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一陣緊張。
欣靈兒打開房間門幹什麼去了?莫不是去了徐傑的房間嗎?
如果她去徐傑的房間,那麼成子哪兒去呢。
我琢磨着這件事不對勁,不由得把棍子攥在了手裡。原本我睡覺的時候,就把衣服穿好了,因爲我在賓館裡睡覺不踏實,所以把衣裳穿好了又睡的。
我躺在那裡,心裡一陣陣地緊張着,忽然,房間門被輕輕地推開了。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手裡緊緊地攥着那根棍子,我看見一個男人弓着腰,悄悄地往我的牀上摸着。
男人剛一進房間,眼睛適應不了黑暗,所以走起路來特別慢。
可是儘管如此,我的心還是“噌”地提了起來,我終於看清楚了,來的人是成子。
我頓時明白了,臨睡前欣靈兒跟我商量,讓我跟成子做“朋友”,我拒絕了以後,他們又開始商量這種陰謀。
“不要過來!”這個時候,成子已經摸到了我的牀邊,我猛地坐起來,把棍子抓在了手裡,然後把燈打開了。
成子頓時站直了身子,眼睛因爲適應不了燈光,瞬間眯成了一條縫。
我嘴裡喊着“不要過來,”同時一個轉身,從牀上跳了下去,我站在地上,手裡緊緊地攥着那根棍子。
成子看着我的樣子,遲疑了幾秒鐘,衝我擺擺手,“秀兒,你不要這樣,算了,那你不同意就算了。”
“不要!”我看着成子,口氣堅決地說着,“我不要看到你,深更半夜的進我房間幹什麼?你給我滾,滾——。”
“秀兒,趙敏說了,說你死心眼兒,算了,我也不逼你了,你自己想吧……”成子看着我,搖了搖頭,說,“你也不要對我這樣,我也沒什麼壞的意思,秀兒你想想,你不要後悔。”
“不要過來!”我看着成子,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棍子,“你要是再過來,我就跟你拼了!”
成子看着我,停頓了幾秒鐘,衝我擺擺手,“行了,行了,我也沒必要這樣,嘚嘚,你願意怎樣就怎樣,我,我不認識你好吧?”
成子說着,很喪氣地搖了搖頭,轉身向外走去,房間門被摔得“砰”地一聲。
房間裡沒人了,我的心還在劇烈地跳着,這個時候欣靈兒進來了。
我手裡拿着棍子,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
欣靈兒看看我說,“行了,我也是爲你好,你不願意就算了。”
欣靈兒說着,伸手關上了燈,賭氣似的撅着屁股睡了起來。
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覺,我覺得這個地方不適合我,我不能再這家夜來香酒吧工作了,只是,我的身份證和暫住證都在陳美麗那裡,我該怎麼從她那裡拿出來呢?
第二天,我去找了陳美麗,跟陳美麗哭了一回,可是陳美麗看着我,眼珠轉了轉說,“行了,你說的我都知道了,但是你也看見了,現在這裡沒人打掃衛生,這樣吧,等來了新人我就讓你走行吧?”
我知道,我再央求下去,也只能是這個意思了,於是我不再言語,默默地回去工作了。
從那次以後,我買了一把摺疊的水果刀,我想了,如果有男人再敢那樣欺負我,我就掏出刀子來跟他們拼命。
還有那些女人,要是再跟我打架,我也不能任由着她們打我了。
成子和欣靈兒說的有道理,出門在外,沒人保護不行,但是我不想要那種保護,所以,我必須得想辦法自己保護自己了。
想到我現在出去,身上也沒錢,再說畢竟這裡還能掙錢,陳美麗又不給我身份證,我暫時咱這裡,等她找到人我再走吧。
於是我又在夜來香酒吧繼續打掃衛生了。
我在那間小屋子裡,偶爾會有喝醉了酒的醉鬼走錯了房間,進了我的小屋,試圖跟我“鬧”,每一次我都和他們抵抗到底,甚至和他們掏了兩次刀子,於是我在夜來香酒吧出了名,大家都知道我敢拼命,關鍵的時候敢動刀子,這樣一來,那些女人也不怎麼欺負我了。
想來想去,我早這裡認識的人,似乎只有吳彥梅是個規規矩矩的好女孩,我們倆也可以經常見面,於是我去找吳豔梅了。
我把自己來夜來香的前前後後告訴了她,告訴她我不想在這裡工作了,可是陳美麗不讓我走。
吳豔梅聽着,認真地想了半天,說,“我經理是我老鄉,我問問他有沒有辦法。”
就這樣,吳豔梅打電話找來一個叫劉家明的小夥子,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聽了我的遭遇以後,說,“你要趕緊離開這裡,陳美麗不是什麼好人,你在她那裡工作,真是危險重重,你一定要想辦法,儘快地離開那裡。”
我聽了劉家明的話,不禁嚇了一跳。
劉家明告訴我,陳美麗扣押員工的身份證,但是她認識的人特別多,有什麼事都能擺平,尤其是外地來的這些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能把她怎麼樣。
劉家明說着,靜靜地想了一會兒,說,“我這個經理,只是客房部的一個領班級別的,跟她說她也不會給面子的,我看看能不能把你的身份證偷出來?”
