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的癡迷者,在華夏大地之上,到處都是,縱然華人足球讓球迷們傷心欲絕,縱然華人足球離世界盃越來越遙遠,可總有那麼一羣人,失望彷徨過後,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足球是世界人的天賜運動,沒有階級,沒有高低,沒有國與國之間的隔閡。
縱然祖國的國家隊多麼讓人失望,總有那麼一羣青春小夥子,義無反顧地在一起踢球。
宇三中學,一所縣城裡極其普通的學校,是一所普通高中,這所中學,愛好足球運動的學生還有一些,相對於那些重點中學,普通高中的學生課餘活動時間更豐富。
令峰在宇三中學,足球運動,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在學校,足球相對於籃球來說,總有點擡不起頭的意思,如果說有十個人喜歡打球,其中必有八個是打籃球的,剩下的兩個是喜歡踢足球的,其中,不包括‘小兒科’乒乓球運動了。
令峰費解,足球這項世界第一運動,在自己的祖國,在自己的學校,居然如此不受重視,反倒是同等大小的籃球,籃球運動受追捧。
令峰作爲足球愛好者,他的想法和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一樣,足球是充滿大氣的運動,走上球場,就如走上了戰場,熱血激昂,讓人心胸澎湃,讓人遺忘煩惱、拋棄壓力,讓人身心健康,走上綠茵場,一切主宰凝結在你的一雙腳上,一雙腳,能改變一場比賽的勝與負。
至於籃球,令峰和朋友們總會嘲笑一聲:“是大猩猩們玩的遊戲!”說它是大猩猩玩的娛樂,一點也不爲過,能在籃球場上牛逼的人,十個就有十一個肌肉男,又高又黑的猛漢,就算你投籃眼力差,如果你有足夠的肌肉,足夠的身高,三步當一步衝動籃板下面,接着,扣籃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更談不上欣賞了,一場比賽下來,哐哐哐~~~幾十上百個進球,如果你還覺得有多大的意思,那隻能說你的興趣點真低啊!
令峰和同學朋友們不會和籃球迷討論足球與籃球的關係,因爲那無異於自找沒趣。
夜幕降臨,月光皎潔。
操場上,熒光閃閃,足球場上,灰濛濛的。
令峰和四位志同道合的同學,除了下雨天,每晚都會偷偷在球場上集合,目的不是偷偷幽會,也不是搞黑暗組織,目標只有一個,踢球,踢球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生最快樂的事情之一。
球場質地很差,一般說,足球場應該有草,哪怕有野草也行,可是,宇三中學的足球場上,到處是碎石子,一不小心絆倒,身上流點血是必須的。
流點血算什麼,男兒不流血,那還叫男人嘛!
半個月下來,令峰身上已是斑斑點點、傷痕累累,幸好都是些皮外傷,傷點都在腳上和手上,青澀的臉龐還是俊俏的。
將來有志於成爲一名職業球員,除了技術好之外,五官也很重要,就拿大皇馬俱樂部來說,它簽約的球員,幾乎每個都很有型,而且有一點不可否認,皇家馬德里俱樂部沒簽約過黑人球員,由此可見,這個西甲大豪門,非常注重球員的外在形象,據說想當年羅本在皇馬踢球,踢了一年半載,皇馬主席發現羅本開始掉頭髮,因此,即使羅本很厲害,皇馬俱樂部還是忍痛把他賣給了拜仁慕尼黑,由此成全了拜仁慕尼黑的‘宇宙夢’。
午夜十點了,學校的宿舍區,同學們早已入睡。
令峰和四位好朋友在球場上,自行訓練了一兩個小時,已經是一身臭汗淋漓,五個人,圍坐在石子野草上,藉着月光,解着手機屏幕的餘光,他們愉悅地笑着,聊着,喝着紅牛,吃着夜宵。
每次自行訓練後,他們都會愜意地飽餐一頓,食物的開銷,是他們的好兄弟程樂蕭一人包辦的,程樂蕭是宇城本地人,家境非常不錯,他的家庭背景有點牛逼,因此,說他是高富帥,一點也不爲過。
令峰他們能結識程樂蕭這樣的朋友,非常榮幸,也是緣分,當初程樂蕭的父親要把他弄到重點中學去上學,最後是程樂蕭堅決不去,他知道重點中學的人,十個就有九個是書呆子,並且踢足球的人一定更少,那些書呆子,一心只求功名,和他本人坦蕩蕩的人格,絕對是相差甚遠、格格不入的。
每次都是程樂蕭請客,這讓令峰他們怎麼好意思,好友趙雲建議人均出錢。
程樂蕭搖搖頭說:“兄弟們,你們就別更我裝了,雖然你們覺得我是在裝逼,但我實話告訴大家,憑我的家底,這點錢,還真算不了什麼,能有你們一幫好兄弟在一起踢球,我很高興,別跟我囉嗦了,大家只管吃、只管喝酒是了。”
大家忍不住呵呵呵一笑。
唯獨令峰笑不出聲,他腦海裡浮出那個夢境,浮出那個夢境裡的思維,‘金錢、權勢、美女’三要素在世道真的很受人追捧,轉念又記起上帝爺的勸告,令峰的心沉寂了,他發誓,無論將來有多大的誘惑,他絕不放棄足球夢。
他知道,即使現在沒機會進職業足球俱樂部,只要自己不放棄這些運動,總有一天,會有發光的那一天。
青春人的友誼是真誠的,不夾帶任何功利的意念。
令峰、程樂蕭、趙雲、方國華、張志敏,五位足球愛好者,成了鐵打的哥們,他們甚至發起了古時候的誓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此等大言不慚的話,在如今物慾橫流的社會,還有發誓的人,恐怕只存在於單純的學校吧!存在於單純的青少年身上!
