先生要送我回家,可是我想着叔叔在心裡已經把我當成了慕先生的小三,而嬸嬸也認爲慕先生就是跟我睡覺玩兒個新鮮,根本不會娶我,還有村裡那些七嘴八舌的人們,我想了想,堅決地拒絕了。
慕先生向來尊重我的意見,見我這麼堅決的拒絕了,於是依了我。
他象大人囑咐小孩一樣,囑咐了我一些出門的安全常識,我使勁地點着頭,忍不住抿着嘴笑了。
慕先生看着我,彎下腰親了親我的嘴巴,我忍不住抓過他的手,捂在了自己的臉上。
慕先生的手心溫熱又溼潤,捂在臉上有一種潮溼的溫暖。
慕先生看着我,忍不住又伸出手,穿過我的衣襟,在我的懷裡把我愛撫了一回,最後附在耳邊小聲地告訴我,“躲着那個宋明成點,萬一有什麼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嗯。”我的臉頰在他的愛撫下,不知不覺得又紅了,我看着慕先生,點了點頭。
我想起家裡人多,接慕先生的電話不方便,於是告訴慕先生,“沒有什麼事我們就不通話了,省得叫叔叔嬸嬸多想。”
“嗯。”慕先生看着我,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完了事早點回來。”
我看着慕先生,使勁地點點頭。
雖然這個家裡,徐佳媛和何莉莉對我態度都不算好,何莉莉是明着訓斥我,罵我,而徐佳媛對我,則是一種說不出的複雜心理。但是歸根結底,我也明白女人的嫉妒心,尤其是我們是這樣特殊的關係。
我戀戀不捨地跟慕先生告別,雖然只是回家幾天,可是在我心裡卻有一種生死告別般的依戀。
出了家門,坐在公交車上的那一瞬,我就開始想念慕先生了,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笑,想念他的愛撫,想念他對我的溫柔,想念他給我做的早飯……
我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的淪陷了。
我早已違背了當初答應徐佳媛的約法三章,難怪徐佳媛後來對我總有着說不出的敵意,我心裡明白是我先違約了。
那麼慕先生呢?
他開始對我雖然溫柔,但是亦有些冷淡,除了那個時候瘋狂,其餘的時候看不出絲毫對我特殊的關愛,只是現在,我忽然感覺慕先生對我,也絕非當初的平淡了。
他愛上了我了嗎?
這個想法在我的腦海裡一閃過,我瞬間就把它否定了。
慕先生雖然對徐佳媛不滿意,嫌棄她從事這種欺騙他,可是他對我,我感覺更多的是一種來自兩性之間的年長者對年幼者的一種愛撫吧。
他睡了我,兩個人的關係自然親近了,然後他把我當孩子一般地疼着,愛撫着,是不是這樣呢?
他從來沒說過一句愛我,或者是喜歡我的話,怎麼回事愛呢?
我這樣想着,臉頰不覺得紅了,但是一絲傷感也不由得輕輕掠過心間。
我在想什麼呢?
是不是有些恬不知恥。慕先生是什麼人物,無論是長相身高,文化氣質,我跟他站在一起都是無法相比的,還不要說相差懸殊的家世、地位和金錢。
我是誰?
一個出售子宮,連帶出售身體的、出身卑賤的代孕保姆。
我這樣想着,不僅低下頭去。
旁邊一個女孩,戴着一副金鐲子,比我大不多少的年齡,跟一個差不多年齡的男人抱怨着,“老公,不想去上班了,累死了。”
“嗯,等我賺夠了錢,就不讓你上班了。”男人說着,扳過女人的頭,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我看着那一幕,心裡說不出的羨慕。
他們,最起碼是一對正常的夫妻,可以公開在大庭廣衆之下示愛,女人發發牢騷,男人安慰一下,可是我呢?
雖然慕先生對我,私下裡也極其疼愛,只是我們根本就是“見光死”,我們不肯能在任何人面前秀恩愛的,別說秀恩愛,就說多說一句話,也是不合適的。
我又一次爲我們相差懸殊的地位感到難過,更爲自己卑微的身份感覺悲哀。
同樣是人,爲什麼我和慕先生之間,差別那麼大,儘管私下裡我可以陪他睡覺,他把我緊緊地摟在懷裡,可是我心裡清楚,我們之間仍然隔着一條天河。
那條天河,並沒有因爲我們身體上的距離,而變得不再遙遠。
慕先生於我,依然是天上的星光,只有在夜裡,纔會偶爾照到我的身上。
回到家裡,見過了奶奶,感覺奶奶身體恢復的還可以,我在心裡略感安慰,可是嬸嬸卻並不像叔叔說的那麼嚴重。
我問嬸嬸,嬸嬸的眼睛閃爍了一下說,“是不舒服,一陣兒一陣的,難受起來特別難受,過了那陣子,就跟好人一樣。哎,守着這麼一大家子,身體不好也不能養病啊。”
嬸嬸說的話我認可,在我們這個家裡,除了奶奶病得起不來了才躺下,別的人但凡有點小毛病,都不影響手中的活計的。
叔叔趁着嬸嬸不注意,把我叫到一邊,不一會兒就把我那一千元錢要過去了,嘴裡還說,“怎麼這麼少……”
我看這叔叔,有些沒好氣地說着,“奶奶做手術,人家已經給了二十萬,你那次去拿了五千,上次我回來你……”
我正說着,叔叔嚇得趕緊捂住了我的嘴,“行了行了,別告訴你嬸嬸啊!”
叔叔說着,一掀門簾跑了。
這也就是我親叔叔,我拿他沒辦法。不管怎麼說,他和嬸嬸收養了我,嬸嬸脾氣急,小時候一生氣就打我,好多次都是叔叔保護着我,我感念他對我的那些保護,所以現如今也縱容着他。
只是叔叔這個樣子,何時纔是個頭?
我嘆了一口氣,低着頭往外走,院裡的大盆裡泡了好多衣裳,有奶奶的被單子之類的,我二話不說,蹲下身子在那裡洗衣服。
嬸嬸這個時候從外面回來了,她看見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禁擡起頭來。
嬸嬸示意我跟她進屋,我不知道什麼事,懵懵懂懂地跟她進去了。
一進門,嬸嬸就迫不及待地動手給我脫衣裳。
“嬸嬸你幹嘛?”我看着嬸嬸,使勁地向後躲閃着,臉“噌”地紅了。
嬸嬸看看我,嘆了口氣,小聲地說着,“我知道你讓慕先生睡了,否則人家也不會給我們那麼多錢……你讓嬸嬸看一眼,看看那兒還是原樣不?”嬸嬸說着,又開始拽我的褲帶。
“我不!”我忽然來了倔脾氣,死死地摁着褲帶,不讓嬸嬸看。
嬸嬸二話不說,擡手衝着我的臉就是一巴掌。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了起來,嬸嬸那一巴掌頓時打跑了我的倔強。從小到大,嬸嬸就是這個家裡的天,不但叔叔聽他的,她的兩個兒子聽她的,就連奶奶也聽她的,因爲我爹媽死得早,嬸嬸還要養活我這個“拖油瓶”,所以一家老小都聽她的。
我是從小就被嬸嬸拿下的,從很小的時候,嬸嬸一沉臉,我就嚇得打哆嗦,直到長大了,心裡也無來由地懼怕嬸嬸。
嬸嬸那一巴掌,徹底打掉了我的倔強,我不敢再說什麼,任由着嬸嬸直接解開了我的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