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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57.第五十七章

李休特之所以趕來的這般快, 因爲邱瑾衝進書房的時候李斯特和他正在通話中。

首相李斯特終於完成了徇晃佈置給他的作業,幾日前發生在宮裡的那場刺殺的所有宮內宮外人員的審問行動已經基本告一段路。

高強度不眠不休的工作,把老頭折騰的明顯消瘦了, 白頭髮又多了好多。

但當他聽說徇晃拿着項景濤給假造的身份去了下面六省, 親自去尋找失蹤的四王子之後, 連水都來不及喝, 第一時間就是要給弟弟打電話, 通知他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迎接微服私訪的真太子。

爲了不斷的把李家勢力壯大,李斯特在啓星與邁爾斯的交往中獨佔了溝通渠道這一得天獨厚的優勢。當然要囑咐弟弟幾條,第一, 要在徇晃心裡留下李家清正廉潔又有真才實幹的印象。第二,儘量阻止徇晃與其他家族勢力的接觸。

但當李斯特在電話那頭聽見邱瑾說:“應該有一名自稱是特別稽查官的邁爾斯中校軍官和他的兩名隨從被請到了韓館。”時, 整顆心都快從嗓子裡跳出來了。

“就……, 就……, 就是這個人,這人就是徇家的那位少將軍。”李斯特少年時幾乎已經痊癒的口吃舊疾, 在這個時候又蹦了出來。

“你們少爺呢?”李休特沉着臉問那位跟着邱瑾跑進來的僕從。

“少,少爺一早出去了,我也……”這位來韓館工作沒多長時間的僕從面對李休特陰沉的臉,說話立刻支支吾吾了,最後的“不知道”三個字都不用說, 就被李休特一擺手禁了聲。

李休特的棕色眉毛擰成一團, 一種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如果人已經到韓館, 他這個韓館之主卻不知道。而對方的軍刀又這麼無防備的在那個小祖宗的手裡, ……, 李休特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但他不愧是老辣的李家人。用桌上的電話撥通了閆富辦公室的號碼。

閆富是個很能幹的平民,能坐穩現在治安署署長位置很大一部分原因, 因爲李休特賞識其能讓那個誰都不服的小祖宗稱一聲“閆大哥”,平時也十分樂見其與李金魁交往,便於監視其行蹤,免得三天兩頭給李家惹禍。

所以向閆富詢問李金魁行蹤已經成了李休特的習慣了。

剛上班的閆富,辦公室的皮椅子還沒坐熱乎,就接到了李休特的電話。

“閆富,你知道金魁去哪兒了麼?”李休特第一句就直奔主題,一個字也不爲寒暄而浪費。

老練的閆富腦子裡把這個問題頓時推演了十幾二十個可能,他靈敏的直覺認爲長官一大早就這麼急匆匆的找李金魁,肯定和昨晚那個特別稽查官有關。

說實話,他現在也拿着那塊鉑晶牌,正在琢磨怎麼把昨晚的事情跟長官報告。昨晚因爲這塊牌,他可是幾乎一夜沒閤眼。

思考片刻,他便有了主意,決定儘快把情況報告上級,越快他才越安全,就算他是無奈被李金魁拖下水,也免不了要受一頓批評,可是如果現在不說日後說,估計他就得被從這個署長位置上踹下去了。

於是,閆富原原本本的將昨晚收到“特別稽查官”密令在帕金城內搜查失蹤四王子時遇到的所有情況都說了,包括後來李金魁把徇晃帶走的經過。

只是爲了不讓長官覺得他在推卸責任,故事的版本他做了點兒改動。把李金魁認定那塊身份名牌是假的一個情節改成了“小少爺擔心最近匪患猖獗,奸細繁多,對那位長官的身份持懷疑態度,要親自押回韓館去審問。”

雖然閆富小心翼翼的繞開了李休特不愛聽的,但老辣的政客怎麼會聽不出這話裡有話,眉心出現了兩條明顯的溝坎,雙脣抿成直線,用冷冷的聲音問到:“閆署長認爲被金魁帶走的人是不是奸細?”

一句話直中要害。

閆富雖然坐着,但後背下意識的繃直前傾,額頭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屬下愚鈍,昨晚也認爲那人是奸細……”他真的是冤死了,但現在他必須把這個黑鍋給背上,接下來只能祈禱千萬別是他無法抗下來的大災大難。

“但經過一晚上的思索後,今天,我很早就來到辦公室跟總部覈查了長官身份。證實了那位年輕的長官是近日從邁爾斯總部派過來新任命的官員。因爲沒有明確下發任命文書,我和小少爺昨夜才誤會了。”

“……,所以今天正想跟您報告此事時,您的電話就來了……”

閆富說完,發現李休特半天無聲,然後沒有繼續責怪他,很平靜的掛斷了電話。

閆富好像慢動作一樣的將話筒放回了原處,長出口氣,不管怎樣第一關是過了,有些猶有心驚的擦了擦額頭大汗,心中慶幸自己一早就跟總部確認了情況,否則長官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撂下電話。