“偷出來?”我看着劉家明,頗有些緊張得問着,“怎麼偷?”
“陳美麗不可能把你們的身份證帶到家裡去,所以肯定在她的辦公室鎖着,回頭我觀察一下……看看能把能偷出來。”劉家明告訴我,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他一定會伺機想辦法。
劉家明還沒把身份證給我偷出來,欣靈兒那裡就出事了。
徐傑原來是陳美麗的相好,可是欣靈兒不管不顧,竟然跟陳美麗搶起了男人。
陳美麗終於知道了,她用一貫的陰狠手段,讓一羣男人去收拾欣靈兒。
欣靈兒當時不明就裡,只知道有一個叫青哥的男人來了,點着名的要找她買酒。
欣靈兒興高采烈地去了,結果進了房間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我在自己的小屋裡,當時欣靈兒所在的房間和我的小屋斜對着,我稍稍開一條門縫,就能聽見那裡面的聲音。
房間裡面響着音響,可是儘管如此,我還是聽見了欣靈兒的尖叫聲!
我嚇了一跳,但是平時我們這裡有規定,不準隨便到別人的房間,尤其是有客人的房間裡去。
只是,欣靈兒的叫聲一聲接一聲,簡直是慘絕人寰了。
我和欣靈兒是老鄉,不管怎麼說,我不能讓欣靈兒出事。
當欣靈兒又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開始以後,我抓着水果刀,“砰”地一聲推開了房間的門,頓時驚呆了!
房間裡還有幾個夜來香工作的吧女,而欣靈兒則被被捆在了一個臺子上面,像耍猴似的被那些人耍着……
周圍那幾個女人早就嚇傻了。
“混蛋——!你們放手!”我看着眼前的一幕,抓着水果刀衝了過去,衝着那個欺負欣靈兒的男人的屁股捅了過去!
“啊——!”隨着一聲男人的慘叫,所有的人都住手了,女人們看着血光四射的場景,驚叫聲頓時炸了天,早有人抱着腦袋飛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一大幫人從外面迅速地跑了進來,包括陳美麗在內。
那些男人沒有想到我會真的捅人,並且我手裡還舉着那把帶着鮮血的刀子……
我眼前的事物開始晃動,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眼前的一切就突然地消失了。
我醒來的時候,躺在了自己的宿舍裡,欣靈兒告訴我,“那幫男人還想找你算賬,只不過陳美麗讓那些男人欺負我,他們先觸犯了法律,所以你捅人的事,也就相抵了。”
欣靈兒告訴我,她和我都不能在這裡工作了,因爲我們屬於夜來香開除的員工,所以也不扣我們錢了,工資也不給我們,兩清了。
欣靈兒告訴我,陳美麗已經把身份證和暫住證給了我們,我醒了以後,讓我們立馬離開。
就這樣,我和欣靈兒出現在了廣州的街頭,欣靈兒說,“我還有錢可以住宿。”
我們找了一家特別小的賓館住了下來,我想到劉家明還說幫我偷身份證,於是給他打了個電話。
劉家明告訴我,這件事他聽說了,他說他佩服我,爲救老鄉不要命,他說他會幫助我的。
我不知道劉家明會怎麼幫助我,但是我是在太累了。
我和欣靈兒躺在牀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多少天了,在那個雜七雜八的大宿舍,在那個夜來香酒吧,每天提心吊膽的工作,忽然間,離開了那個環境,我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輕鬆,還有對明天的茫然。
但是我不去管那些了,我太累了。
躺在牀上一覺到了天明。
賓館裡有電視,我看着那臺小電視,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好久沒有看電視了。
欣靈兒這個時候也醒了,我隨手打開了電視。
電視上播出的一個文娛娛樂節目,有我喜歡的演員楊冪出場友情客串,可是我剛看了幾眼,就忍不住呆在了那裡!
我看見電視下方的字幕上滾動着一排字:尋人啓事,秀兒,快回家!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