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士兵整齊有致的步伐聲,寒水漸漸地合攏了雙眼,靠在一旁睡着了。在高地裡,大家都生活得提心吊膽。在龍嬴的部隊挖好山洞的時候,他們在裡面埋藏了**,但是需要有人去引燃,所以龍嬴又一次身先士卒。整夜,寒水都合不攏眼,生怕一旦睜開眼就再也看不到龍嬴了。很多人一齊守在岸邊那條麻繩旁,麻繩粗若小孩臂膀,一頭綁死在大樹幹上,另一頭綁在龍嬴身上。可以說,他們整晚都聚精會神地一邊盯着洪水滔滔,注意着有沒有出現龍嬴的身影,一邊留意着麻繩有沒有動靜。直到天大亮,龍嬴還沒回來。大家都覺得不妥了,一些女生已經忍不出抽泣起來,而一些士兵也紅了眼眶,幾個懂水性的,都叫嚷着要下水找人去,但水流太急,他們也深知這一下去就是九死一生也未必能救回龍嬴。就在他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麻繩動了一下。不知道有沒有別人看到,但寒水注意到了,她連忙喊人一齊拉,最後麻繩在水裡幾個浮沉,就看到笑得一臉燦爛卻又虛弱無比的龍嬴,抱住一根浮木,得救了。
龍嬴得救後,縣裡的大夫都幫他診斷過,證實並無大礙,只是染了些風寒。之後的幾天,寒水和幾個婦女都在一旁照顧着龍嬴,偶爾會感覺到王琥珀想要殺人的目光,但那些寒水通通都不畏懼。她只想他醒來。後來,龍嬴終於醒了,雖然虛弱得很,但因着平時身子骨好,休養了幾天就恢復了。而現在,寒水終於放鬆下來,神經一放鬆,整個人就都鬆懈下來了,迷迷糊糊地想要休息。
看到寒水小雞啄米似的,王琥珀嘆了一口氣,將肩膀塞到寒水的頭下,讓她靠着,調整成讓她舒適的位置。寒水食髓知味地緊貼着王琥珀的肩膀,將全身的力量都放到王琥珀身上去,還砸吧着嘴,好像夢到什麼好吃的。王琥珀唯有望天感嘆,希望她不要流口水到他身上。
從龍門到陽城不過幾十餘里地,車架一日可至。在傍晚的時候,就可抵達周棄預先準備好的客棧了。王琥珀安心地看着日落西山,夕陽的光芒映射在寒水恬靜的臉容上,似乎比上次在山上看到的十虹更要美上幾分,忍不住低頭掠奪了一吻。
擡頭就看到一臉正經的夏文命,拿着書遮在眼前,嘴裡默唸:“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真是個書呆子。王琥珀心裡鄙視了他一下,然後又心情大好地叫醒寒水。寒水剛醒來有點迷糊地揉着眼睛,像只可愛的兔子,讓人忍不住想將她抱入懷裡蹂躪。
“那麼快就到了?”寒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抱到馬車下,看到龍嬴往自己走來,目光卻注視在王琥珀放在他腰上的手。而王琥珀更是緊了一緊,似乎有點宣示主權的味道。寒水看到龍嬴眼色裡有種受傷的神情,她居然有種被捉姦的感覺,連忙將王琥珀的手推開。真是的,他幹嘛老碰她啊,男女授受不親。
看到寒水出現了厭煩的表情。王琥珀、龍嬴、王人楓臉上都出現了各種難以描述的表情。
周棄將房間安排得很好,因爲要長住,所以包下了客棧老闆空置在後院的房間,連帶着花園和中堂。他們一齊用了晚膳之後,男人們就到花園裡賞着月,邊摸着酒杯底邊討論國家大事,而王琳琅和寒水就回到房間說女兒家的私密話。
“寒水,你還好吧?看看有沒有瘦了。”
“我很好啊。沒有瘦,胖了。”不過是分別了幾天,王琳琅就覺得她瘦了,怎麼每個人不見她一陣子就會覺得她瘦了呢?明明是胖了好不好?
“哦?胖了?是不是我哥哥把你養胖了啊?”王琳琅曖昧地用肩膀撞了寒水一下。
“他?算了,沒讓他氣瘦就好了。”想起王琥珀經常表現出對她的佔有慾的事,就讓她恨得牙癢癢。明明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他幹嘛老把她當私有物啊?這樣會讓人誤會的。
“我哥哥怎麼氣你了?夫妻牀頭打架牀尾和嘛。”王琳琅打趣道。
“誰和他是夫妻了!”寒水被急得臉紅脖子粗。
“你們都睡在一齊了。”雖然是在馬車上。王琳琅在客棧裡等了很久才聽到馬車噠噠聲靠近,連忙走出去查看。居然被她看到寒水被自家哥哥抱下馬車,兩人臉紅紅又迷糊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剛睡醒,寒水的臉頰上還留着一條幹了的口水痕跡。
“你聽誰說的?夏文命?王人楓?”寒水第一時間指控馬車內的人,完全沒有想過龍嬴也有機會會是嚼舌根的人。
“你怎麼就不懷疑龍嬴呢?”王琳琅故意提起龍嬴,想知道這個人在她心裡是怎麼樣的。
“人家龍將軍是正人君子,又怎麼會做那樣的事呢?”在寒水的眼裡,龍嬴是個大好人,凡事親力親爲,身先士卒,絕對不會做出嚼舌根這樣的事來。
“你怎麼知道人家是正人君子的?”王琳琅壞笑着。
“哎呀,我不知道,你快走快走,我要休息了。”寒水一想到龍嬴下午看她的眼神,先是受傷,當她推開王琥珀的時候,他又出現欣喜若狂的表情。
寒水好像知道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