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好了,王爺他——”
一聽見大樹大呼小叫一路狂奔一路嘶喊着,驚得花羽莀一顆心臟幾乎暫時停止跳動。
“王爺,王爺怎麼了——”她拉開門扇全身顫抖驚慌的問着。
大樹上氣不接下氣的,一手撐在膝上,一手捂着胸口。”王爺,王爺,黑暗中亂箭齊飛的,戰場場很亂,一把短刀不知從哪裡飛出來的,朝王爺的的後背射去……”
“然後呢?”花羽莀心乍沉,臉色瞬間慘白。“王爺怎麼樣了……”
花羽莀急得要知道玄昊暘究竟傷得如何,可這大樹卻像是故意在吊她胃口似的,自顧自的喘了幾口大氣候,又用力嚥下一口氣後,才困難的開口。
“王爺……”
“王爺究竟怎麼了,你快說啊——”她已經按耐不住了,一臉焦急的提起裙子便要往戰場上衝。
“夫人——”大樹連忙擋在她的前面。”夫人——還好——還好王爺武藝高強,敏覺度很強讓王爺給閃過,只是稍微劃破衣袖,王爺人沒事。”
花羽莀這才捂着快跳出喉間的心臟,重重的喘了口大氣,有些動怒的斥喝。”大樹,你嚇死我了——”
“夫人,抱歉,大樹我就一口氣喘不上來……”
“王爺,王爺,你確定王爺沒事,真的,那把短刀真的被王爺閃過了……”她還是不放心的再問一次。
“放心吧,夫人。”大樹搖着手,嘴裡還不斷喘着大氣,但脣角卻有笑意。“王爺已經控制住情況了,那朱雀國的前朝皇帝那幾個死忠的部下叛黨已經被拿下,王爺待會兒就會過來。”
“那就好,那就好……”她這下總算可以真正放下心了。
“夫人,妳還是先待在屋裡,等王爺,把屋裡那薰葉草點燃,那那薰香氣味可以蓋住不好聞的味道。”大樹很多話不敢多說,方纔他衝進戰場去打探消息,遍地的死屍,到現在,他還感覺到血腥味好像還在他的鼻間飄啊飄的。
“呃,那好吧。”花羽莀愣了一下,這纔想到自己不是才因爲受不了那血腥味,差點釀成大禍,爲昊暘他們帶來危險,靠大樹才解除危機的。
她的心裡有幾分不安,但只要知道情況控制住,昊暘沒事,那就好,就在屋子裡頭待着,別再給昊暘添亂了。
約莫一個時辰後,等到花羽莀都想睡了,玄昊暘才自前頭戰場下來,筆直的朝着由黑衣鐵衛所把守的屋子走來,在黑夜之中他身上的銀色鎧甲閃閃發亮,隨着他的走動閃耀着清冷銀光。
她才躺到牀榻上,才聽見她推開門扇的聲音,見到他的人影,一看到他,花羽莀鼻頭一酸眼睛微微一熱,什麼都沒說就直接撲進他懷裡,緊緊抱着他。
玄昊暘心疼的拍着她的背安撫,“別怕,沒事了,大部分都已經處理好了。” 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拖到現在他纔有空過來,這小傢伙肯定爲他擔驚害怕了一夜。
花羽莀像是怕失去什麼寶貝似的緊緊抱着他,把頭埋在他懷裡,“大樹說你背後差點被差點被暗器所傷,是真的嗎?”
“放心,爺沒事,閃過了,身上一點傷也沒,別擔心,戰場之上難免會有誤傷的情形。”他低頭吮着她的發聞着她發間的芳香。
“真的沒受傷,不許騙我。”她將手伸進他的鎧甲裡摸着後背,要親自確定她才安心。
“爲夫何時騙過妳?”他勾起她的下顎,在她紅脣上輕輕落下一吻。
玄昊暘纔剛進來還不到一盞茶的的時間,冷風就疾步來報,所有的士兵已經集結好,等着他下令追討前朱雀國皇帝。
“莀兒,爲夫要先再帶兵去嚇嚇那老匹夫,只要一將他趕出國境爲夫的就回來,不要胡思亂想,妳先上牀好好休息,可以嗎?”玄昊暘將她頰邊的髮絲撩勾到耳畔後,溫柔地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吻。
花羽莀有些黯然點點頭,“別擔心我,刀劍無眼的你自己出門再外一切要小心謹慎,把自己平安帶回來給我,可以嗎?”