李休特放下電話,表面平靜內心卻十分惱火,李金魁這個小祖宗,真的是來向李家所有人收債的吧,不把所有李家人都弄到大牢裡他不安心吧。

視頻電話那邊的李斯特也一臉絕望,他這個電話打的還是晚了。

邱瑾旁聽了李休特與閆富的通話全程,現在有些同情李家這兩位老者了。

李休特彷彿放空的靠在椅子上看着書房房頂的吊燈,狹小的書房有三個人,卻彌散着空寂的絕望。

突然,李休特猛然從椅子上站起,好像彈起的一根鋼釘,一個字沒說,目不斜視的離開了書房,直奔地下室。

什麼都不做,迎接他們的纔是真正的絕望,如果那小子真把人帶回來了,又能不讓管家衛夫人知道,只有通過密道將人押送到地下室。

那個該死的兔崽子,地下室和密道是當年哥哥修出來爲了避災躲難用的,今天卻要讓他用來釀成最大災難。

…………

…………

李休特和邱瑾趕到地下囚室的時候,正看見一位身着奇裝異服的黑衣男子將李金魁制伏在地。

而那把剛放過炮的□□已經找不到蹤影了。

其實那□□被彥熙晨非常順手的別到了自己後腰裡。

另一名戴着眼鏡仍舊遮掩不了俊逸和霸氣的男子站在牆邊。

一名高壯的男子和一名又瘦又小的男子,站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李家僕從堆前面,仍舊擺着嚴陣以待的搏鬥起手勢。

而不知什麼時候立在這間地下室的堅固鐵牢,一排鋼條已經被連續掰彎五六根。

牆上碗口粗的鐵鏈固定處,被整齊的切出了光可鑑人的鏡面,正好映襯出李休特那張焦急的有些發白的臉。

看見親舅舅出現,李金魁以爲救星來到,貼在地面的臉又被造物主的手好像捏麪糰一樣捏出了一個更加扭曲的不對稱的笑容,使勁兒張嘴呼救,但卻只見嘴脣不停的張合,發出嘶啞的沙沙聲讓呼救變得滑稽無比。

徇晃余光中看見有人闖了進來,其實他早就知道進來的是誰,來這裡幹什麼。

因爲李休特的闖入,讓徇晃從與彥熙晨的對視中驚醒過來。

彥熙晨雖然看起來比小王子要稍微高些,要稍微結實些,但在他眼裡還是羸弱異常的。

當時自己爲什麼那麼着急?他們明明沒什麼交集,而且連正經交談也沒有過。他爲什麼想要飛身去救人?這個想法讓冷靜後的他有些驚訝,

因爲他發覺了自己奇異的心境,又因爲彥熙晨不似他想象一般弱小,他愣了,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

李休特不用邱瑾介紹,雖然他沒親自見過徇晃,但一眼就認出了那位他得罪不起人物。

“頭兒,邱家那位大少爺來了。”嘉德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門外的邱瑾,爽朗的笑容露出滿口白牙。

被彥熙晨放開的李金魁逃命一般的逃到李休特身邊,好像小孩受了欺負回家找家長哭訴一樣的,也對李休特哭訴。

“舅……舅,你……可來了。我的臉……,絲……”李金魁一邊說一邊還擠出兩滴眼淚來,疼痛讓他不停的吸氣,說話也含混不清。

啪!迎接他的不是李休特的安慰或者是幫他做主,而是一個使上了李休特全部手勁兒的大耳光。

這一個耳光扇的十分響亮,在空曠的地下室驚起回聲無數,不光扇傻了李金魁,也扇愣了所有人。

徇晃不禁也愣了一會兒,不過他是回神最快的。

“見過執政官大人,下官治安署特別稽查官敖光。”

彥熙晨此刻纔有點明白過來事情的原委,原來徇晃用了假身份。

徇晃先開口報了假名字,雖然他知道門口的李休特和邱瑾大概都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但先報了這個名字,免得一會兒大家尷尬,也是提醒對方他不想公開身份,最好別把他的行蹤亂說。

李休特進門這麼久一言不發,只是轟轟烈烈的扇了李金魁一耳光,其實他也在思考該以什麼態度面對徇晃。

聽到對方這麼說,李休特暗自鬆了口氣,擡頭剛想堆出一個溫和正直的執政官笑容,卻看見鏡片下的那雙眼閃爍的是冰山雪峰那樣的冷冽目光。

那目光完全不是未經錘鍊的少年人能具有的,有着彷彿能穿透他靈魂的犀利,有着彷彿能看淡世間所有事的無思淡漠,卻能讓他感到所蘊蓄的是能輕易移峰填海的恐怖力量。

眼前的清澈黑瞳裡迅速閃過的信息,只有他這年歲已經在官途宦海混跡數十載的老人,能讀出其中的危險強大。

再看捂着一臉哭容彷彿定格在那裡的李金魁,他不成器的親外甥,李休特心中悽然一嘆,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哪。外甥跟人家比無論是心智還是實力,甚至是身份,都差着不知道多少個層級,自然只會以年齡判斷,落得現在的慘狀也是他活該,也是自己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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