這並不奇怪,當他們五個人自認爲惺惺相惜的時候,旁人是沒法理解他們之間的友誼和感受的。
“來!幹!!!”
程樂蕭拿起啤酒瓶,笑哈哈說道。
大家都笑着狂喝啤酒,只有令峰沉默寡言,他很少笑,就算是開心的時候,也很少笑。
趙雲喝得酣暢淋漓,酒水都從脖子下面流進了領子,這時,他一拍手,大聲說:“剛纔我們發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誓言,現在我還想再補一條誓言。”
“什麼誓言?”大家疑問不已。
趙雲打着嗝,說:“我趙雲最討厭重色輕友的人,所以,我們今後絕對不能重色輕友,否則?”
大家笑了,令峰也笑了:“否則咋樣?”
趙雲搖晃着頭:“誰重色輕友,我們咒詛他陽痿!呵呵呵!”
此話一出,除了趙雲獨自一人在笑,其他四個人卻笑不出來,他們都知道,這誓言對於男人來說,太恐怖了,還是不發誓爲好,自從計劃生育以來,他們幾個人,哪一個不是獨生子女,傳宗接代的事情,都重重地落在他們身上哩。
程樂蕭笑着說:“阿雲,你他媽這也太毒了!”
說完,大家又是哄哄一陣笑。
五個人,偷偷在一顆樹下面愉悅地喝着酒,夜很晚,學校的保安早睡了,因此,他們根本不用擔心有人從背後跳出來,就算有保安冒出來,他們幾個也不黑怕,酒仗人膽,說不定一氣之下,他們五個人把保安揍一頓也難說!
“走!我們去踢幾個任意球,就各自回去睡覺。”
程樂蕭呦呵一聲,五個人小跑到球場上,每次吃完夜宵,他們都會煉一下任意球的功夫。
月色朦朧,人站在離球門二十碼之外,依稀看得清球門的輪廓。
五個人,其中一人當‘守門員’,三人站成一排,立在球門外十碼的地方,最後一人,便可以主罰任意球了。
任意球不比點球,點球離球門十米,只要你稍微有點力道,一般十個點球,八個必進,因爲你面對的不是門神。
任意球就不一樣了,二十碼開外,中間還站了人,沒點技術含量的話,那皮球難飛入球門了。
程樂蕭、趙雲、方國華、張志敏四個人依次開了幾腳,腳法都差不多,偶爾運氣好,加上腳法運用得當,也能進幾個。
輪到令峰的時候,他們四個人提了提精神,他們都知道,令峰踢出的球,弧線夠大,不好判斷走向,特別是在夜裡,更是捉摸不定了,不過,他們也知道,令峰踢出的任意球縱然弧度大,但不夠刁鑽,從以往的經歷來看,他踢出的皮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別樣的曲線,卻總是直入守門員懷裡,這樣的任意球,守門人當然是笑得合不攏嘴,好顯示自己的守門的本領多牛逼似的。
“峰仔,好了,開始。”
程樂蕭充當守門員,他最喜歡從空中接住那詭異弧線球了。
令峰搖搖晃晃站在球門二十碼開外,今晚,他喝多了,喝醉了,今晚,也是他在校園裡頭,第一次喝醉,人雖然醉了,但是,他感覺神智非常清晰,從未有過的悠然自得,他的靈魂,此刻變得異乎尋常的清靜,他的一雙腳,也變得敏感如髮絲,此刻,心中的靈魂已經主宰了他那一雙腳,他每走一步,都能心領神會到那一步的距離是多少公分。
令峰把皮球放在點上,他哈哈哈大笑了一聲,這是他平身笑得最大的聲音之一。
“別傻笑了,快點踢,明天還要上課呢!”大家督促道。
令峰偶爾有自卑的情緒,特別是面對兄弟高富帥程樂蕭的時候,那自卑感讓他更加不喜歡笑,不喜歡說話了。
但這次,他居然極其自負地大聲喊道:“兄弟們,你們給我看好嘍!我不僅要進球,我還要讓皮球從你們頭頂上躍過,砸在球門的左側的樑柱上,彈射入門,哼哼!”
此話一出,其它四人直搖頭呵呵笑,他們知道令峰今晚喝了不少酒,醉了,酒人說出這等牛逼話,也很正常,他們沒心情和令峰瞎掰,夜已深,自行訓練後,他們都很累、很困了。
“廢話少說,你如果做不到,小心晚上我爆你菊花。”趙雲回覆喊道。
令峰不再說話,退了四步,眉頭微蹙,望了望二十碼之外的球門,看了看球門口那一小排人牆,於是,深深倒吸一口氣,輔衝、助跑、嘭~~~一聲腳撞皮球的聲音。
寂靜的夜,皮球滑地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