他淺淺微勾着嘴角,將她摟緊,輕力的拍着她的背脊。“好,爲夫答應妳,一定毫髮無傷的把自己帶回來給妳。”
玄昊暘給了她承諾後才帶着冷風及守在院子外面的兵衛也帶走了一半,僅留下一半衛兵守着院子。
待玄昊暘一離開,花羽莀隨及蹲到一旁的水盆邊大吐特吐,聞到鎧甲上的血腥味後讓她的胃十分難受,幾乎要當場作嘔,她一直強忍着就是不想讓昊暘爲她擔心,待他一帶兵離去後,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直到她將胃裡的東西全部吐光,她抹了抹額際上佈滿的汗珠,難受的站起身子爲自己倒杯溫茶漱口。
又放了更多的薰葉草進薰爐裡讓那香氣掩蓋過飄散殘留在屋裡的血腥味,待人較爲舒服後纔將嘔吐的污穢物。
只是當她將嘔吐物到好,準備回到房裡,忍不住擡頭看了眼高掛在天上的月亮,眼裡突然閃過一絲的驚慌。
她火速進屋,坐在桌前,拿起一旁的文房四寶,在上頭寫着數字和日期,又用手指來回的算着,又想着玄昊暘曾經說過的話,後,她慌了……
時間過的很快,在她恍惚不安中太陽已經從東邊升起,大地一片崢嶸——
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擾得人無法心安,她幾乎是一夜無法闔眼的望着窗外,一整夜她的心是又驚又喜,卻又慌又怕的。
喜的是,她的腹裡也許真的有了昊暘的骨肉,她真的懷孕了,憂的是……昊暘絕對不會讓她將孩子生下——
御醫曾經很明確的對着昊暘說過,她受過嚴重撞擊的身子已經不能懷孕,即使懷孕這身子也不適合孕育胎兒,生產時會有生命危險。
昊暘不只一次跟她說的很清楚,他不會讓她生的,即使有孕也絕對不會讓她冒着生命危險爲他誕下子嗣的,她該怎麼辦纔好?
這時候告訴昊暘這個讓人又喜又悲的消息,他一定會讓她將孩子打掉的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昊暘知道她懷孕,她最近不斷的嘔吐一定也引起了昊暘的懷疑,才直要招大夫御醫來爲她診脈,雖然都被她僥倖的閃過,但昊暘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只要這戰一結束,將朱雀國前皇帝趕出玄武國境內,他是不管她如何拒絕,他絕對會鐵了心招來大夫爲她診脈,一診脈,就知道她是否真的懷孕了。
不能昊暘招來大夫爲他診脈,不管她是否真的懷孕,只要拖過這一陣子,等胎兒再大一點,就算屆時昊暘知道了,也來不及了……
玄昊暘一進到屋子就看見她,坐在椅子上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連他回來了居然也不知道,外頭喧囂的慶祝聲音都快翻天了,她居然沒聽到,只是靜靜的發呆。
緊扭眉頭上那抹愁絲說明了她有心事,似乎正陷在什麼難以抉擇不可自拔的難題之中,是發生何事可以讓她如此煩憂?
“莀兒,莀兒,妳在想什麼?”他彎腰俯身搖着她的肩膀柔聲輕問。
這時花羽莀才猛然回過神,驚愕的看着就近在她鼻端的這張熟悉俊挺臉龐,”昊暘——”
“妳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他可是從來不曾見到她看見他像是見到妖魔一般的驚駭,這驚嚇表情讓他濃眉微蹙。“連看到爲夫都會讓妳嚇成這樣?”
她連忙壓下心頭那份驚慌,搖頭,嬌靨漾出一抹微笑。“我……哪有想什麼,想的出神,我是一夜沒睡好,有些恍神所以才被你嚇到的。”
他擰着眉頭看着她眼底的那抹青幽,略帶責備的質問。“妳是不是又一夜未闔眼”
她搭着他的手臂搖頭,關心的問道,同時轉移話題,她不想讓他追問她心底的隱憂,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脫口而出。
“昊暘,先別管我,你快說,你帶兵去追討朱雀國那前朝皇帝的結果?”
他將她抱起往牀榻方向走去,一副沒得商量。“妳先給本王好好的去休息睡覺一番,瞧妳眼睛下方都一圈烏青。”
“不要,求你看在我爲你擔心了一晚的份上,先告訴我好嗎?”她手臂勾上他的頸子,將臉埋進她的頸窩央求。
這小傢伙,又開始撒嬌耍賴,從未經歷過戰爭的她,難怪會擔心害怕,一夜難眠的。“妳乖乖躺在牀上休息,爺再告訴妳。”
“要鉅細靡遺任何一個情結都要說清楚唷。”
“行。”他把她放在牀榻上,自己則在他身邊躺下,長臂一攬將她摟進自己的懷中,讓她趴在自己身上。“妳想先聽哪個部份?”
“先說結果如何?”她擡起身子急切的回答他的問題。
“當然是如本王所計劃的一樣。”玄昊暘嘴角得意的微微一勾。“朱雀國的新皇帝,破皇早已在邊境上等那老匹夫了。”
“早在那裡等他,你早已通知那個破皇與你裡應外合了?”
“當然,否則爲夫直接在境內讓人一刀解決那老匹夫即可,爲何要如此大費周章。”他吮着她的粉頰說着。
“說說你爲何要如此大費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