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再嚴謹的流程都有漏洞可鑽,於樑纔不相信這種死板的定式會天衣無縫,他想了想,嘴角微微一笑,眨眼問道,“歷年春闈的主考官和考題,你能提供給我麼”
裴度思付片刻,點頭道,“這到沒問題,我大理寺有權限過問這些試卷,可以用調查其中是否有徇私舞弊爲理由。籃色,”
“很好,兩天時間夠不”,於樑笑着打了個響指問道,見對方肯定的點頭,又道,“這次入京春闈的士子名單,你也得提供一份給我。”
“這也沒問題,士子入城的時候,會對來歷進行登記,我可以派捕快去查,算有所偏差,也足夠用了。”
見裴度如此給力,於樑立刻猜出皇帝派他來給自己當助手不是無的放矢,當即微微一笑,將這話題揭過。
“那麼拜託你了,我這會兒出去辦點事,兩天後再回來。”,於樑神秘莫測的交代了一句,主動告辭。
他才答應了給皇帝上繳足夠的紅利,此時自然要給力點不是況且,南岱鄉的發展也是需要大筆銀子的
“辰七,跟我走一趟。”,於樑離開大理寺時,本來要帶着尉遲子弟,不過想到這些大小舅哥的不靠譜,立刻換了人選。
一襲尋常打扮的辰七立刻出現在了他的背後,這姑娘似乎精於隱匿身形,於樑不叫她的時候,跟隱身了一般。
“你一個人,能行不”,於樑含笑問道,辰七不悅的點點頭回道,“我一個人足夠了。”
見她這麼有自信,於樑也不再聒噪,曬然一笑,騎着汗血種便朝着城西平民區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有美女作伴,本來該是美好的旅途,奈何辰七這張臉跟二月天的冰渣子似的,幾乎將“生人勿近”幾個字寫在了臉上,而且於樑完全看不出她是如何跟着自己的,哪怕他策馬跑得再快,只要一叫這姑娘的名字,她都會立刻現身。
於樑不得不承認,這纔是專業人士,尉遲子弟跟她相比,跟一坨翔一樣。
據辰七回報,路上有一些跟蹤過來的人,不過都被她打發了,於樑瞧她氣定神閒的樣子,更是多了幾分信心,同時也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隨着寧王的離開,京城中針對自己和裴度的各種冷箭也該消停下來。
他到了一處並不算寬闊的民居,勒馬下地,叩響了門環,辰七也現出身形,侍立在身後,約莫兩個身位,一旦門裡面有危險,可以立刻動手救人。
看看,細節決定成敗,專業人士是不一樣於樑滿意的衝着她笑笑,還未說話,門栓便被放下,一個人探頭探腦的望了出來。
“你是是你”,開門的是一個尋常打扮的生意人,看到於樑後,先是錯愕的梗了梗脖子,隨即眼神中便冒出了恐懼的神色。
“是我,劉東陽呢”,於樑曬然笑笑,開口問道。
這人面色一陣犯難,咬着牙半響沒有說話,於樑心思一動,已經猜着了分,淡淡笑道,“你進去給劉東陽帶個話,說我來了,若不想見的話,我和他的約定便作廢了。”
他的話說得極重,對方不敢怠慢,一溜煙小跑似的稟報,僅僅一炷香之後,劉東陽便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這飽經風霜的中年漢子似乎受了傷,拄着柺杖,右邊大腿上包着厚厚的紗布,看到於樑時,神色同樣複雜,但是幸喜之色明顯更多一些。
“大人”,劉東陽湊進來之後,立刻拱手行禮,於樑伸手將他扶住,打量了一眼道,“看來有些人來找過你了”
劉東陽神色一怔,面色陰沉的點點頭道,“原來大人已經知道了大人上次與在下見面後的第二天,在下便被幾個人盯上了。”
緊接着,他便簡要的將自己受傷的事說了一遍,正如於樑所料,寧王的手下當真如水銀一般,無孔不入那些人拿裴度和於樑沒辦法,收拾區區一個小商賈,還是沒問題的。
整個過程並不愉快,劉東陽說得也不大詳細,當然,從他傷的程度來看,寧王的人肯定下了重手,沒有被殺已經算是燒高香了。
“所以,你將我跟你提過的計劃告訴他們了”,於樑淡淡說道,讓人看不透他的心理狀態。
“當時的情況,若我不說,他們會打死我,所以我只能說了。”,劉東陽神色有些暗淡,像是犯了大錯一般。
對於大唐人而言,社會輿論便是將信義和承諾看得比生命都重要,劉東陽這種明哲保身的做法,肯定不大地道。
於樑見他大方的承認下來,反倒是笑了出來,拍着他的肩膀道,“很好,你過關了”
“這,大人,什麼意思”,劉東陽頓時愣住,本能的反問道。
“意思是,咱們可以接着合作下去了唄而且,我會給你保證人身安全的力量。”,於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我說過,跟着我混的人,是不會吃虧的。”
劉東陽的臉色頓時精彩極了,他萬萬沒想到於樑會是這個態度,下意識的問道,“大人,你在開玩笑麼”
“我決定繼續合作,不是鼓勵你隨便泄露秘密,而是因爲你的坦誠。”,於樑無奈的搖搖頭,他輕咳一聲解釋道,“若你剛纔還想隱瞞真相的話,我早扭頭離開了。”
於樑是個心機頗重的人,但這並不代表着他喜歡自己的手下也這樣對於領導而言,最不喜歡便是被下屬欺騙。
“可是,大人你給我說的那些事”,劉東陽有些明白過來,只是依舊臉色尷尬的說道。
“不礙事,那些事雖然是秘密,但並不是不可告人的。”,於樑詭異的眨眨眼道,“而且你不會認爲,咱們萍水相逢,我會一見面將重要的計劃告訴你不是”
劉東陽頓時長噓一口氣,振奮的說道,“那小的放心了。”
看他對自己有所保留毫不芥蒂,於樑更加高看了他幾分,頷首道,“我今日來,是給你送訂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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