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好像很喜歡這裡,一出來就上竄下跳。小柯把她叫過來,摟在懷裡道:“馨兒,幫姐姐個忙呀。”
“好呀,小柯姐姐說吧。”脆脆地答道。
“這屋子我們幾個不敢進去,所以,一會兒你悄悄地進去看看裡面有什麼,然後出來告訴我們好嗎?”
“巧克力!燒給我吃!”馨兒一伸手,說道。
“成交!”小柯一笑,順手拍了拍她的小臉蛋。
馨兒嘿嘿一笑,然後身影漸漸變淡,慢慢地消失了。剩下的事就是等。突然覺得這場面很好笑,幾個大人站在屋外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卻讓一個孩子去打探消息。
君哥說你不懂,馨兒是鬼,來無影去無蹤的,沒幾個人能傷到她,咱們幾個就不一樣了,大活人,萬一有點什麼機關暗弩啥的,全得交代在這兒。小柯就笑他盜墓小說看多了吧,君哥撇撇嘴,轉過身去不理她。
過了一會兒,馨兒的身影又出現在我們面前,小柯趕緊拿出打火機,給燒了幾塊上供用的東西,小姑娘拿在手裡,邊吃邊說,“裡面好多叔叔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可嚇人了。”
“嗯?”幾個人一聽,一下子緊張起來,小柯繼續問道,“具體點,他們還有什麼特徵嗎?”
馨兒歪頭想了想,“嗯......那些叔叔都好胖呀!也不對,應該是好寬呀!”
“寬?”這一下把幾個人都弄傻了。不過聽馨兒的意思,應該沒什麼危險。
君哥逗着把馨兒收回招魂鈴,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冷姐打頭陣,第一個向屋子裡走去。
冷姐也不客氣,一腳踹開木頭門,瞬間,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和腐臭味撲面而來。
我在最後面一打眼,眼前是一間乾淨的小屋,左右各有一個竈臺,門兩邊各有一個房間。冷姐指了一下右邊,然後第一個衝過去,又是一腳,木門幾乎被她踹飛,緊接着她一個箭步衝了進去,我們三個緊隨其後,我就聽見前面的君哥一進去,就罵了一聲娘,小柯更是扶住房門開始乾嘔。
然後,我就看到了這輩子印象最深刻的一個畫面——幾個人被開膛破肚地扒開,像一扇扇豬肉一樣,臉朝下鋪在屋裡的炕上。整間屋子彷彿人間地獄一樣,到處充斥着乾涸的鮮血和爛掉一半的不知名的內臟。我終於明白了馨兒說的有點寬是什麼意思,我就感覺胃裡一酸,連忙轉身跑出去,扶住牆就開始吐。
直到連膽汁都快吐出來,還是抑制不住一陣陣的噁心,君哥走出來,拍了拍我嘆聲道:“全部加起來,一共十二個人,我知道對你來說很難接受,我能理解。”
說完,又回到屋子裡。我在原地冷靜了一下,心裡卻始終過不了這個坎,我想不明白到底是因爲什麼,可以讓一個人對另外十二個人下這樣的毒手,都是爹媽生養的,憑什麼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還是以這麼殘忍的手法!
我又待了一會兒,然後狠了狠心,努力壓制住心裡的憤怒,轉身回到屋子裡,我想看看,沒有人性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我要把他找出來!
屋子裡,君哥和冷姐正在把那一個個人從炕上揭下來,因爲皮肉都已經和土炕粘在了一起,很多地方一揭,就是一陣皮肉撕裂的刺啦聲。
君哥一邊揭,一邊唸叨:“兄弟得罪了,兄弟對不住了.........”
小柯蹲在旁邊,兩眼無神地看着這些屍體,看樣子她也和我一樣,我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轉身就去幫忙。
一個小時後,屍體全部被拿了下來,放在了屋外面的空地上,他們兩個又開始一具一具地檢查屍體。很快天就黑了下來,我在旁邊生起火,等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全部屍體檢查完畢。
“刀口處有大量淤血,所以可以證明,所有人都是活着時候被開膛的,當時血液還在流動。”君哥站起身說道。
“工具是一把非常鋒利的刀,我的印象裡,外科醫生的手術刀最符合,不過我看不出是哪一種型號。”
“還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幾個就是失蹤的九天堂的人。”冷姐在旁邊補充道。
“你怎麼知道?”我問道。
冷姐拿起一個人的手,說:“這些人的手指甲全都黑裡透紫,狀如殭屍,很明顯,是常年接觸死屍殭屍的這類人才有的特徵,而且所有屍體都是幹而不爛,如果不是有人特殊處理過的話,那就是屍體裡多年積聚的屍毒所致。”
“而且娜娜也說過,當時來了二十幾個奇怪的人,出去的時候只剩下了七八個,人數上也符合。”
我點了點頭,“看來情況有些複雜了,我本以爲這是我們和九天堂的博弈,現在看來,還有那麼一股力量也加入了進來,他們幹掉了九天堂,所以,我們也要小心了。”
他們兩個都點了點頭,這時,一直蹲在旁邊沒說話的小柯突然說道:“還有一點,九天堂肯定以爲是我們的人在這裡對他們下了手,所以,他們會把這筆賬算在我們頭上,然後瘋狂報復我們,那人畜就是證據,如果不是極度憤怒,他們也不會輕易打破禁忌,做出那種東西來的,現在,我們是腹背受敵了。”
她一說完,所有人都沉默了,確實,形勢比我們想象得要嚴峻得多,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九天堂一直暗中跟着我們,尋找機會下手,現在說不定林子裡就有幾雙眼睛在看着我們。更何況還有一個未知的恐怖對手在暗中等着我們。
君哥把地上堆着的所有木頭全都撿了過來,簡單地一搭,然後和我一起,把十二具屍體全都擺上去,潑上汽油開始燒。
雖然我們是敵對狀態,但是死者爲大,還是要讓人家入土爲安的好,我們心裡也舒服一點。
燒完屍體,幾個人回到屋子裡,今晚要在這裡過夜,但是炕是絕對不能睡了,幾個人找了舒服的牆角靠着,冷姐和君哥負責今晚的守夜。
這種姿勢睡覺很不舒服,我幾乎是睡一半醒一半,一睜眼看見冷姐,一睜眼又是君哥,就這麼渾渾噩噩地睡着,還看到有十幾個人伸着手向我走過來,我想跑卻根本邁不動雙腿,到最後,我都分不清哪些是現實,哪些是夢境。
朦朧中,突然感覺有人拍我的臉,我半睜開眼睛,就看見君哥一臉緊張地看着我,邊用力拍我的臉邊說道:“別睡了!這屋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