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中住了十天,原來滿滿的一池荷花,居然都被枯死了。寒水十分不好意思,十分內疚地向王妃告罪。可是王妃並沒有將她趕走,似乎是不相信這一切,還開玩笑說,如果她去治水,估計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在那個地方住下,就好了。
我覺得我可以的。寒水臉皮薄,怕王妃覺得她在隨口胡說,不好意思將此話說出口,只能把話吞到肚子了。她本來是想跟王爺說的,因爲她覺得王爺似乎會容易接受一點。但是很不幸地,她們結拜第二天,王爺就被急詔去治水了。王爺一走,郡主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話說是結拜,但似乎是想將寒水放在家裡代替她女兒的位置。
於是寒水只好去探望王妃,和王妃說說話,不然就百無聊賴地每天窩在房間裡,房間裡面擺滿了冰降溫,因爲外面的烈日太猛,讓人完全不想走出房間,彷彿一出去就會中暑似的。
待到傍晚,太陽下山後,纔好一點,寒水將窗戶打開,有一絲不太清涼的風吹入房間,稍微減少了一絲鬱悶。寒水把房間的人全部叫走,免得人多更加熱,拉開了自己的衣襟讓身體涼快一點。熱得不行了,寒水倒了一杯茶,一口飲盡,才舒緩了一些身體裡的燥熱。寒水像小狗一樣將舌頭吐出。
“怎麼,我妹妹認了只狗回來麼?”
嚇?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寒水一跳,寒水立刻東張西望。
“後面。”王琥珀很瀟灑地坐在窗邊,擺着一個很瀟灑的姿勢。
寒水側過身,皺起好看的眉。嘖,這人真討厭,一點禮貌都沒有,就這樣入了女孩子的閨房。寒水是這樣矜持地想着,可惜她忘記了自己剛剛因爲太熱而扯開的衣襟,露出了一大截的脖子、鎖骨,甚至胸前豐滿的形狀都表露無遺。
王琥珀吞了吞口水,看着面前的豐盈,很驚訝地發現一向自律的自己居然起了一絲反應。尤其是剛剛寒水想再喝一口水而被王琥珀嚇得把水倒撒了,水滴順着頸脖流入肚兜裡,而寒水因爲天氣熱的關係,兩頰泛起一點點的紅,白裡透紅的樣子,可愛得不得了。
“這人真奇怪。”寒水看到王琥珀來者不善的意圖,還想着他會說些什麼來打擊她,她還在籌謀着要自己反擊,但是王琥珀居然不發一招就逃走了。沒錯,是逃走,按照他剛剛的走法,寒水敢覺得自己的眼睛沒看錯。
該死的。回到房間,王琥珀覺得滿身的欲/火更加無法消散,讓他很難受。於是決定出門帶上王人楓那個風流瘋子去風流一下。
是夜,王人楓留宿妓院。但王琥珀去到妓院之後發現那些鶯鶯翠翠十分索然無味,腦海中滿滿都是在宴會上那聽他彈琴聽得如癡如醉的人兒,或是她幡然醒悟後給他的掌聲,又或是那晚在荷花池旁,在月光下藏在假山後像只小兔子一樣的寒水,或是……所以還是回家折騰五指姑娘。可是五指姑娘居然也沒辦法侍候他,於是他很鬱悶地睡着了。第二天也很鬱悶的起來。因爲……他夢到她。
在王爺府無聊的日子裡,唯一的樂趣就是王人楓來找她了。最近王爺治水,郡主失蹤,王妃一點都不緊張,居然說要閉關茹素,將王府的事情全部交給寒水,而王琥珀自從那天從她的窗邊逃跑之後,她一直都沒再見過他。當家的全部都不在,寒水毅然變成了王爺府的當家人,可是這只是說得好聽,實際上王爺府的事情還是那麼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完全不需要她去抉擇什麼,唯一需要她做主的,大概就是要吃點什麼吧?
