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你很喜歡青宇哥是嗎?”房間裡只剩下了我和呂曉瀾兩個人,我們一起套着被罩,呂曉瀾小聲地問着我。
我微微地一怔,但是很快地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和慕先生是兩個世界的人,從來我都沒想過跟他在一起,我留在這裡,是因爲小雪。”
呂曉瀾看着我,點了點頭。
“房間佈置好了嗎?”慕先生穿着藍底黃色碎花的睡衣,一手拿毛巾擦着頭髮進來了。
慕先生一直就是這樣的習慣,他不喜歡用吹風機吹頭髮,而是喜歡讓頭髮自然地幹了。
呂曉瀾看看慕先生,笑了,“青宇哥,晚上不能溼着頭髮睡覺,會有溼氣的。”
呂曉瀾說着,伸手拽着慕先生去了洗漱間,我聽見吹風機“嗚嗚”地響着,而慕先生笑着說話的聲音傳了出來,“不用,曉瀾,我自己來吧。”
“青宇哥,你跟我見什麼外……”呂曉瀾說着,慕先生不再言語了,耳畔只有吹風機的聲音在嗚嗚地響着。
呂曉瀾的房間收拾好了,而我,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了,於是,我輕輕關上了房門,去了小雪的房間。
以前,徐佳媛在家的時候,不允許我跟小雪在一起睡,她說要從小培養小雪的獨立生活習慣,所以不準大人陪着她睡。
只是,我跟小雪在林涵家的時候,還有我租房子的時候,一直都是我帶着小雪睡,所以已經習慣了。
搬回到慕先生這裡來,這些天,慕先生非要我去他的房間睡,我說什麼也不同意,慕先生知道我顧忌表姨那裡,於是就跟我商量好了,讓我一個人睡在小雪隔壁,每天晚上,他都會去我的房間。
被幕先生擁在懷裡的感覺真好!
每天晚上,夜闌人靜時,慕先生都會悄悄地來到我的房間,親吻着我的身體,溫柔地和我共入夢鄉。
如果,日子可以這麼按部就班地過下去,我覺得也很幸福。
畢竟,每天能和自己最親愛的人生活在一起,夜晚,慕先生還會象童話裡的王子一樣來到我身邊。
當然,我不是公主,我是實實在在的灰姑娘,灰姑娘穿上水晶鞋還能變得特別美麗,而我,只是永遠的不穿水晶鞋的灰姑娘。
慕先生說他一定要娶我,我說不行,每次我說“不行”的時候,慕先生作爲懲罰我,就會一次一次地愛撫着我,直到我答應了爲止。
那一段時間,白天和黑夜的交替,讓我感覺好像是童話和現實的交替一樣。
每到深夜,我美麗的童話故事就開始了,而每一次天亮,我的故事就回到了現實中來。
慕先生說要娶我,可是那些負面的新聞報道我還時常可以看見,我自己知道,媒體在關注着這件事,所以深居簡出,沒特殊事幾乎不出門,爲的是不讓媒體發現我。
如果媒體發現了我和慕先生住在一起,不知道又會寫出什麼花樣百出的文章。
我不敢讓媒體發現我,也不敢讓每一個認識我的人發現我,因爲我不知道法院給我們家下傳票,還有我出庭那件事,媒體的大肆宣揚,村裡肯定有人見到報紙了,估計着全村人都知道了我在慕先生家做代孕保姆的事。
從那以後,我還沒回家呢!
雖然那個家對於我來說,奶奶去世以後,已沒有太多的留戀,可那畢竟也是我從小生活過的地方,有時做夢,也會夢見那裡。
但是我不想回去。
每天,我在福利院裡努力地幹工作,只有在工作的時候,和那些老人孩子打交道,爲他們做着點點滴滴實際的事情,感覺到他們是真的需要我,心裡就會升騰起無數的快樂。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牀上躺了一會兒,想到慕夫人跟我說的事,思來想去,我覺得我應該成全慕先生和呂曉瀾,他們纔是天生的一對兒。
是的,天生的一對,兩小無猜。
慕先生爲人平和,性格內斂,而呂曉瀾活潑開朗,善解人意,尤其是他們的身份、家世,所受的教育,文化素質,方方面面,他們都是般配的。
我躺在牀上,想到慕先生半夜要是來找我,被呂曉瀾發現了怎麼辦,那樣呂曉瀾肯定會離去的。
我答應過慕夫人,成全他們,並且在心裡也覺得慕先生跟呂曉瀾在一起,要比跟我在一起生活更幸福。
思來想去,我悄悄地推開小雪的房門,合衣躺在了小雪身邊。
慕先生跟呂曉瀾還在房間裡說着話,笑聲還時不時地從房間裡傳出來。
我靜靜地躺在那裡,拽過一牀被子蓋好了自己,雖然心裡完全沒有一絲睡意,但還是靜靜地躺着。
慕先生和呂曉瀾的房間裡終於沒有了聲音,我想站起身來去看看,他們的房間關了燈沒有。
他們是還在一個房間裡,還是回到了各自的房間,他們……
心裡,一種特別難受的滋味,好像無數只小蟲子在咬齧着我的心。
夜,艱難而漫長,睡不着的夜晚,尤其難熬。
我閉着眼睛,聆聽着門外,直到外面一絲一毫的動靜都沒有了。
慕先生還會和平日一樣來到我的房間嗎?
