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翠紅樓也沒有撇清關係,被勒令停業整頓七天,以後不得再搞些跟博彩類似的勾當,至於其他恩客呃,都是來打醬油的,裴度大度的將他們都放了。籃。色。書。巴,
總之,這個事件由於蓋元禮的突然出現而比於樑預計的複雜了三分,但是結果並不是不可以接受,畢竟,他想打壓士子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並且還有一系列的後續手段都可以用上。
春闈已經迫在眉睫了,他必須得加快計劃執行的速度。
第二天一早,關於翠紅樓昨晚被查抄的消息猶如春天裡的炸雷一般,飛快的傳播開來。
桃色新聞本來吸引人的眼球,更何況,當事人還是於樑和蓋元禮,其中更有大理寺的參與這集合了官場、美色與權謀的事件,簡直是茶餘飯後最好的談資。
當然,其中最搶眼的還是一干士子們,要知道,裴度明顯是柿子撿軟的捏,明明是於樑和蓋元禮斗法,卻拿這些讀書人祭旗
取消春闈考試的資格,雖然判決只有短短一句話,但是對於士子而言,卻無異於晴天霹靂一般那相當於白白浪費了一年的時間,而且還得搭上名聲。
他們紛紛向裴度抗議,認爲處罰太過嚴格,甚至不惜跑到納言堂去,祈求讓皇上來主持公道。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這本來是於樑計劃中的一環不是
在於樑的“干預”下,這次輿論一邊倒的支持了裴度,說這位大理寺卿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簡直是正義的化身話說這話裴度自己聽到都肉麻了一地。
不過於樑卻覺得還不夠,他甚至想進一步的擴大打擊面,讓士子名譽掃地,只是可惜的是,盟友們不肯配合了。
這次派出去引導輿論的人,自然不是他的老夥伴小吉祥開什麼玩笑,手頭有影衛這隻神秘的力量放着不用,除非於樑的腦子進水了差不多。
於樑當天晚上便讓辰七將自己的計劃帶去給了石虎,而後者的回答則是,可以“有限度”的幫忙。
所以這城中輿論纔會被掌控得如此之好,比白蓮教還要好得多,不過對於影衛的“聽調不聽宣”,不願意再醜化士子的形象,於樑只能苦笑着作罷,他知道,這並不是影衛擅自做主,而是皇上的意思。
當然,事情鬧得這麼大,也足夠於樑用來做文章,他很快的給影衛下達了第二條命令,緊接着,一條條衍生的流言悄然興起。
“士子的考覈,應該以德才兼備爲主,還得以德優先。”
“還沒有中舉投干謁詩,攀龍附鳳,是非常沒有品德的表現。”
“私德都沒有,以後做官了又怎麼會有公德,這種人天生是貪官的料子。”
“現在的春闈制度只考察了士子們的才學,對於品德可是一點都沒過問啊。”
諸如此類的觀點開始迅速蔓延開來,不知道是誰起頭,將士子的品德提高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高度,似乎去逛逛青樓,拜見一下達官貴人是墮落腐化的表現要知道,這幾乎是每年士子們的必修課。
其實仔細想想,似乎這些觀點還很有道理來着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稱,以他們質樸的是非觀念,一下子接受了這個新穎的理論。
一個做官之前知道鑽營的人,做官之後只會變本加厲,那麼他心中能將百姓放在何種位置呵呵
一時間,百姓開始了主動對士子的批判,兩三天時間之內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幾乎將士子的地位從文曲星下凡直接變成了醜陋的罪人一樣。
這種新穎而正確的觀點,只能是於樑這種接受了某先進教育的戰士提出來的儘管他的動機僅僅是爲了打擊對手而已。
“德才兼備,以德爲先”,他希望大唐的官場能做到這點,也算是自己爲這跑偏的大唐歷史作爲一點點積極而正面的貢獻同時證明他來過的痕跡。
輿論在不停的發酵着,原本只是在市野百姓之間傳遞,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連朝堂之上,都開始關注這件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小事”。
士子被剝奪春闈的考試資格,雖然案例不算多,但是每年都有那麼一兩例,更何況裴度做出如此判決又不是無的放矢,充其量手段力度比較嚴重而已。
換句話說,只能說士子們活該,那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自己一屁股屎,不要抱怨被人狠狠修理了
但現在的情況則是,由於張碩之這幾顆耗子屎,卻引發了整個長安城對士子春闈取材制度的反思,這絕對是各位在朝大員沒有想到的意外情況。
他們都不傻,已經猜出了幕後肯定有推手,尤其是吏部尚書蓋元禮,他作爲那晚上的親身見證者,已經知道了,這背後多半是於樑在推波助瀾。
而以於樑的身份,他一介布衣幹嘛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直到幾天後的一次早朝,蓋元禮終於知道,這背後真正的主事人,其實還在內宮之中。
翠紅樓被查抄的第七天,也是城中輿論被炒熱的最頂點,整個長安城百姓都在談論此事,甚至有些百姓還大着膽子再納言堂留下了自己的意見。
而皇帝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給予了回覆他發出了告示,要專門組織各級官員討論對士子的錄用規則
這纔是真正的目的,怕是於樑所有的動作都來源於此。
作爲吏部尚書,蓋元禮比羣臣提前一點時間知道了這個早上的早朝議題,同時也陷入了矛盾之中。
皇帝居然想要改變取士的規則
自從前朝開科舉以來,取士制度迅速的普及並且完善,經過這一百多年的淬鍊,基本上各個環節都趨近於無可挑剔。
當然,皇帝想要改,那改唄,誰叫他是老大呢只是到底怎麼改,還有改到什麼程度,纔是真正讓人頭疼的事。
春闈與士族的利益休慼相關,牽一髮而動全身,想要打破現有的規則,那得問問受益者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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