這天王人楓又來找她玩了,王人楓似乎一點都不怕熱,大熱的還是東奔西走,像只猴子一樣。“寒水寒水。”王人楓正正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還沒踏入門口就已經嚷嚷着叫喚。“唉,熱死了。”他滿頭大汗地坐到寒水對面“誒,冰鎮酸梅湯。”說罷拿起碗咕嚕咕嚕地喝下。
“那是我喝過的……”寒水不知該好氣還是好笑。這酸梅湯消暑解渴最好,剛好冰了幾個時候,寒水還沒來得及嘗一口呢。
“再來一碗。”王人楓大聲嚷嚷。
寒水只好敲了一下他的頭,吩咐下人拿條冰過的毛巾和酸梅湯滿足王人楓。“今天來找我,可不是爲了喝口酸梅湯那麼簡單吧?”
“你不知道,今晚有廟會。”因爲最近天太熱了,平常都是白天舉行的廟會已經改爲晚上,在街上掛起一串串燈籠,就好像七夕節一樣。王人楓咕嚕咕嚕又喝下一碗酸梅湯,然後砸吧着嘴看着負責侍候寒水的青蓮。“青蓮,好姐姐,再來一碗吧。”
青蓮看了看他,沒好氣地再去拿一碗。
“嘿嘿,真好。”
“廟會是什麼?”寒水不解地提問。在她家鄉的那個小村子,平常也沒有什麼節慶,能讓大家會慶祝一番的除了過年就是有人成親生子。她可從來沒聽過什麼廟會。
“廟會就是大家一起去廟裡拜拜,有很多平時不出門的大家閨秀都會去的,那就吸引了很多英年才俊,玉樹臨風,貌比潘安的男子去,比如我。”王人楓很恬不知恥地自賣自誇。
“你是去看大家閨秀的話,帶着我去幹嘛呀?”寒水酸溜溜地冒出一句。
“我不是去看大家閨秀的,我是去讓大家閨秀看的。嘿嘿。寒水,去吧,那有很多東西看的,有木偶戲、相聲、雙簧、數來寶還有變戲法。”王人楓邊說邊擺出一副很是嚮往的模樣。“還有很多東西買的。走馬燈、糖人、麪塑、九連環、撥浪鼓等等。”
“那不是給小孩玩的嗎?”這些東西寒水在大城市裡看過,雖然她並沒有參加過廟會,但是見識還是不少的。
“你就是小孩啊!虧我第一次見你,琳琅還讓我叫你姐姐,我就知道是被琳琅姐姐耍了,你才及笄,我已弱冠了。”王人楓仰起鼻子,傲視寒水。
“是是是,王人哥哥,那您今晚想帶妹妹去玩什麼呢?”
“今晚再告訴你。”
已經很久沒有出門過的寒水對今晚的廟會很是期待,早早用了晚膳,知會了王妃一聲,坐着轎子出門去了。
廟會果然很熱鬧,車水馬龍,並肩擦踵,人人手裡都高舉着香燭,而小孩則坐在父親的箭頭上,拿着花花綠綠的風車。每個人臉上洋溢着笑。街邊賣藝人則是在叫喚着,吸引人們的目光。
因爲人太多,所以寒水下了轎子,跟着王人楓混入了人羣,因爲怕走失,寒水跟得很緊,王人楓看着眼前的人,索性捉過寒水的手,將她納入懷裡。軟綿綿的手,像似無骨般,帶點冰冷,讓握着她的大手感覺更加熾熱。
寒水更是覺得突然地自己和整個世界隔絕了,耳邊什麼聲音都聽不到,只聽得王人楓那有節奏的心跳聲,砰砰砰。因爲路人的擁擠,寒水越來越靠近王人楓溫熱的胸膛,臉上也覺得越來越熱,手心也微微出汗。
王人楓努力剋制住自己,儘量不去低頭,因爲一低頭就能嗅到寒水秀髮傳來的芳香。這股香氣讓他有點情迷意亂。王人楓走在一個正在表演雜技的攤子前停下,他決定要轉移注意力。
在雜技人吞刀吞劍又噴火的表演下,王人楓和寒水似乎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兩個人都對剛剛的事情緘口不言。幾乎是同時,兩人都默認剛剛根本沒事發生過。
不過如此親密曖昧的兩人,看在包起了“牡丹閣”二樓,坐在露臺邊看到這一切的王某人來說,意義就不一樣了。他氣得快把這牡丹閣拆了!讓這些牡丹花通通枯萎,再也不能花下死!這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