他是不是和呂曉瀾在一起啦?
呂曉瀾那麼美麗,洋氣,慕先生是不是自己都感覺到跟呂曉瀾在一起更合適?
一百種,一千種想法在我的腦海翻滾着,不知哪一種想法翻滾到心頭,就讓人忍不住想流淚。
“嘚嘚!”我的手機響了,微信的聲音。
沒有人會給我發微信的,除了慕先生。
我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手機,擔心手機的亮光會影響小雪睡眠,於是我悄悄地轉過身來,偷偷地看着。
是慕先生髮來的微信:秀兒,睡了嗎?
我的心“咚咚”一陣亂跳!
我不敢回信息,因爲我知道無論我回什麼,都說明我沒睡着,而我不回信息,卻恰恰證明我睡了。
心裡,那麼熱切的渴望着慕先生來到我身邊,可是,理智卻讓我拼命地制止着自己的衝動。
我裝作睡着了,把手機放在了枕頭下面。
藉着幽微的月光,我看見莫先生穿着睡衣,輕輕地朝我的房間門口走去。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我擔心慕先生找不到我,會轉身來小雪的房間,於是我尋思了片刻,狠下心來,悄悄起身,把小雪這屋的房間門從裡面鎖上了。
我聽見慕先生腳步向這邊走過來了,那麼熟悉,那麼輕微……
我們之所以這個樣子,都是我拼命地阻止慕先生,我說,“我不知道我們究竟會怎樣,所以在您未娶我之前,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公開和您住在一起的。”
慕先生理解我,所以我們才變成了如今的境況。
慕先生的腳步在門口停住了,我聽見了輕微的推門的聲音,然而只是一下,便沒有了聲音。,
我不敢擡頭,不敢睜眼,雖然我的身子朝外側着,微微睜開眼睛,就可以看見窗外慕先生的身影,但是我不敢。
我把我睜開眼睛,慕先生會發現我沒有睡着,害怕我睜開眼睛,看見慕先生的身影,就會不由自主地把房門打開。
我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終於,又傳來了輕微的腳步離去的聲音。
我再也抑制不住了,撩開被子,悄悄來到門口,看到慕先生穿着藍底碎花的睡意,孤單的向自己的房間走着……
心中一陣酸楚。
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
慕先生沒有和呂曉瀾在一起。
我的眼淚流了出來,心裡踏實,暢快了許多,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是想成全他們的,可是看到他們沒在一起,卻又說不出的欣喜。
一顆心着了地。
再次回到小雪身邊,頓時感覺自己困極了,不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醒來以後,我收拾完了自己,就忙和着照顧小雪,而呂曉瀾則去廚房做飯了。
表姨來到小雪的房間,我隨口問了一句,“表姨你怎麼沒去做飯?”
“人家姓呂的這丫頭,做飯菜特別講究,我粗手粗腳的,在一旁打下手就覺得會遭人嫌棄,所以就出來了。”表姨說着,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頭。
我看看錶姨,點點頭,說,“我也是。”
表姨說,“總不能讓人家姑娘一個人忙和,你過去吧,我來照顧小雪。”
我點點頭,去了廚房。
呂曉瀾正在那裡用煎蛋器煎蛋,同時熱着牛奶,豆漿機裡榨着豆漿,旁邊則是配備的各類果蔬。
呂曉瀾看見我進來,微笑着說,“秀兒,正好,把這些蔬菜和水果切一下裝盤。”然後自己又忙着煎蛋去了。
慕先生這個時候也進來了,看見我們兩個在做飯,慕先生很高興地說着,“我來做點什麼呀?”
呂曉瀾回頭看了我一眼,“哎呀,不是這種切法,我來吧,青宇哥你來煎蛋。”
呂曉瀾從我手中接過了水果刀,很認真地切着那些水果,不一會兒就擺出了漂亮的拼盤。
慕先生則樂呵呵地接過了呂曉瀾手中的煎蛋器,認認真真地煎着蛋。
看起來好一副和諧美滿,夫唱婦隨的完美畫面。
我覺得自己在這裡,不知不覺又成了多餘的人,於是我洗洗手,從廚房裡出來了。
我剛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就聽見有人在我耳邊小聲的說着,“昨晚怎麼沒在自己房間啊?”
我不禁嚇了一跳,慕先生不知何時,跟我一起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